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卖了肥肠和麻辣兔子,得了银子二两五钱。
刚好补足十两外债的空漏。
白五郎和白七郎从山上带回来三只兔子。
占小雅觉得有点少,三个兔头卤不到一锅水。
浪费。
便让白大郎去村里问问,看有没有人想卖兔子的。
今天去山上的人比昨日还多,抓到兔子的不在少数。
一听说一只兔子能换四十文钱,好些走了一半路打算带到镇上去卖的,都被家人追着跑着喊了回去。
四十文呢!
做活得做好几天才能赚到尼!
去镇上卖,走老远不说,还会被人挑七挑八的,估摸着卖不掉四十。
如此想着,赶紧回头。
白大郎溜达一圈的功夫,就收了十来只兔子回来。
要不是身上带的钱不够,还能收到更多。
知道市场需求大,收的越多,赚的越多。
他也不怕肉烂在锅里。
尽管如此,仍有好多拎着兔子上门,问要不要收的。
只要兔子肥,白大郎来者不拒。
一下午,收了整整二十只兔子。
白五郎帮忙处理兔子,兔皮洗后全部晾在屋檐下,白二郎去厨房准备做麻辣兔子的材料。
不多会儿,白家小院里,又飘散着熟悉的肉香味儿。
卖兔子的人带着银钱喜滋滋的回家了,白大郎高兴了一阵子,又心疼去掉的钱。
想着明天要不要组织几兄弟都上山打兔子去?
可看到满篓子的头花,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那功夫,不如在家多做几朵头花!
白三郎带上兔肉去码头上卖,得了银子七两五钱。
去陈家布店买了两匹素色的绸缎,花了四两银子。
质量一般。
还死贵!
白三郎想着,家里那四朵绸布彩花价格得再抬高点。
是五朵?
不是四朵?
不不不,是四朵。
因为他送了一朵给他未来媳妇儿!
“二郎,这头花花了不少银子吧!”陈掌柜卖了几十年布,一眼就看出了头花的价值。
底子是绸的,颜色更是鲜艳夺目,做工精细,栩栩如生。这若是放在他店里卖,他不卖个几十文都对不住这块好布。
白三郎取下陈彩儿头上的素银簪子,把粉红色流苏头花别在上头,插回发髻里边。
柔美的面庞和头上的粉红色桃花头饰相互映衬,美的越发娇美。
白三郎的狐狸眼微眯弯弯,“人面桃花相映红!”
被忽视的老岳丈:“……”这小兔崽子,当着老子的面就敢调戏俺闺女。
陈彩儿羞的小脸通红,“家礼哥哥,谢谢!让你破费了。但是以后万莫如此了,留着银钱准备婚事才是。”话越说越轻。
陈彩儿贝齿轻咬唇瓣。
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不碍事,自家做着卖的,没花多少钱。”两百文买的棉布,做这朵花的绸布是老丈人裁坏白送的。
“你这布是从哪里买的?”陈掌柜想着自己店里能不能也进到几匹好布卖卖。
白三郎捏捏媳妇儿的小手,挑眉瞥了眼陈掌柜,回头继续捏。
陈掌柜:“……”他这是被嫌弃了么?
“以后镇上的彩布售卖只你一家,掌柜的,你说这份彩礼怎么样?”
“?”
陈掌柜后知后觉,“你是说这布是你染的?”
不可能!
白三郎会不会染布他还不知道么!
陈彩儿好羞愧,想把手抽出来,可又舍不得,就让家礼哥哥牵着,装作没看到父亲吃人的目光。
白三郎只顾着和陈彩儿眉目传情,陈掌柜被晾在一边,偏又不敢像以往一样随意发火。
生怕惹着了那小子。
以那小子的尿性,惹恼了他,到时候只怕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忍着忍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段时间多进些素布,棉布也好,绸缎也好,能吃下多少进多少。”白三郎良心发现,终于理会了老丈人。
可老丈人却气的更狠,“好大的口气!你说进就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铺子没什么生意,进了货要是卖不出去,压在库房吃灰么!”
“你有多少货,我要多少货。”
陈掌柜迟疑道:“你在我这做了这么久,应该清楚我的进货渠道,既然这样,你为何不自己去?”
“我手上不是没钱么!”白三郎不以为意道。
陈掌柜吐了口老血,“你是拿我当筏子,让我出钱给你进货?”
“我又不是不给钱,你先进货,我分批次从你这拿货,一手交钱一手给货,你又不吃亏,还有的赚。”
“……”陈掌柜操起柜台上的量尺,“你给我滚!”
压太多货就是不行。
店里一天卖不出两匹布,布收久了容易旧,到时或许连本金都收不回来。
“爹,你好好说就是,动什么手啊!”又朝里屋喊道:“娘,爹要打家礼哥哥,我们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要是打得他脸上破了相,还怎么成亲,不是让人笑话吗?”
听到上升到动手的程度了,陈母不得不出面制止。
“她爹,不要打脸!”
陈彩儿:“……”意思是可以打身上咯?
“娘!”
陈彩儿跺了跺脚,把家礼哥哥牢牢护在身后。
“你让开!”陈掌柜怒道:“看我不打死这小兔崽子。还没成亲就打我陈家的主意,这要是成了婚还得了?不嫁了,陈彩儿,你给老子回房去,少跟这种人待在一起!”
陈彩儿听说不让嫁了,“哇”的一声哭了,“我这辈子非家礼哥哥不嫁,你要是不让我嫁,我就,我就上吊,自裁,投井……总之我就是不活了。”
陈掌柜气的怔在原地,一把尺子举在头上,陈母叹了口气,把量尺拿下来,安慰道:“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十次有九次会被二郎给气着,可他偏偏还傻傻往前凑,当时若是听她的,不招账房,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他欺人太甚!”陈掌柜委屈。
白三郎揽过媳妇儿,轻声安慰:“不哭,家礼哥哥会娶你的。”
陈彩儿笑着抽噎,忙把眼泪擦了。
白三郎又朝老丈人说道:“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跟自己儿子斤斤计较什么?我会让我自己的爹吹亏吗?”
这掏心窝子的话,陈掌柜感觉很受用,呼呼瞪了白三郎一眼,气顺了不少,“我最多再进五十两素布,库房还有五匹素棉布,十匹素麻布。”人人都要青色、灰色等带颜色的布匹,白色的很少有人买。
“三十匹缎子?”进货价,五十两能买到三十匹缎子。
白三郎细细算了下,“那就这么定了,库房的素布也给我留着,我明天来拿。”
和媳妇儿话别后,白三郎拿了布就走。
“我记得陈家有座老房子在清江边,这两天请人捯饬捯饬,我有用。”
那座房子陈彩儿知道,以前是老陈家的染布坊,但老祖宗染不出好布,便渐渐的遗弃了。
“我知道了,家礼哥哥,我会让人过去的。”
“夫人……”
“按他说的做。”陈母眸光微闪。
那小子真的会染布?
陈掌柜:“……”他这是招了个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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