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晨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为想的事情太多,而是因为白日里睡的太充足了些。
现在的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晨儿是不情愿去想的,但是这些画面很贱,总是出现。
当一个人认为放空了脑子就能够快速睡去时,那么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必定会睡不着,越不想,它就越出现在你的脑子里。
这感觉很是烦人。
而且就算是好一点的事情也还可以接受,但是最可恨的是自己的脑子中总是浮现出不同的画面,有好有坏,有喜有悲。
原本就是梦境的摘星楼,那个孤立无援但却霸气凌然的蓬头垢面的男人,还有那个美的惊艳的女人。
也有那个声音,在梦里喊着自己“天劫之子”的声音,糟老头子坏的很,就算不是梦也不放过晨儿。
还有那夜梧桐林内同墨阿娇的对话,还有匀儿在解忧酒馆时的开怀,匀儿在回家路上的狼狈,以及匀儿递送妖王令到晨儿手中时的眼神
只要匀儿一出现,整个画面就都被匀儿的一颦一笑给占据了。
晨儿猛地坐起身来,长长吸了口气,心想这一定是自己想匀儿了!
晨儿走下了床,做到了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呷了一口。
自己对匀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晨儿扪心自问,可是自己却依然说不出来。走到了院子里,虫鸣幽幽,他抬起了头看向了那轮明月。
时间过得真快,盛夏已经接近了尾声,明日就要立秋,随之而来的便是中秋佳节。
今日的月亮很圆,很是的皎洁,晨儿像是看到了匀儿的笑脸,一闪而过。
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匀儿了吧,也可能是不放心她。
好听点是流放,不好听点叫做驱逐。晨儿连她如今在何地何方都不清楚,到时将匀儿找回青丘时又不知要花费多少的气力。
晨儿想不明白墨阿娇为什么想着将她的儿子和女儿流放出青丘,这很是的令人费解。
若是墨阿娇担心他们会受到伤害那绝对不可能,因为墨阿娇也知道匀儿的身旁始终站着当今的少年狐帝!
想到这,晨儿吸了口气,越想越觉得事情想不通。墨阿娇为什么要为他们两个安排到青丘外呢?
——
茫茫的戈壁滩,夜晚冷的不像样。四个人围绕着唯一的一处篝火取暖。
墨七和墨均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墨八抱着旱刀在守夜。
匀儿虽经历了风霜,略显憔悴,但是依然盖不住她那羊脂美玉般的皮肤,和那傲人的双峰。匀儿很好看,尤其是在这月色的映照下,银色的月光照在了她身上,她就像那出水的芙蓉,格外的迷人。
她在仰着头看着今日的圆月,夜已深了,她却睡不着,就像是冥冥之中不想错过和某人同望一轮月的机会。
“想他了?”墨八添着新柴,看向了匀儿。
匀儿笑了笑,指着月亮问道:“八哥,你说他会不会也在看着月亮想我?”
墨八温馨一笑,拍掉了双手上的沙子道:“看不看月亮八哥不知,但是他绝对在想你,而且会想的睡不着。”
匀儿又笑了,笑起来有些让人怜爱。
她松了口气,抿住了薄唇沉吟了片刻,点着脚尖问道:“八哥,你说娘亲是不是有意要拆散我和他?娘亲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他?”
“呸!”墨八白了匀儿一眼,“说什么呢!你娘这样做一定有她的想法,但绝对不会是拆散你们!你那点小心思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娘她能不由着你?她能不帮着你?”
匀儿点了点头,“娘亲一定会帮我,因为我是她的女儿。而且而且娘还说过,他是值得托付的人。”
话语间,匀儿本就红润的眼睛再度噙上了眼泪,这份眼泪中有对母亲的不舍,也有对母亲的感恩。
墨八不想她再痛哭,毕竟今日才刚刚哄好她。
“好了好了。”墨八拍了拍手中的旱刀提醒道:“那小子说了,你若想学刀,我将「胜敌」教你!他还说,你很适合我的刀法。”
匀儿擦了眼角的泪水,抿着嘴笑了好久。
“哪有他说的那般适合?他那是没话找话呢~”
墨八倒是不觉得如此,他坚定道:“我倒觉得他说的没错。我的胜敌看着刚劲雄浑,刀刀凌厉霸道,但其实全都暗藏内劲和巧劲。
匀儿你的心思细腻,除了在感情上你拖泥带水外,其实你做其他事都比较干脆利落。所以你很适合「胜敌」。”
匀儿撇了撇嘴,“这样啊~既然他都那般交代你了,那你就教我呗~”
墨八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又补充道:“咱们黑狐卖豆腐的那大娘?她儿子墨寒寒知道吧?”
见匀儿点头,他笑道:“那小子一心想跟我学「胜敌」,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好苗子,因为那小子挺吃苦耐劳的,也挺坚持,只可惜他的悟性太差,不然「胜敌」在他手里绝对能发扬光大!这下好了,我只能依托匀儿你了~”
“怎么听着八哥的意思挺嫌弃的呀?”匀儿轻轻一颦,“要不八哥现在就教我?”
墨八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这事急不得,况且现在你也该休息了,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安顿下来后我再教你也不迟啊。”
“目的地?”匀儿皱眉问道:“我们不是在漫无目的的闯荡流浪?”
“当然不是!”墨八仰着下巴点了点已睡熟的墨均道:“这件事你哥清楚,是要去雪藏峰,那里有你娘的一件遗物。他那脑子时好时坏,我都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他说了,你娘的遗物很适合你,而且那本就是打算送你的,准备待你出嫁之时”
墨八没有再说下去,很识趣的轻咳了一声,随之对着思衬的匀儿说道:“快去睡吧,梦里谁都能见。”
匀儿应了一声,将脑袋依靠在了双膝之上,她睡没睡墨八不知道,但是他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梦里什么都有。
——
翌日清晨,当晨儿再次醒来,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在院外就这么睡了一宿。
他也不觉得冷,毕竟果子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这算是这个小家伙格外温馨的一次。
拍了拍果子的脑袋,果子睁开了惺忪的朦胧睡眼,它对着晨儿笑了笑又要去睡,可是晨儿又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大懒虫,还睡呢?!”
果子没有理他,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继续睡个回笼觉。
晨儿一巴掌拍在了小家伙的屁股上,小家伙格外的敏感,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格外激动的跳到了另一边,就像个被流氓调戏了的小媳妇。
晨儿对着小家伙咧嘴嘿嘿一笑,小家伙没好气的嘟了嘟嘴。
带着小家伙走进了屋子内,晨儿洗漱了一番,随后就是这个小家伙了。
晨儿为其找来了一块干净的布,沾湿之后为其净面。小家伙很乖,和晨儿也很熟了,可是依然不让晨儿去擦那处血渍。
晨儿在其脑门上轻轻敲了敲,“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家伙一听好吃的格外的开心,跟在晨儿的屁股后面兴奋极了。
来到“帝食殿”,特意找人寻来的竹笋,一竹笋一肉排,果子果然没让他失望,直接拿起肉排就啃。
原本晨儿以为果子只吃竹子,因为南宫寒说它生活在一片竹林之中,而且当时还吃着竹笋。可是当晨儿发现小家伙其实有肉吃的时候更开心后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什么都吃,是个杂食动物。
在帝食殿内不见其他人,晨儿好奇的问了下人,下人们都摇头不知。
吃过早饭,晨儿还很好奇的带着果子问路找到了自己小姨的院落,可是里面除了一堆的女下人在忙着缝缝补补外,依然不见小姨的踪影。
白染也不在,湘琪也不在。找到南宫寒时,南宫寒正在锻炼肌肉,问了他,他也不知。
“这就奇怪了”晨儿托着下巴坐在了台阶上,看着锻炼肌肉的南宫寒问道:“南宫哥哥,你说小姨他们都哪里去了?”
南宫寒一边举着石墩,一边说道:“今日不是给狐帝选后的吗?可能忙着给你挑媳妇去了。”
晨儿一怔,猛地站起身来!
“对哦~我怎么给忘了!果子~我们快逃!”
话罢,晨儿就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果子紧追不舍。
晨儿很是抗拒这一点,昨天也有过表明,可是自己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算了!能跑到哪儿去就跑到哪儿去!至少先偷偷溜出天穹狐宫!”
晨儿心中有了方向,带着果子就这般偷偷的走,来到了碧水阁前,找到了大同。抱着果子骑在大同背上就让大同飞到天穹广场。
可是还未等出发,就听得小姨在远处喊自己,“晨儿~哪里去?”
晨儿果断回了句,“哪里都去!就是不去选媳妇!”
大同显得有些为难,但是碍于晨儿是他的主人,他也只能飞走了。
白贞无奈吸了口气,化作流光直接在空中拦下了晨儿。
“大同!绕过去!快呀!”
白贞瞪了一眼大同,威胁道:“你敢!”
白娘子一句话,大同愣是呆在那里没有动。
晨儿急坏了,但还是被自己的小姨从大同的背上揪了下来。
此时的晨儿只后悔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自己还未学飞天的法术,第二件就是自己昨日干嘛嘴贱着想与民同乐?!
晨儿皱着眉头撒娇道:“小姨~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呀~”
白贞叹了口气,无奈道:“起码走个流程不是?这件事毕竟是你舅舅亲自安排的。你逃,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不还是能被你舅舅和小姨我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