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到——”
咦?
县太爷?
院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朝着院门口齐齐望去,才看见密密麻麻的脑袋涌在了门口。
看来这院中的动静可引来了不少人。
“县,县太爷的口信到!”
有一名衙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瞿清流才说了清楚,“瞿捕头,县太爷让你将所有人带回府衙审理此案。”
“知道了。”
县太爷如何得知了这件事?
瞿清流眉头都没有动分毫,只挥了挥手,让小六他们驱散了围观的吃瓜群众。
方才他也吃了一惊,还以为县太爷真的来了。
不过县太爷日理万机,又怎么会心血来潮来这小农家中,倒是自己多虑了。
“那小的先回禀县太爷去了。”
衙役匆匆告辞。
“娘,别怕,我们到县太爷那里说理去,看他们还怎么联手污蔑我们!”
陈秦氏也顾不得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痛了,这会儿又忙高声起来。
言语间又有丝得意。
有人特意让他们来带人,怎么会不管他们呢!
想必县太爷那儿也是打点好了。
目光转向那个贱丫头,把你卖给隔壁村村长的傻儿子都是便宜你了,早知道就卖给那些个一穷二白的老光棍,看不折腾死你!
这胸口的怨气怎么也压不下来。
她还没有想到凭她的本事一个小丫头还拿捏不下来。
“你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陈二生没好气道,这个臭婆娘口无遮拦,真是拉后腿。
让她哄着那小丫头回去,偏偏上来就臭丫头臭丫头的叫,那小丫头能跟着他们走才怪。
还有他娘,明明二十两银子到手了,也不知道说句好话,哄哄那臭丫头,等回去了慢慢收拾还迟吗?
一个个傻的可以!
“快起来,我的儿,摔疼没有。”
陈老妇赶紧扑了上去,围着他东看西看,陈秦氏也靠拢了过来。
“你们两个别坏了我的好事,那二十两银子可是给咋家的儿子预备着的,你们不把这丫头给我带回去,让你们好看。”
陈二生压低了声音,恨恨的说道。
“知道了。”
陈秦氏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
她又不傻,常常惹他发飙的事就推到了老娘身上。
这男人关上门哪里还认娘,该骂骂,该打打,可不带客气的。
“放心,放心,娘心里有数。”
陈老妇殷勤得很,小心的巴结道。
这个幺儿就是她的命根儿,打小就聪明,可不像老大憨头憨脑,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老大媳妇走的早,现在就是老光棍一条,还带着一个儿子,老头子还没走,她就赶紧分家了,除了债和一亩地,老大什么也没有,现在住的茅草房。
她自然不敢得罪这幺儿,平时挨些打骂无所谓,幺儿就是脾气大,对她还是愿意养的。
万一这次办砸了,这幺儿撵她走咋办!
她可不想跟着另一个憨包住茅草房,还得下地干活。
她这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
一面小心翼翼应承着陈二生,一面恨恨盯着李宛。
小时候就是个赔钱货,现在还是赔钱货。
早知道她长成这个姿色,二十两卖了都可惜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捕快们本就经常在李宛的小吃摊上吃馍,李家二位姑娘人美话又不多,他们都愿意多帮衬她们一点。
尤其李蒙又是他们头儿看上的。
这几个无赖都欺负到大嫂头上了。
你说可气不可气。
便你推我揉,将三人先强行带出了院子。
“我表弟有伤在身,就让他在家看院子吧?我与妹妹去就成。”
李蒙看都没有看那高大的身影一眼,径直对瞿清流道。
“这”
就不知县太爷那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你放心,这件事与我表弟没干系,他不过是来探亲的,方才见不过那些人在此处撒泼才出手的。”
李蒙是怕小八万一上了公堂,与她口径不一致,这一审一问,哐当!她故意伤人的罪名就下来了!
“那好吧!我帮着你在县太爷面前周旋一些。”
瞿清流点了点头。
李蒙这下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蹲牢狱。
转头对着李宛道,“放心,姐姐陪你。”
“好。”
李宛重重点头。
此刻她莫名安心。
“威武”
“威武”
李蒙打量了一下这公堂,远远没有电视剧里看起来气派。
大堂也不明亮,相反有些阴暗,门梁房柱都是半旧的。
柱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李蒙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
难怪古代的刑法重,别说审理,就是光进来就觉得阴森森的,加上刑具先亮给你瞧瞧,胆子就先了怯了三分。
瞿清流他们已经自然站到了公堂旁。
满脸肃穆。
李蒙却觉得安心不少,就算用刑,他们怕还是会放水居多。
只是李宛的手有些颤抖。
“别怕,我在。”
李蒙眼神示意过去。
他们几个人跪在地上许久,也不曾看到传说中的县太爷。
“咳,咳,县太爷许是临时有事,你们等”师爷清了清喉咙,正待说话,又见县太爷进了公堂。
忙拱手道,“大人。”
啪!
惊木一拍。
李蒙也来了精神。
这公堂的流程是一样不可少啊,电视剧也不是胡编乱造的,李蒙强自打起了精神。
等那三人介绍完后,才朗声道,“回大人,我是李蒙,这是我妹妹李宛。”
“你们所谓何事打架斗殴啊?”
县太爷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年轻了些。
李蒙偷偷抬眼一瞧,没太看清楚,只道,“他们”
“县老爷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是我二儿子和媳妇,他们是陪我来接回我孙女的。”
陈老妇当即大哭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宛道,“谁知,谁知她竟然不认我们了,这丫头从小都是我喂大的,这下翅膀硬了,不认祖归宗了。这不还串通外人来殴打我们,我的儿子媳妇被打的好惨啊,浑身都是伤啊”
陈老妇哭的伤心。
又撸起陈秦氏的袖口,青紫一片。
身旁的陈秦氏也委屈哭了起来,“我不过是陪婆婆来的,怎么就挨了一顿打呢?”
“她们还与这几个捕快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县老爷英明,求你为我做主啊”
三人抱作一团。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噗。”
李蒙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立刻就引的案桌前的县太爷不快了,惊木一拍,“公堂之上,笑什么笑!”
“大人,民妇知错。只是不知大人肯否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