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在战斗,凌云妖将也都在战斗,对与帝晨儿,他们不曾看到。即使是看到了,可是他们也都没有办法从现在的局面中脱身来救。
帝晨儿轻蔑的一笑,微微闭上了双目。
什么三界大同,什么狗屁的三界秩序。一句简单的‘妖孽没有选择如何死的权利’便足以令得三界生灵心灰意冷。
可为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容易令人心灰意冷的三界,在那最后的抗争中,半数以上的妖族还要想着临阵倒戈呢?
帝晨儿想不明白。
他原本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是自在而又快活的。虽然原本的他很是的寂寞,但是走出轩辕坟后的世界这么的精彩,那时候他只是想着三界大同该多好,却不曾想过有什么勇气去颠覆这个三界早已定下的规则。
可是原本一切的平静都被打破了,打破这些的不是白染蓄谋已久的逆天而为,而是在两年前好不容易平定了青丘的内乱,好不容易稳定了生活的颠簸。
情感也都稳定了,遇见了匀儿,虽然无能挽留,但是却也找到了另一个心仪的女孩,她叫做红夕。两人之间有了相爱彼此的信念,在一切的事情推动下,和她牵了手,闹得青丘一片的喜乐融融,在订婚仪式上,也迎来了各族的拜贺。
只是这一切都在那时候变了……一切都变了,是变了天。
在青丘的订婚仪式上,仙门打破了他最好的安宁生活。
扰乱了青丘的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惨死在了仙门的手中,而且这一切的源头还落在了杀死他爹娘的罪魁祸首的姜子牙身上。
在淋漓之中苦修了两年,他发誓要重回三界,发誓要回到青丘,发誓要为红夕报仇。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仙门的介入,一切的罪恶都是仙门的罪恶。
可是到了现如今,在杨戬的口中这一切竟然全都成了帝晨儿一人的错误。
一切都被扭曲了……
既然舅舅要陨落与此,凌云妖将又各个愿意相陪,为什么身为他的外甥,自己却不敢舍命相陪呢?
帝晨儿深呼吸了片刻,静静的沉下去了心。
可是就在这一刻,忽然耳中听的了远处小姨的咆哮,她咆哮着吼了声:“晨儿!”。
刚刚的小姨喊过他三声,虽然声音并没有这般的大,可是与这次唯一相同的就是这话语中所包含着的小姨对他的爱与担心。
自己好傻,帝晨儿眼角落下了泪。
劲风略过了他的身子,三尖两刃刀即将刺入他的胸膛,白贞远在百步之外,红衣小小也断然救不了他。
他睁开了眼,侧头看向了白贞小姨那因为急切担心而扭曲了的容颜,他鼓足了气,道了声:“晨儿对不起小姨!”
可是也在这个瞬间,当帝晨儿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的时候,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去的时候,一柄飞剑自主的悬停在了三尖两刃刀之下,剑格处的太极八卦瞬间转动,一道仙气屏障瞬间包裹了帝晨儿,同时也硬是挡下了杨戬的这么一击。
杨戬一惊,断然怒喝了一声,手臂猛然用力。
下一瞬,清风明月颤颤的剑身之上裂开了剑纹,帝晨儿双眸闪烁着意想不到的神色,呆呆的看着清风明月。
他想到了先前惊羽和红娘都说过的话:仙剑有灵。
就在清风明月破碎的那一刹那,似散尽了全部的灵力,屏障消失了,不过也是在这么一个瞬间,白贞及时赶到,一剑刺在了杨戬的肩头。
杨戬欲要挑起三尖两刃刀来对抗白贞,可是下一刻火色便烫红了他的脸颊,一只耀眼的火凤自白贞的身后飞出,那双利爪直接是抓住了他的双肩,顾不得他反抗便直接将他抛出去了甚远。
白贞蹲下身子去抚帝晨儿,帝晨儿颤颤巍巍的扑进了白贞的怀中,握着已经碎的不成模样的清风明月的剑柄,他哭道:“小姨,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晨儿错了……”
也正是因为激动的缘故,一口鲜血直接是喷吐在了白贞的怀中。
“傻晨儿,我可是你的小姨,亲人之间何必道歉呢?”白贞温柔一笑,抚起了他的身子。
三尖两刃刀先前刺穿了帝晨儿的左肩,此时血色流溢,白贞撕扯下来了自己纱裙的边角,正欲为他包扎,可是就在此时,她见得了帝晨儿心头处的那道‘生死印’突然地破碎。帝晨儿的全身也在这一刻似被一种烈焰灼烧起来了一般,疼痛瞬间的袭上心头,这种疼痛不是利刃刺伤的那种疼痛。
这种疼痛似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炙热的厉害,他推开了白贞竟在地面上打起了滚来,十分的难受。
白贞惊的不愿相信。
可是随着天上一道身影垂直坠落而下,白贞飞速的冲天而去,伸开了双臂将他揽在了怀中,缓缓降落而下。
这突然从天坠落而下的便是白染,他全身遍布了伤痕,心口处此时也多出了一道与背脊上一至的伤痕来。
落与地面,白染看着白贞倾世容颜哭成了这般的模样,心头忍不住的酸痛,他虚弱道:“别哭……我……不能带你们回……回家了。”
白贞眼泪止不住的流,滴答在了他逐渐冰凉起来的脸庞上,她摇了摇头:“妹妹会去陪你的。”
“别……别来。”白染重咳了几声,如巨石般沉重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抚在了白贞哭花了的容颜上,他笑道:“保护……保护好孩子……们,一定,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白贞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闹成现如今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为什么偏偏要搞成这样!我陪了你上千年,等了你数千年,爱了你一辈子!你给我最后的幸福却只有这短短的数月!白染,你不起我!对不起我!”
白染眼角流下泪水,他眨了眨眼睛,细眉紧皱:“阿贞,我……真的爱你,不是……满足男人的……”
纤指落在了他的唇上,白贞重重点了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你告诉我,到底……到底现如今怎样才能救你!”
白染摇了摇头:“阿贞……其实我也累了……我对不起你……但我不后悔……”
听得帝晨儿的痛苦哀嚎,白染微微侧身看向了正打滚的晨儿,他无奈道:“阴阳锁……开了,万火焚身……阿贞,接下来……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白贞没有点头亦不曾摇头,她只是哭,一直在哭。
天空中接连传来哀嚎,凌云将一个皆一个的从天而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女娲联合众仙家以及神将,也在这时攻破了【天地同归大阵】,黄鹤口中妖丹顷刻破碎同韩洪海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了地面之上。
他们各个恢复了人身,逐渐的朝着白染爬去。
辰星子刚至了白染的身边,白染对其欣然一笑,下一刻的辰星子沧桑的脸同样的微微一笑,不曾多有言语,而后被风吹过,化作了一片的飞尘,朝着更高的天空飘散而去。
白染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再度自他的口中溢出,他望着那飞远的灵尘,红唇微启:“妖相……一路走好……”
红衣小小抱着凤鸣琴,无力的跪倒在了白染的面前,她哽咽道:“你若是走了,他们也都要跟着你走了,你不是阅历三界无数宝吗?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只要你告诉小小‘什么能救你们‘,小小定然会去!所以……所以……”
说至最后,小小始终不曾将所以之后的话给说出口。
白染牵强一笑,“小小,你的琴声……要比得阿贞……奏的好听。”
小小哽咽着“恩”了一声,化长风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化长风幸福一笑,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亦是她欣然接受的一次了。
下一刻,小小的手中一空,天地灵尘略过了她的身子,略过了她的琴。
“长风……对不起!”小小哽咽着终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随着化长风化作了天地的灵尘,这一刻,白染的身边扬起了好似漫天飞尘一般,一层层的灵尘将他围绕了起来,仿佛在与他做着最后的告别。
——
狮王项义沉声一喝:“狮王在此,尔等休想再踏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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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晓磊问上官光彦:“光彦,你觉得白帝是什么?”
上官欣然一笑:“他是光,是指引我们走向白昼的光。黎明就在眼前,踏破黎明终迎白昼!”
呼延晓磊笑了笑,傻傻问道:“你就不怕天不允许?”
百里伊恨拍了拍他的肩膀,抬了抬手中的天落长弓,眉头一挑道:“天?他是个神秘的东西,但天落,才是正义!”
呼延晓磊闻言狂声大笑,握住了手中的血怒牙,他扬天激喝:“他们太嚣张了,我的鲜血都已经在止不住的沸腾啦!”
——
“听,那是谁的声音!是白帝的召唤!”化长风袖袍一挥,剑目凌然一瞪,“长风必将血崩山!”
——
“你说,谁会能颠覆三界呢?”玄子荣问道。
韩洪海泯然一笑:“至少不会是你。”
玄子荣‘嘁’了一声,揉了揉小肚腩道:“小瞧了胖子可是要吃亏的哦~”
——
玄子荣问韩洪海:“你那么多的金石,为什么还要入凌云,跟随白帝一起吃苦征战呢?”
韩洪海欣然一笑:“如洪的金石也买不来所有,更买不到白帝的恩情。那是山,是海,终不可搬,终不可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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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震虎冷冷道:“我就是白帝的虎。我敲山震我自己?别傻了!虞震虎谁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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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妖相辰星子直言道:“天生异象,吾帝命陨与此!那又如何?麻衣妖相终究还是白帝的辰星子。启阵吧!黄泉路上,老朽,再陪上一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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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不负把玩着手中的烈刀阳炎笑道:“上不负天,下不负地,内不负尊长,外不负白帝!这,就是我的妖生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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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晨儿的全身如烈焰在灼,万般烧心一样的痛苦难忍。
心口的‘生死印’破碎,心脏仿佛都在这一刻被什么给撕裂着,而就在接受着这份撕心之痛的折磨时,整个丹田都好似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一般。
帝晨儿虽然没心思夫去窥探丹田,但是从他逐渐开始被蒸发的血液来看,丹田确实燃起了火,而且这火此时已经遍布了他的奇经八脉,在各处灼烧。
鲜血在沸腾,全身滚烫,止不住的打滚,打滚,再大滚!
可是这根本就解决不了他的根本问题,也是在这时,冰玉雪尾突然地绽放出了冰蓝色的天地灵气。
就像往常所经历过的一般,冰蓝色的天地灵气开始流入到了他的体内,可是这一次的冰蓝色天地灵气却层层被阻。
好不容易突破了一道阻碍,可是却又会被突如其来的心火以及丹田之火给瞬间的燃烧殆尽。
虽然冰玉雪尾的灵气嵌入对于帝晨儿来说会感到那么些许的冰凉,但是对于漫天大火里的一滴冰水来说,既起不到灭火的作用,又起不到降温之功效。
只能算是白白的浪费灵气。
帝晨儿疼的眼睛直翻白眼。热的自眼,鼻,口,耳之内竟还滚滚的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