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次被冷冷拒绝,女子无力的将身子瘫软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泪水滴湿了一片,“晁掌柜,这不是我们先前所说好的那样……你这是在骗人……我按照你的要求出现在了凉亭,按照你的要求没有揭穿他,按照你的要求在他看清南宫府现状之后没有恋战便将他带走,按照你的要求我们相处之时我没有透漏只言片语……我都完成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帝晨儿却不给我?”
听得女子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晨儿瞬时间的回了头,惊奇不已,“你认识我!?”
女子噙着泪抬起了头,似噘着嘴委屈的很,“仙门捉妖令上唯一出现的人类……修仙者无一不知的。”
晨儿看向了晁林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晁林似觉得时机到了,赶忙转过了身子。
“少帝,这姑娘名叫玉黛儿,身在妖见窟,位列五兽子第三位,世人皆称她为玉女猫,故此仙门下的捉妖令她自然牢记于心。昨夜你之所见并非她的真实实力,堂堂临门境修仙者岂会那般的弱?只不过是与我在做的买卖罢了。”
“你们做的什么买卖?”晨儿皱眉冷问。
晁林不急不躁,“正是刚刚所说的那些买卖。”
“为何需要九元天渡金丹?”晨儿又问。
晁林深深吸了口气,望了一眼玉黛儿,“她欲救一人杀一人,所救之人为五兽子之首的麒麟儿唐休禾,所杀之人为近日荣登天剑仙宗第十一剑仙的那位女剑仙,也正是昨夜坐镇南宫将军府的那位。”
“我见过唐休禾,半月之前在冀州城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救?”
晨儿不依不饶,他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要听一听这到底是个什么事,竟需要妖族渡生死劫的保命金丹。
且不论这九元天渡金丹并非在他身上,也不论这金丹在惊羽先生口中到底是为何用,他只是想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想着了解玉黛儿或者是妖见窟,南宫府,天剑仙宗以及晁林的事。
“那时的唐休禾自然是好好的。”晁林撇了撇嘴,无趣一笑,“祸根便也是在那时就种下了,少帝久居与妖界不知也属正常,这有关三宗会盟之事,以及昨夜想让你所看之事,看来还需好好告诉与你才是呀。”
晨儿点了头,晁林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算是润喉。
酒入肚,他讥笑了一声,“半月前三宗会盟与冀州城,三方大宗:天剑仙宗,妖见窟,逍遥洞府谁人不想做这三宗之首?或者说,哪一方也都不想屈于人下。
为了争夺这宗首之位,天剑仙宗叶倾天带去了十一剑仙,妖见窟紫浮兰带去了五兽子,逍遥洞府的逍遥真人也算是机关算尽,虽独独带去了大弟子梁伟,但却携了一枚天宝金丹。”
“这我知道。”晨儿坐回了木凳上,没忍住的将玉黛儿搀扶了起来,“唐休禾在闹事卖了三个人妖,是梁伟买来的,易物的条件便是那枚奇无单看着也分外眼红的天宝金丹。”
“没错。”晁林浅笑了一声,“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那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晨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我还有好多事要问呢。”
晁林点了头,“三宗会盟初相见,本就剑拔弩张的氛围,逍遥洞府开口便提了不与争抢的话题,矛头也就只剩下了天剑仙宗同妖见窟二虎分食。当天夜里,两方大打出手,十一剑仙与五兽子之间有着一场殊死的搏斗。五兽子虽精,折了对方一位剑仙,但双方压轴的人物对决,麒麟儿却败在了奇无单的手中。不过这结局现在看来也属正常,毕竟奇无单除却天资之外,背后依靠的是天剑仙宗,自然依靠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一直隐藏着实力,目的也许就在这一鸣惊人之上。
好在冀州城城主南宫傕和雷震子都嗅到了这味道,这才及时阻止了这场腥风血雨,然后为了约束三方,雷震子提出了一月之后西岐会盟,目的是为了以大周来压制他们的争斗。
那时的唐休禾虽败,却不曾有重伤,但心中却生了魔,他不甘心败与常年与自己同排名的奇无单手中,故此重归妖见窟后,他食了那枚从梁伟手中换来的天宝金丹。”
“天宝金丹有问题?”晨儿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晁林欣然一笑,“人心隔肚皮,致使麒麟儿唐休禾重伤至今未愈的正是那天宝金丹。但其实那场交易有问题的也不单单只这金丹,还有那三只梁伟买去的人妖。”
袁淼横臂与胸,轻蔑的嘲讽一笑,“人类就是狠,听得俺弯弯绕绕的,但还能明白,这人都在暗自争斗,不正大光明!”
“人类正是如此,故此人心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晁林为自己又斟了杯酒,一饮入喉,“逍遥洞府炼丹之地本就隐秘,可算计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入了别人的圈套。那一夜,由梁伟买去的三只人妖引路,妖见窟紫浮兰率领着众门人弟子,以剩余的四位五兽子为前锋,丑时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便席卷了整个逍遥洞府,几乎屠尽了逍遥门人,只剩下了逍遥真人同大弟子梁伟至今不知去向。也算是被灭了门吧……”
一直闭口不言的南宫寒突然冷哼了一声,沉声不屑道:“勾心斗角之结局命数皆为咎由自取!”
“话是这个话,但也并非全是这个道理。”晁林望了一眼一直垂着脑袋偷偷望着晨儿侧颜的玉黛儿,“我是个买卖人,有人拿着我想要的东西与我换,我做得到自然要去挣这份钱财或是情报,或者将她当枪使喽~”
晨儿瞪了他一眼,“九元天渡金丹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就能替我许诺?而且据我所知,它只对妖族有助,寻常人食了也许还会致死,并不能救人。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拿了人家当枪使,而且还不给人办事。只能说这姑娘傻,被你骗的团团转。”
闻言,玉黛儿猛地抬起了脑袋望向了一脸无赖的晁林,“真的?“
“你信他便是真,你不信他便是假喽。“晁林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玉黛儿秀眉皱的更紧了些,霎时间那双瞳竟变成了猫眼,很是委屈道:“你骗我?!“
晁林撇了撇嘴,“你倒是果断信一个被仙门通缉了的人类?“
玉黛儿握紧了拳,“我和他同床共眠了一夜已经知道了他的为人,他……“
“啥!?”
还未等玉黛儿将嘴边之话说完,袁淼已瞪大了眼睛,话都变了味道,“你……你和俺们晨儿睡了!?”
南宫寒亦是不敢相信的直勾勾望着晨儿。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晨儿红了脸,赶忙摆手,连连解释:“不是那样的,你们可别想的太多,我俩……我俩没发生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南宫!你能别那样看我吗?真的没有!”晁林倒是狡黠一笑,“没有便没有,何必解释那么多呢。”说罢,他贱贱的对晨儿挑了眉。
“……”
“晨儿!你给俺说,你俩到底睡没睡呀!?”
“……”
“咋不说话呀?俺啥都支持你的!就是好奇问问……”
“没有!”晨儿受不了的拍了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你们可别拿着人家姑娘的贞洁胡闹,这样不好!”
“没事。”玉黛儿垂下了头。
“没事?”晨儿不敢相信的探头问了一声。
玉黛儿点头笑了一笑,“没事。”
晨儿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温怒的对着依然瞪大眼睛的袁淼说道:“淼哥哥还不快道歉?!”
见晨儿有些生气,袁淼赶忙道歉:“俺不是故意的……咋说呢?要不……要不你就当俺刚刚放了个屁给你吓住了?”
玉黛儿牵强一笑,摇了头,“我没事,对于没有的东西,我……不在乎。”说完,她垂下了脑袋。
晨儿愣住了……他突然变想到了刚过铁索云桥时玉黛儿问的那句“用身子谋活路的女人都下贱吗?”。现在再看她的脸,晨儿忽的有了一种更为怜悯的感觉,这种怜悯甚至波动了他的心弦,转变为了惹人怜爱。
她弱弱问了晁林,“我不在意你有没有骗我,我只想知道……他还有的救吗?”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了晁林的脸上,他轻咳了一声,眼睛看向了别处,“应该……有的救吧。”
“你终究还是承认了!你骗了人家!”晨儿皱着眉头,冷目扫过了他,“怎么救!”
“少帝也来了兴致?”晁林对着他挑了挑眉,“是放心不下这同床共眠的姑娘?”
还未等晨儿回应,玉黛儿便抢先道:“你告诉我可以么?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与你交换。”
“当真?”晁林饶有兴趣的用一种极其下流的眼光瞟了一眼她那翘的高高的屁股。
晨儿气的胸膛都快炸裂了,可玉黛儿眼睛都不曾眨动片刻便重重点了头。
“什么都行,只要你能救他一命。”
晁林轻咳了一声,站起了身来,故作踱步思衬之状,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他狡黠一笑,“一夜如何?”
“下贱!”
晨儿直接将桌上的酒杯给狠狠的朝他砸了出去,晁林躲的倒是及时!
“好~”玉黛儿点了头。
“不行!”晨儿猛地看向了她,“他那是馋你的身子!是下流!能不能救还未知呢!”
玉黛儿抬头望向了他,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决定。”
“糊涂!”
晨儿愤然指责了她,她呆愣愣的望着他的侧颜说不出话来。
他气不过的看向了正望着自己一脸坏笑的晁林,“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刚至西岐便被你引至了此处!且你还第一时间便认出了我们!拿着青丘的玉暗示我你知道我属青丘!还算计我昨夜之事,巧妙的让我入了南宫府,巧妙的让我与这姑娘见了面!又巧妙地让我知道了三宗会盟的事!你到底是谁!?是人是妖还是魔!”
望着如此生气的晨儿,袁淼弱弱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南宫寒则是望向了晁林,似也在等着一个解释。
这人太神秘了,做的事也太精于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