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刀刃上舔血横竖一死弄得晨儿脑子绕不过弯来,更有后者开价很高以及侧面意思下的没有拒绝的理由惹来了他的兴致。
第一反应是这男子认错了人,第二反应是这男子找错了人。
“你可认识我们?”晨儿皱眉发问。
男子浅笑,顺手提起了腰间的一块做工精致且散着荧光的玉石,“别人不识玉,自有识玉人。江湖规矩可提着莫问出身这四个铁字。”
晨儿一愣,旋即浅浅一笑,“倒是我不懂了规矩?说说看吧,你的开价。”
“爽快!”男子脸色突然地肃穆了起来,“一颗人头一箱金,如何?”
三人同时愣住了,袁淼慌忙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这人头太贵了,俺们不要。”
男子轻抿一笑,看向了帝晨儿,侧首偏问:“不要?”
他自是也犯了难,思衬了片刻,终是勉强笑着脱口:“确实有些多了。”
斜着眸子下瞄了一眼男子,但见他只笑不言,晨儿藏在袖袍下的手已开始握的紧了些,八成是要露馅的,他也自识刚刚的话语间藏不住实情。
毕竟他们就连要的那人头都不知是谁的,九成是识错了人。
又平静的等了片刻,晨儿自桌下拍了拍袁淼的大腿,“吃饱了吗?”
袁淼点了点头,“饱了。”
晨儿也点了点头,自顾低喃了一声,“吃饱了就行。”
眼前的这男子挥手间便能接住南宫寒的龙吟自是实力非凡,此处又名“梅林深处”,更甚那路波折难行易忘,脑子中虽有着吃饱了就撤的想法,但却着实没有门路。
又是稍等了片刻,男子突然站起了身来,晨儿心神有些紧张的一怔。
“小兄弟莫慌,莫慌~”男子平了平手,示意稍安勿躁后言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话罢,晨儿对其笑了笑,旋即便听得那男子对着房外喊了一声,“撤去。”
声音落罢还未得两息时间,那名伙计便缓缓打开了门,低着头一眼不说的便撤去了桌子上的饭菜,也算是熟能生巧,收拾的挺快,也挺干净。
伙计出去了,房间内的气氛也依然有些沉重。
男子突然开口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晨儿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采春楼是我的,怡红院是我的,翠青楼也是我的。”男子很是的沾沾自喜,“西岐的市井之民见了我都得磕头道一声‘爷’,达官显贵来我处也得尊一声‘晁老板’,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晁自当头为姓,单字双木为林。”
话音才刚刚落下,晨儿未曾来得及行礼问声好便见身旁一直不曾言语的南宫寒“噗通“一声,脑袋砸在了桌子上。
晨儿眉头一皱,如火烧屁股般猛地站起了身来,目光似火。
袁淼也知了现状,自耳中唤出了如意金箍棒,一棒子便横在了男子面前,挡住了他再向前半步的念头。
晁林只是笑,眸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慌张。
晨儿手指贴近了南宫寒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这才沉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你做了什么!?“晨儿眉头冷皱,眸中泛起了杀意。
晁林耸了耸肩,指了指那莲花苞似的香炉,淡然道:“那处燃的是闻香六神颠,刚刚的饭菜佳肴里放了解药,亏你们一个憨傻一个胆大,不然非要和这谨慎的公子一般,六神无处可归,若没解药也只能等上三日后买棺下葬喽~“
“解药拿来!“晨儿手中唤出了清风明月,寒刃闪过直指男子的面门,“井水不犯河水,这顿餐来日还你便是,何必算计与我们!”
晁林浅笑,手指撇开了寒刃,一副仁义嘴脸,“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你认错了人,我们也不识你说的事,更别提人头现在所归何人脖颈。”晨儿坦白道,“但求你别惹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要杀的人是谁,在何处。我替你杀,不需要一箱金,只和你换解药!”
“哦?这是有的谈喽?”晁林扬天叹了口气,片刻后微微欠身,眸子依旧平淡的看向了他,“今夜南宫府不得安宁,妖见窟的人要去暗杀南宫老将军。老将军待人不薄,与我也有些交情,今夜你便去?”
闻言,晨儿一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不知听不听得见的南宫寒,他微微皱了眉,“你的话能信?”
晁林轻哼了一声,“这江湖上的事,这庙堂上的事,这天下的事岂有我不知的道理?”
说着,他缓缓踱步,先是按下了袁淼的如意金箍棒,随后来到了晨儿的身前,轻声细语,“我替你们守着这六神无归的公子,明日你们提着刺客的人头再来此处?”
“你的话能信否!?”晨儿双目一眯,指了指南宫寒,“若这期间你伤他该当如何!?”
“你有选择的余地?”晁林无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这便是江湖~”
话罢,晁林便悠悠然的开门而出,只留下了眼神凶狠的晨儿,傻愣愣的袁淼以及趴倒在桌案上的南宫寒。
“咋办?”袁淼凑了过来,轻声道:“晨儿,你说南宫家有没有解药?”
晨儿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敢冒险,而且那人实力很强的,他若想,我们可能走不出去。”
袁淼深深的叹了口气,狠狠拍了拍鼓囊囊的肚子埋怨道:“哎呀!都怪这不争气的肚子!”
晨儿皱着眉没有理他,闭上了眼睛思衬了好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似做好了决定。
他拍了拍袁淼的肩膀,“淼哥哥,你在这里守着南宫,今夜我去!”
“不行!”袁淼如拨浪鼓般摇了摇头,面色坚定,“要去一起去,俺不放心!”
晨儿欣慰一笑,微微摇头,“不行,你留下照顾南宫,我不想因为我们而害了他。”
说着,他的手中已显出了两柄浮尘,递送到了袁淼的手中,他面色肃然,“这里都是他的眼,我不能让你们现在就去了淋漓,他会立刻杀了我们的。淋漓之镜你先收着,若等待期间他有坏心思,那时你们再走,若狐族之内也无法医治的话,便大军杀来,不顾一切!”
袁淼欲要反驳,晨儿已搂住了他的脑袋,附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淋漓敞开的口诀,一遍一遍又一遍。
袁淼愚钝却始终记不住繁杂而又拗口的口诀,也无法掌握晨儿口头叙述的开镜心法,这急坏了晨儿。
眼见着天已近了黄昏,晨儿满头是急汗,却又不能放心,袁淼也恨自己的脑子笨,可劲儿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这该如何是好!
不知所措之时,忽然间,门外传来了晁林的闲闲之音,“你要考虑到何时?天都快黑了,老鼠也已蠢蠢欲动,你这只懒猫却停步不前?放心去吧,爷自会守着信用,不伤了南宫家的公子~”
“你知道他!?”
晨儿愤然跺了脚,朝着门外一统怒吼。
“自是知道~”晁林的闲闲笑语已渐渐远去。
“他娘的!”袁淼咬牙切齿的谩骂了一声,旋即又看向了更为愁眉苦脸的晨儿,“他奶奶的,戏弄俺们!?咋办?身份暴露了,但……但南宫不能……”
话还未尽,晨儿便已夺门而出,“淼哥哥,你守好了,无需害怕,静等我归!”
袁淼欲拦他,可是他出了门便没了踪影,弯弯绕绕的路可真是难了袁淼去寻的心思。
晨儿愤愤然的走着,凭着记忆也很难琢磨怎么走出去,饶了好半天,那伙计急急忙忙的抱着一袭夜行衣来至了他面前。
“我家爷给的,他吩咐过了,说您呀~是贵客,也是柄敲响南宫家深府大院儿的利剑,他要你暂且不可暴露身份,正如我家爷腰间的那块青丘的美玉一样,若识的人多了,便成了争端之祸,时机不到,万不可多言只字片语~”
晨儿呆呆的接过了伙计递来的夜行衣,眼眸中泛着团团的迷雾,他狠狠的跺了跺脚,“你家爷又知道!?”
伙计只是笑,“爷说了,小的为您引路,天亮前回来便是,小的就在楼门口等您归。”
看着伙计的笑脸,晨儿心中愤愤的谩骂了不知多少句,这才急急忙忙的穿上了夜行衣,跟着那伙计出了门。
在门前他驻足叮嘱了伙计一声,“若再归时不见了我两位哥哥,勿怪我一把火烧了他这采春楼!”
伙计笑语盈盈,“老爷还吩咐了,说您要是说了这话,小的便传:爷家大业大,不怕你烧,只是火易烧身,恐再难独善其身,也怕你呀误烧了你的两位兄弟~”
“他还真是无所不知呢!”晨儿狠狠白了一眼只会笑的伙计,怒怒转了身,突然大喝,“给爷指路!”
伙计依旧笑着迎了一声,“东走百十步有一十字胡同,右转行至胡同尾,沿路左行上千步自可见南宫将军府的大院儿,绕院而行,另一侧垂柳下有一凉亭,您便在那处静等老鼠觅食方可。”
晨儿冷哼了一声,骂了一句,“龟儿子想的倒是周全!将爷当剑玩!”
话语落,采春楼前便只剩下了满脸笑意的伙计,这笑容可真是一成不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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