胡青牛将周叡引入屋内的客厅当中座下,他亲自为周叡奉了一杯蝴蝶谷之内最好的香茗。
随即,只见胡青牛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开口出声说道:“寒舍简陋,弟子这里只有一些粗茶,还请仙人海涵。”
“不妨事!”
周叡摆了摆手,他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容和善地说道:“本座今朝入世传道,于昆仑深处立一山门,其中丹阁主事者尚且空缺。
本座知晓你蝶谷医仙的名声,可谓是此方天地医道造诣最为高深之辈。
你可愿入本座山门,担那丹阁主事一职?
本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想好以后将决定告诉本座!”
口中的话音落下,周叡便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品起了茶来。
而胡青牛则是静气凝神,细细地思量起了周叡言语当中所蕴含的信息。
入世传道,传的是什么道?
凭借方才那般骇人听闻的景象来看,这位爷所传的莫非是仙道?
那丹阁又是什么地方,专门炼丹的阁楼?炼的又是什么丹?是仙丹吗?
胡青牛认真地扣着周叡所说的每一个字眼,他暗自在心里面猜测了起来。
因为周叡御剑飞行速度极快的缘故,他来到这蝴蝶谷之时,武当山上的江湖人士尚且还未曾散去呢。
所以有真仙降世,于昆仑境内建立仙门,并且择武当张真人挑选英才聚集,传授仙道的消息,仍旧没有在整个江湖武林当中流传开来。
胡青牛隐居于蝴蝶谷之内,消息情报更是十分闭塞,他根本不知道任何一丁点有关仙人临世的信息。
如若不然的话,眼下胡青牛看见周叡的瞬息间,他应该立刻就能够联想到武当山上降临凡尘的那位仙人。
不过即便胡青牛并不清楚周叡的身份,但是他通过先前的景象,再加上眼下周叡所说的话语来推断。
他却也同样能够得知,此次邀请于自己而言应该是一个难得的机缘。
按理来说,这等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胡青牛应该欣然同意邀请才是。
“仙人看重弟子,弟子自是欣喜不已。”
不过胡青牛在思考了片刻的时间以后,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迟疑着出声说道:“
可弟子因为一些误会,使得拙荆怄气离开了蝴蝶谷。
如果弟子随仙人离开的话,拙荆拙荆”
胡青牛打心底想要同意仙人的邀请,可他又舍不下自己的结发妻子。
倘若能够带着妻子一同加入仙门,这无疑是胡青牛心里面最为希望的情况。
可是仙人刚刚邀请了他,他就提出要带着家眷一起,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得寸进尺了。
一时之间,胡青牛不由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
周叡看着胡青牛这幅犹豫不决的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可是王难姑?”
“仙人也知道拙荆?!”
耳中闻得此言,胡青牛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彩,他神色欣喜地出声惊呼道。
“不错,‘毒仙’的名号,本座也是有所耳闻!”
微微颔首,周叡轻笑着说道。
王难姑此人,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与胡青牛师出同门,医道造诣也仅仅只是稍差胡青牛一线。
不过王难姑所精研的方向却并非是治病救人,而是用毒这一方面,下毒手段极为高明。
说起来,胡青牛和王难姑这一对夫妻,倒也称得上是天生的冤家,即斗气,又恩爱。
胡青牛医道出神入化,人称“医仙”。
王难姑毒术造诣匪浅,人称“毒仙”。
医道毒术相互对立,王难姑最为不高兴的事情,就是她所研制出来的毒药,最终被胡青牛所破解。
为了跟自己的丈夫胡青牛斗气,王难姑矢志要做到下毒方法高明得胡青牛治不好为止。
可偏偏王难姑毒术,造诣要比胡青牛的医道浅薄一些。
无论她怎样下毒,胡青牛都能够轻松医治。
避免伤到夫妻之间的和气,于是但凡被中了王难姑毒术之人,胡青牛一概不治。
同样心高气傲的王难姑,她又哪里受得了丈夫如此地谦辞礼让啊。
因此王难姑便故意隐藏下毒手法,使得胡青牛不知道是她下的毒。
结果被胡青牛无意间治好,这又使得她大为怄气。
无可奈何之下,胡青牛只好选择隐居蝴蝶谷,对江湖武林宣布非明教中人不治。
因为胡青牛清楚,王难姑不可能拿同门的明教弟子来下毒。
长久以往下来,原本好好的蝶谷医仙,就变成了见死不救。
虽然王难姑的医道造诣不如胡青牛,不过她在毒术这方面却是颇有独到之处。
再加上她和胡青牛本就是结发夫妻,所以周叡也准备将她一同收入仙门之内,负责丹阁当中的事务。
随即,只见周叡微微一笑,他缓缓出声说道:“你与王难姑乃是结发夫妻,本座自然不可能拆散你们俩。
而且她的毒术倒也有些可取之处,有资格入得本座的丹阁,本座特许你带着王难姑一同入门!”
得到了如此两全其美的结果,胡青牛的脸上立刻涌现出了无比激动地神色。
他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稽首叩拜道:“弟子多谢仙人额外开恩!弟子叩谢仙人!”
“不必多礼,站起身来吧!”
对于自己门中的丹阁执事,周叡的态度显然是愈加地和善了起来。
他抬手轻轻一拂,亲自将胡青牛搀扶了起来,随后笑着说道:“现在下去准备准备,待到王难姑回来以后,本座便带你俩返回山门。”
“弟子这就给拙荆传讯,让她速速返回山谷。”
胡青牛拱手一拜,连忙应声说道:“弟子这里还有一些年份不错的药材,这就收拾收拾,正好一并带回仙门之内”
就在胡青牛准备将一切家当全部献予周叡的时候,蝴蝶谷之外却是突然间响起了一道充斥着雄厚内力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胡青牛的话语。
“胡师弟,医者仁心,你命童子在山谷外横加阻拦,这又是何道理?!”
耳中闻得此言,周叡仍旧是岿然不动地坐在原位,而胡青牛的脸色则是瞬间铁青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