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风势俱增,原本平静的江面开始波涛涌动。
燕子江是大燕国内极为普通的一条大江,始起帝都城南、西接并州境地,蜿蜒数千里。
大雨欲来,江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船只,唯有数只不知名的鸟儿还在紧贴着江面飞行,或许这时候才是它们捕捉鱼儿的最佳时机!
江边有一大片的芦苇荡,此刻这些高约丈许的芦苇在狂风中发阵阵沙、沙、沙的声响,雪白的芦苇花随风飘荡犹如漫天飞雪。
芦苇荡中央有一座被几乎被人遗忘的亭子,不知经受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整个亭子已然破败不堪!
亭子的地面、石凳上生长出许多青苔,四根油漆剥落的柱子与屋顶显已爬满了蔓藤。
而此时,这座荒废的亭子当中却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一件灰色的长袍,长袍将他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戴一張银色的面具,以至于看不清这人究竟是少是老、是男是女?
这人的整个面容都隐藏在这张银色的面具后面。
而面具上是一张夜叉的脸,看上去非常的恐怖骇人,但是更为可怕的却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是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气息,以至于使得这人站在当地仿佛一位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他(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这亭中好长时间,似乎在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昏暗下来,亭子通往外面早已杂草丛生的小径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不紧不慢由远而近,来者竟是一位身材肥硕的老人。
老者六十上下的年纪,须发尽白,一身穿着打扮却非常的讲究,就本身的气质来看他是出身于那种富贵的官宦人家。
老者径直来到灰袍人跟前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让阁下久等了!”
灰袍人漠然地看了老者一眼,然后冷冷道
“说正事吧!”
老者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紫檀木盒来,小心翼翼地递给灰袍人“这里面是那人的身份信息和住址,还有这件事情的预付银票,等到事成之后我家主子定然将剩下的那部分奉上。”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而且现场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灰饱人从老者手中接过木盒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放入怀中。
“我们【绝杀殿】做事但请放心,只要银子给得起,杀什么人都行!”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轰…轰…轰…
瞬间,&nbp;天空中电闪雷鸣!随后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大燕王朝,成和十五年三月初三!
清晨,一条震惊朝野的消息,炸了锅似的在都城燕阳传递开来……
瑞王府上上下下八十余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朝堂之上,当年轻的燕王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继而是难以掩饰的悲痛!
瑞王可是自己的亲叔叔,大燕国功不可没的头等功臣,想当年征战沙场威风凛凛令敌军闻风丧胆,保家卫国扫荡外患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这位瑞王叔性子直爽,罡正不阿所以难勉得罪了朝野之中的一些奸臣。
这些奸臣贼子曾经联名上书燕王,控告他功高震主,意图谋反等等一系列罪名。
年轻的燕王虽然不相信自己的亲王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刚登基不久,羽翼尚未丰满。
所以,燕王为了防患于未然,只得以某种理由下诏收回瑞王手中一切兵权,让其在燕阳城郊的瑞王府安养晚年!
瑞王征战多年早已伤病缠身,既然燕王这样猜忌自己,不如就称了他的意,自己也落得个清静闲。
然而,即便是这样,有人乃想置他于死地。
而如今一夜之间,瑞王府上下惨遭杀害!究竟是什么人干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谋杀大燕王朝燕王的亲叔叔?
年轻的燕王悲痛之余,决定要彻查此事替瑞王叔报仇雪恨!
“召【燕卫司】司首端木练来见。”他命定道。
十数匹骏骑从大燕朝最高辑查司燕卫司出发,朝城南疾速奔去——
全一色的高头大马,骑者亦是一色的着装打扮,绣有燕卫司特定标志锦衣华服,腰悬特制的绣春刀。
领头者一马当先,是位三十左右的瘦高男子一双老鹰般利锐的眼睛,正是燕卫司司首端木练。
下过一场大雨,路面上到处是水洼,马蹄奔腾踩踏之间溅起无数水花引得路人纷纷避让。
快马加鞭,二十几分钟的光景便到了瑞王府,一行人翻身下马。
府门前早已被重兵把守,守门的卫乒见燕卫司的人到了连忙开门引路。
端木练一行人鱼贯而入,王府之内院庭深深景色却相当怡人,只是现在却了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未到大厅正门,便有人出门相迎,正是巡防部的总领卫巡。
端木练同刘巡相互抱拳行礼,“刘大人,现况如何?有没有从死者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卫巡道“瑞王全府被杀,这件事情下官不敢妄自乱言,尸体已经全部移至大厅,王爷和王妃亦已放入棺木。”
端木练微微点头,随即低声问道“王府上下几十号人口尸体全部都在吗?大人清点过没有?”
卫巡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据下官所知王府上下这些死者里面少了一人!”
这句话令卫巡心头一凛,当即问道“是谁?”
卫巡小声道“是少了王爷老年才得来的千金——若红小郡主!”
“没有见到尸体,并不代表人没事,也许被刺客劫走了呢?又或者……”端木练没有继续说下去。
并州陛邻都城燕阳,是燕国领土中少有的地广人稀的一个州。
并州面积大、人少的原因就是山多水多,尽是一些穷山恶水的地方,虽然与都城相临,但里面多是崇山峻岭,湖泊沼泽,毒蛇猛兽出没的地方!
尽管如此,但并州在整个大燕朝却是非常声名显赫的,因为在这些穷山恶水的僻壤可能隐藏着一些神秘的修行宗门,而且从这些修行宗门里走出的修行者是这个国家甚至是整个大陆出类拔萃的存在。
凡人与修行者有着天壤之别!
棋盘山是并州境内无数山山水水之中极为普通的一座山。
后山树林内,少年游离正屏住呼吸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盯着前方一丈开外的地方。
在那里正有一只灰色的野兔趴在落满树叶的地上吃东西,一双毛茸茸的大耳竖立着并不时地抖动,似乎在捕捉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
游离左手握弓,右手将一根削得尖尖树枝搭在弓上,弓和箭都是他亲手做的虽然有点粗制滥造但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少年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出手。
“嗖!”离弦的树枝如闪电一般朝野兔射去,一丈开外的那只野兔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中了要害。
野兔惨叫着,四肢不住地抽畜,不多久便也没了动静。
“今晚有肉吃了。”少年显得非常兴奋,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大树后窜了出来……
少年游离的家就在棋盘山山脚下,那里坐落着一个村庄,村庄并不大才十几户人家,村里人一般以种地、打猎为生。
游离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从小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至少有一个疼爱他的娘亲。
几年前,他体弱多病的母亲索性丢下他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从此他便成了孤苦伶仃的孩子。
他饥一顿饱一顿,苟延残喘地活着,好在他非常勤快,而且也能吃苦,下水摸鱼上树掏鸟窝,有时候也跟着同村的几个小孩去棋盘山的外围捕杀一些小型动物,他们可不敢进到山里面,因为听同村的大人们说,那里有凶猛残暴的大型野兽,弄不好连小命都丢了。
游离就这样在村子里一天天长大,现在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了,只是身材瘦小皮肤黝黑、个子比同龄人要矮很多,可是这就算得了什么?能活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少年看看天色已晚,将弓收好拎着那只肥硕的灰兔兴高采烈地往家走去。
他的家就在村子的最西首,一间土砖砌就的房子孤零零坐落在那里,显得与他的村民房子格格不入。
少年在房子四周种了一些树,这些树木能有效地为他这间破旧不堪的房子遮风挡雨,特别是夏天,天气炎日他可以坐在树下的石块上乘凉。
晚饭过后,外面已然全黑,少年点燃了油灯,他将剩下的兔肉挂在通风处,然后打水洗脸准备睡觉。
少年脱了衣服,正要熄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游离吓了-跳,这么晚会是谁呢?
他不得不重新穿好衣服,跑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体从门外直接倒了进来。
少年一惊,连忙躲闪在一旁,高大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而就在这人的背上还背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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