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当着面,占小松对白四郎医术的质疑态度还会稍加收敛点(占小雅摊手:然鹅并没有)。
而,占小雅夫妻前脚刚走,占小松后脚便牵上自家牛车风风火火地往镇子上赶。
如果不是京城的大大夫不往下走,占小松定会揣着通身家当、以及全家人的殷切期望直奔悬壶堂。
“大夫,您再给瞧仔细点,或许我只是日子尚浅,脉象尚不明确,所以才让您一时疏忽漏掉了呢?”为母则刚,白家佳鼓起勇气小声而急切地说道。
怎么会把不到滑脉呢!
占小松一副‘看吧!没错吧!老子早知道如此’的慵懒模样,蹲在一旁眼也不抬啃冰棍。
占父占母则站在一旁响应,“大夫,麻烦您再给看看,再给看看吧!”
看看看,看了半个时辰了还看。
这要刚看就能给人看出孩子来,那他就不在这里坐着了,他该去庙里做送子大仙,接受凡人上供。
老大夫心里骂骂咧咧。
凉茶冰棍也平息不了怒火的那种。
一家子奇葩,从进屋起就没让他从凳子上下来过,可怜了陪伴他数十载的老臀老腰。
他一挪屁股,占经年就以为他要走,农村汉子粗劲有力的大手马上按住他弱不禁风的肩,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朝他说道:“您从镇上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您就给好好诊诊,没怀孕不打紧,正常的很,只是我这儿媳妇身子骨弱,还有我家老婆子,您都给好好瞧瞧,该调理调理,该吃药吃药,您别看我们一家穿的不怎么样,住的房子也差,但该给您的诊金一分都不会少您的,您只管开方子。”
老大夫掂了掂怀里的重量,哼道: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老夫能随你们疯?
留下一叠可有可无的养身药方,老大夫才终于得以脱身。
左手银子,右手冰棍,往邻居家的牛车上一趟,老大夫又好气又好笑,连骂数道:奇葩!奇葩!
一路走走停停,到家已到正午。
正是吃饭时间。
白家一大家子齐聚一堂,饭菜端上了桌,却没人动筷子,像是特意等他们回来一起用餐似的。
占小雅心下一暖,刚一现身,立马受到全家人投射过来的热烈视线。
占小雅领导巡视般笑吟吟地扫了一圈,继而咋咋呼呼地指使手下为人民服务,“夏,冰棍蒲扇伺候,热死姐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易夏趴在桌上,伸出一只尔康手,泪眼朦朦地说道:“雅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点,你就赶不上见姐们最后一面了啊!嘤嘤嘤~”
“……”占小雅一脸懵逼,见她那虚弱地模样不像装的,傻子夏没那演技。
忙飞扑过去,紧紧抓住易夏的手,眼中晶莹闪烁,神情悲伤而哀戚,却偏偏强装坚强,始终不肯落下眼泪,“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才出去一天而已,怎搞得如此模样?四哥快来,且看她还有没有得救?”
偏开一点,给白四郎让地方,占小雅抚摸着易夏的头,柔声安慰道:“不怕哈!姐姐在这里,你有什么遗愿便跟姐姐说,我必尽量帮你实现。姐姐知道你爱极了老二,你且放心大胆地走,我必亲自手刃老二与你殉葬,夫妻俩相依相伴,来世再做夫妻!”
白二郎:“……”
众人:“……”
易夏:戏有点过!
占小雅:还可以,我觉得还有提升的潜力。
“这个待以后再说,我如今只有一个心愿,请你务必帮我完成!”易夏阴恻恻地说道。
占小雅心觉不妙,不去接话,转而问白四郎,“可还有救?”
“……”白四郎收回手,视线往易夏脸上一扫,淡淡问道:“你吃了多少冰棍?”
易夏哭唧唧,“一根也无,一根也无!”
占小雅顿时了然,踢了踢易夏的脚,恨崽不成刚,“还嘴硬,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贪吃就算了,还死不承认。
不省心的东西。
易夏哭得更狠了,“我不是,我没有。”她指着周围,“我们这是被你家男人毒害了啊!雅雅,你要为我们报仇雪恨,大义灭亲,以他之血,血祭苍天,否则,我们做鬼都闭不上眼。”
众人:我们不想做鬼,但是大义灭亲可以有。
白四郎冷哼,“我给你递把刀?”
男人的视线冷冽寒凉,道道入骨。
傻子易秒怂,缩了缩脖子,惜命之余不忘朝占小雅打白四郎的小报告,“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闹了半天,占小雅才弄明白这一大家子原来是吃了放久了的凉皮,闹了一晚上肚子。
听小七说他们近十口人半夜三更在村里四处敲门借茅房,一次又一次,从被狗追,到遭人嫌,平日里恩爱的夫妻为了争一个茅房红脸,曾经和睦地兄弟为了谁先谁后差点反目……
折腾了一夜半天,不久前才堪堪止住。
一众人虚脱得饭都没力气吃,尽管饥肠辘辘,前胸贴了后背。
占小雅想想他们拎着长袍、裙子奔走相告的情景,毫没同情心地笑得肚子都痛。
遭到众人愤怒地鄙视,不加收敛,反而越笑越大声。
大虎媳妇从对门过来,把炒鸡蛋端桌上,朝白四郎说道:“你们俩总算回来了,他们几个昨天吃坏了东西,闹了一晚上肚子,我婆婆用尽了所有土法子制都没有用,东西也吃不下,再这么下去人就要废了。大虎说送他们去镇上看大夫,一个个倔得跟牛似的,都不肯去。你们回来了就好,赶紧把人送医馆去,可别落下了什么毛病。”
以往穷的时候,小病小痛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白家村的人做手工赚了不少钱,这才把命看成命。
尤其是白大郎家这种大户,大虎媳妇一点都不想替他们省钱。
白四郎幽幽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等会调锅药粥便可。”
药粥?
你做的?
众人惊恐:“不不不,我突然觉得好不舒服,马上就要死了,四弟(哥)快送我们去镇上。”
再吃你做的东西,我宁愿服毒自尽!
白四郎:……呵!
占小雅明知故问:“我们早上做好的凉皮,你们为什么要留到半夜才吃?”既然那么怕死,偷偷倒掉也好啊,反正无凡哥哥又不知道。
“而且,东西馊没馊,你们闻不出来吗?”
众人一阵心虚,视线游移,左顾右盼,最后白小六被推出来回话。
“凉皮放了醋,掩盖了馊味,而且确实很好吃,我们都不够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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