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心直接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从袖兜里面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司成寒。
司成寒并没有立即接过,可当他看到信封上的那一朵淡淡的三瓣杏花之后,眸光就变得温和起来。
这是他母妃跟他联络的暗号之一。
看到此处,司成寒立刻接过了晴心递过来的信。
没成想,等司成寒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司成寒想了想,随即吩咐云影寻来了一盆白矾水。
这是用了特殊的墨写的信,只有遇到白矾字迹才会显现。
司成寒将手中的信笺放到盆中泡了泡,内容渐渐浮现在纸上。
“皇儿当你收到这封信之时,母妃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司成寒看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
顿时觉得他母妃的死很有可能另有隐情。
这时候,倚在墙上的晴心已然支撑不住,蹲在了地上。
司成寒见状,立刻对着身边的云影使了个眼色。
云影当即放下手中的盛着白矾水的盆,让人扶着晴心找府医去了。
司成寒瞧着晴心被人扶着离开,即刻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信笺。
“母妃逼你娶黎儿,或许你到现在还在怨恨母妃吧,不过母妃希望你不要去怨恨黎儿,黎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母妃在宫内不得势,你被构陷,身陷诏狱,受尽酷刑,黎儿求救无门,才找上秦明游,秦明游威逼她同下江南,才愿从秦相国手中偷出证据帮你翻案。”
“还有一点,一来她从未与秦明游有染。二来她和秦明游还发现尚书夫人和他人暗度陈仓,使得她不得不向秦明游妥协……除却你的亲信…以及黎儿…谁也不要轻易相信……务必提防昭远…”
后面的字迹写得有些扭曲,且信笺的末尾,还残留模糊血迹。
这封信对于司成寒来说,简直是字字诛心。
司成寒此时才终于知道言若黎为何从不回尚书府了,若不是这次她父亲下狱……
想到这,司成寒感觉自己的心口好似被一双巨手死死的攥住了一般,疼痛的无法呼吸。
只见他将信笺捏进手心,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信上是生母温氏的字迹没错。
这就说明,他的母亲是一直知道真相的,言若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可他偏偏还那么对她。
司成寒陷在绝望的情绪中难以自拔,甚至连侍卫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了。”
说话的人是司成寒的另一个护卫云焰,也是司成寒最得力的密探之一。
司成寒缓缓站起身,将信笺收进袖兜。
可当他转过身之后,宫中的内侍太监临渊就来到司成寒面前。
“奴才叩见恭王。”
司成寒瞟了临渊一眼,冷声道“何事?”
临渊将拂尘挂在左手上,尖着嗓子说道“传圣上口谕,宣恭王入宫。”
司成寒皱了皱眉,此刻召他进宫做甚。
……
司成寒冷眼看着站在自己一旁的昭远和镇国将军洛明远,心下便有了主意。
伏在龙案前的司铭跃旁若无人地批改着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
司铭跃连眼都都没有抬,还快速地翻阅起了奏章。
司成寒见状,再度作了作揖,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父皇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司铭跃抬起头看向司成寒,随后又扫了洛明远和昭远一眼。
“恭王妃已逝一月有余。朕也知你与昭远情投意合,镇国将军今日特来向朕请旨。”
司成寒面无表情的矗立在殿上,一言不发。
皇帝见此情形,继续说道“看在镇国将军的份上,朕下旨为你和昭远赐婚……”
司成寒脑中瞬间闪过母亲信上的话以及言若黎那苍白的脸。
“请恕儿臣不能从命。”
未等皇帝说完,司成寒便决然的拒绝。
司铭跃瞬间怒目圆睁,拿起桌上的奏折,重重地砸向了跪在地上的司成寒。
“你还敢抗旨不成?”
司成寒脊背挺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司铭跃。
“既然父皇也提到了本王的王妃逝世不久,如今,丧期未过,怎可办喜事?”
说到此处,司成寒锐利的眼神落在了昭远身上,淡然道“并且儿臣觉得黎儿并未离世,在未找到她之前,怎可娶妻!”
洛明远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可很快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样子。
皇帝已经被司成寒此般大逆不道的言辞气红了脸,怒气冲冲的走到司成寒面前,怒喝。
“朕再问你一遍,娶不娶昭远?”
司成寒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吐出四字。
“儿臣,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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