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墨羽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说“就不怕江如海找你算账吗?你这是捅破天了!”
石破天闭嘴了。
墨羽目光离开短刀,看向他“你不该杀了他,他不是无恶不作之辈,也已经打算退隐了。”
石破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墨羽“你就这么缺钱吗?”
石破天“……”
墨羽“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炎国还不乱套了,人人自危!缺钱的人很多,如果大家都干起这些勾当,你认为这世间会如何?人间地狱!”
石破天有丝恼怒,低吼道“那你说干什么?我只会干这个。”
墨羽唰站了起来,怒喝道“你知道苏家是怎么回事吗?你即使要赚钱,也应该打听下孰是孰非好不好?你这叫助纣为虐,草菅人命!”
石破天眨眨眼,又痛苦的抱起脑袋,低吼道“难道怪我喽?千百年来道上就是这个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墨羽气得啪一脚踢向他,把他踹翻在地,怒吼“滚!”
石破天呆愣在地,脑袋有点懵。
这小子刚才干嘛了?
居然踹了他一脚!而他居然没有躲过去!
出鬼了!自己是来教训他的,怎么反而被他教训了!
石破天很心惊,自己可是上京第一高手!武道天才!活了快三十年,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踹翻了!
石破天很不服气,拍拍胸口上的脚印子,站了起来,严肃的说“我要和你正式比试一下,刚才是我疏忽被你偷袭了。”
墨羽气极反笑“怎么比试?你说。”
石破天琢磨了一会,说“你若能接我三招,我就饶你一命,否则你自断一臂。”
他不想欺负小孩,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公平,对付这样的毛头学生,他认为三招都是浪费,打算偷偷让他两招,这才方显自己高人风范。
墨羽“可以。不过,若我能接你三招,还能一脚踹飞你,该当如何?”
石破天不怒反笑说“那就再好不过了,你若能一脚再踹飞我,我退出曹家,从此不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拜你为兄,这样如何?”
石破天顿了一下,撩起眼皮又说“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活了二十八年还没败过!”
墨羽嘴角轻轻扬起,对他勾勾手指,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觉得你怎样都是划算的。”
石破天正要细品这句的意思,就见墨羽身子动了起来,大嘴一咧迎了上去。
噼哩嘭嘭一阵声响过后……
噗通一声,一团黑影重重砸向不远处的地面,扬起一阵尘土和枯叶。
墨羽抱着胳膊,嘿嘿冷笑两声,慢慢走向那砸在地面上抱着胸口缩成一团人影。
“还行不行?要不要给你喊医生啊。”
石破天冷哼一声,捂着胸口,试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胸口肋骨断裂的疼痛拉扯着他额头冷汗直冒。
“小子,你师傅是谁?哼哼,我可不相信你比我还天才!”
墨羽“哈哈哈,我师傅是谁不重要,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石破天“……”
如果说刚才一战,第一招石破天还算轻敌的话,那么后面几招就真的是使出看家本领了。
尼玛!真是看走眼了,居然被这小子年轻纯良的外表给蒙了。
不过,三招后就被人家一脚踹飞,这个记录可是从没有过的,石破天的心神是真的被震住了。
这小子应该也是个有来历的吧?
想想自己这几天接连得罪两个可能潜在的顶级高手,石破天头就大,本来以为做的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一见面就被这小子给识破了,还说得头头有道,自己都不好意思拉不下脸来否认。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得来的情报,可没这么离谱。
石破天想查墨羽的资料,可没那么容易!
墨羽大部分涉及自身的重要资料信息,都被人有意无意的抹去了,除了在校园里发生的那点事,几乎查不到什么。这一点连墨羽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
“哈哈哈,怎么想赖账吗?”墨羽笑着发问。
“哼,大丈夫一言九鼎!”石破天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比自己强那么一丢丢。
“嗯?那……”墨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喊哥。
“哥,大哥。行了吧?哼!”石破天知道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喊。
尼玛,这小子比自己小那么多,这若传到道上去,岂不是被大家笑死!不过,除了年龄外,这小子也确实配自己喊声哥,这么宽慰自己,石破天反而想通了。
“好弟弟,记住你之前的话,退出曹家,从此做个良人。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墨羽说着说着,脸色阴沉下来,手上瞬间凝出一团无形罡气,对着石破天身旁的一块大石头就是轻轻一劈。
啪一声碎裂的声音炸起,一米多长的石头瞬间从中间一分为二。
石破天头皮发麻,被罡气震得咚咚咚连续退后几步后,才渐渐稳住身形。
“你——”眼前的景象震惊的石破天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石破天看着一分为二的石头,和光滑的切面,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牙齿忍不住上下打颤,忽觉周身一团寒冷,仿佛掉进极冷的冰窖。
墨羽冷笑一声,身影一转,向山下疾驰而去,远远抛下一句送进石破天的耳里“走吧,越远越好,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石破天打个寒颤,除了那排名第九的十大高手之一江如海,还能有谁呢?
石破天自以为聪明无双,做事滴水不漏,没想到这次栽了个大跟头。既然身为学生的墨羽能知道,想必那个名冠九州的武学宗师更不在话下了。
越远越好?
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次算是被曹苏两家害惨了,也怪自己贪图钱财,才把自己置于如此困境。
自己这一走不打紧,那几个孩子怎么办?
头痛!石破天又忍不住揪着自己的头发,抱着头蹲了下去。
……
第二天夜晚。
曹家家主曹匹福一脸愤怒的把茶盏掷向地面,茶水和瓷盏碎片顿时飞溅的到处都是“混账!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老二曹悟行赶紧说道“父亲息怒,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呢?”
石破天这一走,确实让曹家猝不及防,刚重金聘请来没满半月,人就走了,这算什么事!若是传出去,曹家名誉尽毁,声望和利益也会在上京跌入低谷。
老大曹悟德阴恻恻的说“父亲,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石破天干掉老苟的事透漏给……”
曹匹福老眼一瞪,曹悟德没敢把下面的话再说出来。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老大和老二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把目光纷纷投向老父曹匹福。
曹悟德的建议可谓阴毒至极,不仅出卖了石破天,同时把苏家也搭了进去,如果江如海知道自己的徒弟是被苏家买通石破天干掉的,一定不会放过苏家,同时,苏家和曹家是姻亲关系,难道曹家就能脱离干系吗?
真是蠢货!老头心里头忍不住暗骂大儿子愚蠢至极。
老二曹悟行眼看老父眉头深锁,脸色阴沉,在老大的眼色指使下,半句也不敢再开口。
老大曹悟德的儿子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严重伤到脑子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曹悟德对老苟和宋先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剥其皮。
石破天就是由他背着曹匹福牵线介绍给苏宦能的,所以老苟的死若真的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上京曹家也多少会受到牵连,这对于已经四面环敌,如履薄冰的曹家来说,算是雪上加霜。
如果曹匹福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气的吐血,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打架斗狠了。
仇要报,但是也不能这么没脑子报,这样会置曹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本来指望通过聘请石破天坐镇,挽回一点余地,以后再慢慢图之,如今石破天留了张便条,人便消失不见,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危矣!好自为之。请辞。”
短短八个字让曹匹福有着深深的不安,那是对危险即将来临的一种预感。
“危矣?到底是指什么?可以让上京第一高手突然退缩呢?”曹匹福无力地瘫坐在太师椅中,苦思冥想,满面愁容。
老苟临行前的忠告,让不要再踏足赤京,不要再惹不该惹的人,那个神秘的宋先生到底是谁?那个墨羽不过是个学生,和这个宋先生真实关系又是什么?难道石破天说的危矣是指他们两个?
“石破天前几天去哪里了?”曹匹福突然问道。
老大曹悟德心头一惊,把头垂的更低了。
老二曹悟性想了下,说“他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告了三天假。”
“苏家那边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曹匹福又问。
“没有。那个妹夫突然安静了,再也没有要求见您。”曹悟性眼皮撩了下,谨慎的看向老父。
“哎呀!完了!”曹匹福重重一拍扶手,喊了一声,忽地站了起来。
看着老父面色凝重,突然焦躁的来回踱步,曹悟性和曹悟德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曹悟性忍不住问道。
“苏家完了!曹家完了!这回全完了!”曹匹福捶胸顿足道,说完一口老血喷向老大曹悟德。
……
以此同时,赤京苏家。
远远望去,偌大的庄园已经陷入冲天火海之中。
拐角处,一个敏捷的身影随之跳入黑幕,隐入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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