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被妖庭掌控的三界间有着诸多的排名座次,比如三界世间第一枪的蓝帝姜河,第一谋的谷叶君冯秋霜。刀枪剑戟,棍棒锤镖等等,其中剑为百兵之首,擅剑者为三界最多,由此通天宝器录中的剑之器多有六剑,其中妖王令排除在外。
舅舅的剑已经足够震撼,无论是磅礴剑意还是玄天怒剑招皆是惊为天人,虽不曾想过舅舅的剑会是旧时三界之最,但不曾想今日却听剑尊出场,那么这位三界世间第一剑的天羽,手中的剑又会是何等震撼?
“他的剑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吗?”
帝晨儿好奇,同时向往道“如果可以的话,这一趟下来我想要他教我一二。”
惊羽先生浅浅一笑,道“少帝,怎就又跑了题?当下最要紧的还是白娘子的性命,实力往后何时都可提升,但性命一旦流逝可就后悔莫及。”
帝晨儿种种颔首,“惊羽先生,舅舅离开后的那种心情我一辈子再也不想拥有,所以你放心,这三界间没有谁人要比我更在乎小姨的去留。至于那位旧时的三界第一剑,我也只是符合时宜的问上一问罢了。您也知道,现在的帝晨儿还是太弱了,我也逐渐的有了自知之明。”
“以前的自己活在舅舅的保护之下,不知三界世间世道险恶,走了这般久的死里逃生路,我也逐渐的明白实力强弱,拳头大小,才是决定了自己生死或是身外之物的关键因素。”
听着少年的侃侃而谈,惊羽先生与沙一梦心有默契的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唇角上扬,露出了欣慰之色。
初见这少年时,他任性至极,喜欢胡搅蛮缠却又不顾死活舍生忘死,再见他时已是认祖归宗之后的青丘狐帝,等至再见时,妖王重归淋漓,已是一位如今长成的少年。
他的阅历与旁人不同,因其舅舅为白帝之身,他所见恐是旁人一辈子都见之不及,但是他所受之苦,亦是这三界世间难得一遇的波折之苦。
一旁端着清茶至了唇边,却迟迟不曾呷上一口的胡颜菲,美眸不经意的泛着波澜,瞧着突然有一种意气风发气质的少年儿郎。这孩子,终是受了他的养育,传了她的皮囊。
白染与白羽儿本就同胞而生,此时少年愈来愈有那人儿时风范模样。
惊羽先生轻瞥愣神的胡颜菲,有意问道“长小姐,此时再见少帝,心中可有感慨万千?”
思绪被抓回现实的胡颜菲只是轻哼一声,不急不缓的呷着清茶,冷艳道“还差的远呢。”
“但也可喜可贺,值得你感慨不是?”
沙一梦接过话茬,难得的平心静气,在看了一眼因他们的话而显得有些拘谨羞涩起来的少年,语重心长的问道“胡颜菲,你可曾觉得我家狐帝像极了他的舅舅?不瞒你说,有时我也经常的走眼,同样的一袭白衣,同样的纵剑立天,虽气势不追白帝,但意味甚久,就是能勾起视觉的幻化。”
胡颜菲放下手中茶杯,摇头道“还差的远呢。”
沙一梦无奈轻呵一笑,“你呀,永远是这么嘴硬。”
“你有意见?”胡颜菲冷眸瞥她。
沙一梦不以为然,叹气道“数千年的岁月都过去了,你我已不再是当年天地不怕的年轻人,若是换做以前,想必我早就赤沙剑指与你了。脾气大,实力弱,这不就是你这位九头雉鸡一族长小姐的标签吗?”
“你挑衅我?”胡颜菲美眸冷冷一眯,冷艳气场不由得致使一旁插不上话的帝晨儿身子一寒,如履薄冰。
沙一梦接过惊羽先生为其斟的清茶,似端酒杯在手,朝着胡颜菲的茶具轻轻碰盏,“我只不过是在感慨时间的流逝罢了,与其被你说成挑衅,不是说我这人正悲春怅秋,正打算以茶代酒,敬往事,庆重逢。”
话语间,沙一梦轻抬杯中茶,做着引酒。
面对昔日的故交,胡颜菲虽傲娇冷艳,但也心有悲欢,轻握盏,与其碰盏,一饮而尽。
这世间的岁月流逝不知尽头,它一直在向前流淌,人生在这岁月长河中短暂不堪,妖生虽久,但也不敌它本身的岁月流长。
昔日亦敌亦友,在回首,旧人离去不知多少,能缝便是缘至,悲欢离合又岂在傲娇与斗嘴之中?
瞧着沙姨和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碰盏,似以茶代酒化前嫌,又有异样心头挂上心头。
自己是半妖,寿命又有几何长?
这短暂一生除却孤寂但却幸福的轩辕坟童年往事,仅道这四年外出游历,交心的兄弟亲人自己也有,亦敌亦友之人自己也有,可若是寿命尽头,在于他们把酒言欢摒弃前嫌的日子会不会到来?
若真有这么一日,那一定感慨万千人生事,庆得一生终得闲。
“你方才的茶盏比我要高?!”
沙姨突然的气话扰了这份清静的感慨,帝晨儿慌忙看去,方才还摒弃前嫌打算把酒言欢的亦敌亦友竟再度互看不顺眼,无奈摇头。
胡颜菲道“我与你家狐帝同日生,辈分自然要高你一筹,碰盏在上有何不妥?”
沙一梦驳道“你少蹬鼻子上脸,虽同日生,但九头雉鸡一族的辈分要比得青丘平辈低上一等,按这规矩来,理应我比你的辈分要高!”
胡颜菲轻哼道“碰都碰过了,怎么?难不成还要比划比划?”
沙一梦气的挽袖,“反正现在急旁事也不用,不如教教你怎么同长辈碰盏!”
听到这话,又瞧得二人不依不饶的气势,帝晨儿心中一慌,虽然现在确实难得有闲,可是也没必要大打出手吧?
可是正当他要去阻止已经走至不远处空地上的两人的时候,惊羽先生浅笑着阻止了他。
“少帝,碰盏之事在酒屠,而这不服之事在长小姐,她们二人心中有数,少帝还请放心就是。”
帝晨儿闻言无奈叹气,“先生,您就不怕她们一时收不住,毁了你这闲情逸致的隐世小院?”
闻言,惊羽先生一慌,欲要开口阻拦之时,二人已经大打出手,为时已晚。
风吹竹叶婆娑声,故友重逢拳脚响,战的是拳,休的是心。
胡颜菲一身素缟虽再无当年初见时那般气场逼人,但也不减那时气魄。妖气汇聚与修长右腿之上,华丽转体跟近,一脚高抬猛坠而下。
妖气汇与双拳之上,瞧得高出落脚,沙一梦腰身下放,右臂挡下一脚,右脚朝前猛踏一步,左拳有力轰然便朝着身停半空的胡颜菲腹部直击而去。
瞧得此状,胡颜菲骤然扭转身躯,借力与沙一梦右臂,裙摆在空中旋转似花,左脚踏出,与其拳头相撞,顷刻间劲风自撞击点骤然扩散,青竹两边倾斜压完了腰。
帝晨儿斜眼瞧见惊羽先生心疼的模样一时间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忘安慰。
在僵持了数息之后,沙一梦被震退半步,胡颜菲被震飞,身子在空中如燕翻转半周化出弯月之状,妖气似钩镰划出。沙一梦右脚沉沉踏地,鹅卵石铺就的闲庭小院顿时间留下一处深沉,旋即右指成剑,凌然割裂而去。
随着一声轰鸣震响,钩镰妖气被纵向剑气斩成两半,胡颜菲轻盈落地,一股劲风骤然吹起她的青丝秀发,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有着剑气直逼面门。
下一刻,至了她身前半寸有余的剑气随着沙一梦的握拳,“砰”的一声破碎,化作了盈盈灵气,胡颜菲轻挥袖,不再多看沙一梦一眼,径直走回石桌前,静饮清茶。
只是可怜了惊羽先生的菜园篱笆被钩镰从中折断,可怜了茅草厨房的烟囱被削了半截。
“这我辛辛苦苦手砌的烟囱手栽的篱笆呀”
惊羽先生心疼着快步跑了过去,只留下了帝晨儿的捂嘴窃笑,心道这不是先生您纵容的她们吗?
“怎样?可服了?”
沙一梦缓步走来,停在了胡颜菲的身后,“你怎还是如此实力?老娘都能甩你百十条巷子了。”
胡颜菲只是静静品茶,冷艳的脸上并没有写着服气,也并无不服,只是在帝晨儿看来,她似有什么心结一般,像是一种惆怅和冷静的掩饰?
瞧得胡颜菲不理自己,沙一梦‘嘁’了一声,旋即大摇大摆的坐回了石凳上,将自己的空茶杯以胜利者的姿态挪放在了她的面前,“耨,给我倒杯茶。”
胡颜菲呷了口清茶,将半盏茶杯轻放石桌,再没有多余动作,看向了帝晨儿,“此一行,我与你同往。”
被突然地话题给说愣的帝晨儿只顾着颔首,反倒是沙一梦问道“怎么?耐不住心中的求胜欲,想着变强了?”
“但是我依然会遵守涯辰的约法三章,不然白贞没有希望得救。”
胡颜菲自顾自的说着话,旋即站起身来,冷漠离开,“我回去准备一下,出发时我会去寻你们。”
沙一梦咂嘴,白了一眼背影显得孤寂的胡颜菲,旋即骂骂咧咧的自己为自己斟了清茶,同时也不忘将胡颜菲所剩的半盏茶水给一饮而尽。
“她哭过,不只一两日。”
待到胡颜菲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野之中,沙一梦说了这句心疼的话。
那双红肿的眼睛确实不符合处处冷艳的胡颜菲,任谁都能在第一眼瞧见她那违和的眼睛。
沙一梦抿唇想了片刻,问帝晨儿,“你想知道一些往事吗?”
“胡颜菲的?”
帝晨儿顺口问出,旋即为自己斟了杯已经见底的清茶,“沙姨,其实我更想知道一些有关小姨和舅舅的事情。”
闻言,沙一梦愣了一下,无奈笑着纠正道“那是你胡姨,或者称呼姑姑也行,至少不能是舅妈,亦不可直呼其名。”
帝晨儿尴尬一笑,“我知道了沙姨。”
沙一梦颔首,旋即右手食指敲击在石桌上,说道“曾经青丘与九头雉鸡一族在天穹狐宫同办了一场喜事,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和青丘狐族白狐一脉的同胞兄妹就是在这场喜事中诞生的。听说当日天生异象,有着七彩飞羽环绕天穹,亦有着天分两极,时值大暑盛夏,却天降鹅毛大雪。”
帝晨儿好奇插嘴“是因为冰玉雪狐的问世?”
沙一梦略感惊讶,但旋即也已知这是情理之中,颔首道“其实大暑盛夏飞大雪,此为不详。当时青丘的七大长老联名上书要将这份不详赶出青丘,可是很快,七彩飞羽环绕下,天降大雪被染七彩之色,像天落彩虹纷纷,染尽了世间繁华。异象由此再变,为祥瑞之兆,就此堵住了七大长老的嘴巴。也是就此,男孩名为染,女孩名为羽。”
对于此事,帝晨儿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的心中震惊,原来舅舅和娘亲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沙一梦提起这些不由得怅然叹气,“染为染,羽非羽,不过是七彩颜色之外的是非,以及勾心斗角的权利争夺罢了,哪里有着什么不详与祥瑞一说?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被上任狐王,也就是你的姥爷,取名为颜菲,另有取自厌弃人间绚烂烟火是非之意。”
帝晨儿皱眉道“这有些牵强不是?为什么染为染,羽却非羽呢?”
“因为七彩飞羽并没来自你的娘亲呀。”
沙一梦笑了笑,“也许上任狐王同九头雉鸡一族共同举办这场庆生大典也正有掩人耳目的想法吧,记得你舅舅曾经讲过,当时如此举办也是因为麻衣妖相辰星子的推天算命,说是趋吉避凶必行之。”
闻言,帝晨儿一惊,“七彩飞羽的上天征兆是因为胡姨?”
“恩。”沙一梦不置可否的颔首,“听说天象转变之时,刚刚诞生的胡颜菲就已经会下地走路了,等到众人回来再看三个娃娃的时候,胡颜菲正搂抱着两个寒气逼人的冰玉雪狐,自己身上散发着七彩光泽。由此不顾祖制与七大长老的阻拦,上任狐王听了麻衣妖相的话,当时就为白帝与胡颜菲定下了娃娃亲。那时辰星子还送一卦‘红尘多扰前途路,终途方有羽飞升,莫问天命牵一线,至死终守贞洁身。’,这寥寥几字卦语至今不知是送给白帝的,还是胡颜菲的。”
说至此,沙一梦深深叹了口气,“从小你舅舅就展现了与众不同的王者气质,但也是因为此事和那时天降不详,他总是被白狐同辈子孙排斥,但也是那时,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总是陪在他的身边,两人看在别人的眼中那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羡慕死了旁人,青丘也是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瑞雪兆丰年。
只是后来,白帝救了一条被同辈抓来玩弄的偷修白蛇,渐渐生了感情,执意休书一封送至了九头雉鸡一族的大殿上。从此,白帝的人生路途大变,可能也是应了那句扰了红尘的卦语,一件件不详的事情接踵而至,青丘被外族侵扰,内部发生诸多大变,焦头烂额之际,更是因白蛇惹来了掌控三界的妖庭!
历尽磨难终是安定,以为这就结束了,可是安宁确实暴风雨降临的前兆。也许白贞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婚之日新郎却因胡颜菲的一语而出走数年。而她更不知道,这出走的数年中,青丘才彻底的恢复了安宁,再度拥有安居乐业。”
对于大婚之日舅舅的不告而别,帝晨儿也是纳闷其中,“沙姨,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沙一梦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帝晨儿不语,他确实发现了什么,但是内心却有着些许的否定和不愿意承认。
沙一梦浅浅一笑,“其实我和你一样,不愿承认这些,也支持白贞,毕竟在我看来,白贞和你舅舅才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是苦了胡颜菲那女人,说白了,其实她和你家小姨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两个苦女人。”
说至此,帝晨儿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可是却被沙一梦给提前抬手拒绝了。
看着如今这副神态的沙姨,帝晨儿无奈将至了嘴边话给咽了回去。
如果说舅舅和胡颜菲是命中注定的相生伴侣,那么之后舅舅的天命变换就是源于那一封‘移情别恋’的一纸休书。天命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真的很神奇,就像是给予了人生无数条岔路口,选择哪一条虽然是你的选择,但结局无非就是遵从天命或是被天命背弃两种结果。
听了这么一个简短的故事,此时再看小姨的‘情敌’,莫名其妙的‘敌意’不减反增。胡颜菲那双红肿的眼睛是为了舅舅,她一个冷艳高傲的女人却一身素缟想必这其中太多缘由皆逃不过惊羽先生的法眼,更与他脱不了干系。
舅舅的死,到底伤了多少人的心?
饮尽杯中所剩半盏清茶,虽心旷神怡的舒缓着内心,却也暗自做了决心。小姨永远是小姨,是自己所认可的,舅舅唯一的女人,哪怕胡颜菲是舅舅命中注定的良缘,但既然舅舅已经遵从内心不惧天命的做出了选择,那自己这个做外甥的于情于理也要永远站在小姨的一方,无论是心理还是外在表现上。
想要再斟一盏茶的沙一梦拎起茶壶的时候方才知晓壶中已无清茶,在整理了情绪之后,她喊道“先生,再煮一壶来可好?”
此时正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修缮着篱笆园的惊羽先生有些悔不当初,无奈站起身来拍去了手中的泥尘,缓缓移步走来,还有意无意的说道“天命这个东西其实并无绝对,就像百川汇海,其实天命的尽头只有一个结局,亦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亦是无法逆转的天道,哪怕有些人自认为有违天道的想要逆转天道,但其实冥冥中这就是她应有的天道。”
惊羽先生看似随意的话却意味深长,他其实说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命不可违,所有人都在按照天命在走,哪怕是自认为的有违天命。
只是帝晨儿不明白的是,先生最后一句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胡颜菲并没有想着违背天命,而逆转天道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是含沙射影的在告诉我什么吗?
帝晨儿不明白,“先生,其实以往的帝晨儿确实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以逆天而为,但是如今的帝晨儿早已成长,也深知天命不可违,这份道理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看的明白。”
惊羽先生将茶坛中最后仅剩的茶叶用茶匙沏入茶壶,做完了一切工序后,他笑着将空空如也的茶坛交到了少年的手中,“记得向涯辰讨要回来这数千年他给我所留的几斤清茶。”
待到帝晨儿将茶坛收纳之后,惊羽先生可惜道“少帝,可能你品不上这壶陈茶了,圏妖界的战事已经停歇收尾,损失不大,该你出面了。”
既然如此,帝晨儿也不贪这壶清茶,外面的事情总需要现在的自己去做些部署更需要自己出面,毕竟权力越大,付出就越是的繁多。
起先帝晨儿是邀沙姨陪他一同前往的,可是她却被惊羽先生所留,故此帝晨儿只能孤身前往,匆匆离开。
许久后,清茶再煮,烹茶已罢,茶香环绕。
惊羽先生为沙一梦沏茶,意味深长的问道“酒屠,你准备何时隐退,再不问这凡尘世俗?”
沙一梦嗅过清茶,浅浅笑道“待到赤沙认新主,可守青丘,可护白帝,再不负它一世剑威之时。”
惊羽先生虽显云淡风轻,谈吐中却吐露稍有凝重,提议道“不如此番前行归来之后,便彻底归隐吧,故人,总要为我这器灵留些不是?”
沙一梦秀眉微皱,“那你何必修葺这清静之所?”
惊羽笑道“避世间凡尘,不问天机大道。”
沙一梦道“那为何还怕无人与你哗谈?”
惊羽叹了口气,“三界风暴已经无法停滞,大势所趋,那个陨落的时代就要来了酒屠,你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脱身,为了他的青丘狐族,也为了你自己,理应急流勇退才是啊,没人会怪你,更何况青丘已不缺抗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