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实在没想到,她爹军营里的那些烈酒竟有如此大的酒劲,明明敖阙已经很控制地只准她喝了小半杯。
看来要想练出一点酒量来,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敖辛起身洗漱,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些,然后便赶着去姚如玉那里请安了。
敖阙比她早来,已经提前向姚如玉说了情况,说她昨晚喝了点酒可能身子不适,应该要起得晚些,请姚如玉谅解。
姚如玉当然是心疼加谅解的,连忙让丫鬟动身去宴春苑知会扶渠一声,不用赶着来请安。
只不想在半路上碰着了,只好一同到这主院来。
敖辛听主院的丫鬟说道:“二公子去向夫人请安时已经代三小姐请过了,说三小姐醉酒可能睡得沉,夫人这才遣奴婢来说一声,三小姐应该好好休息,不着急往主院去呢。”
敖辛心里一怔,想着敖阙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了吧,只要错开请安不与他打照面就好。敖辛暂时还不知应该怎么面对他……
结果往往是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敖辛刚一走到主院门口,就与正要离开的敖阙撞个正着。
敖辛一咯噔,看见他朝自己走来,顿时就心乱如麻。
敖阙总是在为她着想的,吩咐扶渠在她醒来的时候备好醒酒汤,又向姚如玉说明了情况,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此刻敖辛见了他,心里却相当的没底。
因为他一边在为她妥善安排着这些事,一边见了面,看她时的眼神却十分阴郁,仿佛恨得牙痒痒似的。
他一站在敖辛面前,面前便像是压了座山一样压迫。
他身上的气息袭来,敖辛勉强按捺住软绵绵的双腿,道了一句:“二、二哥早。”
敖阙低着头看了她片刻,那气势颇有点吓人,最后才阴沉强硬道:“往后不许再碰一滴酒。”
敖辛不得不点头记下。
这下好,别说练酒量了,她连再碰酒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后敖阙不耽搁,便让她快些进主院屋里去。而他自己则大步流星地离开。
***
琬儿在府里休养了约莫一个月,经过一个月的精心调养,恢复得很快。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之前憔悴枯槁得几乎脱样的容貌也一天天养了回来。
好歹也是拿银子和上好的补品药材堆出来的,当然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好。
只不过琬儿身子大寒,内里的调理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能不能恢复如初亦或是能不能再有子嗣,还是一个未知数。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回到魏京去。
敖阙也亲自从南大营里挑选了一批精锐的护卫队来执行护送琬儿回楚京的任务。
琬儿赶在冬至前启程的,如此还能在年前抵达魏京。
她离开时对侯府,甚至是对楚氏、对鲜少露面的敖放都无一丝留恋。若说就此放下对敖辛的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眼下她没有那个能力再与敖辛斗,她反而需要借助敖辛之力重新回到魏云简的身边。
琬儿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她一定要成为大魏的皇后。等到了那一天,她再来收拾那些曾让她痛苦不堪的人。
敖辛和扶渠在侯府大门目送着琬儿登上马车,队伍井然有序地走出门前的这条巷子。
扶渠一脸严肃地道:“她回头看小姐那一眼,满心不甘和怨恨呢,小姐就这样放她走了,真要是放虎归山怎么办啊?”
敖辛拂了拂裙角,转身进门,笑了笑道:“她也算是虎?顶多是只蹦跶的小山鸡罢了。”
扶渠摸摸鼻子,跟着转身进门。
冬至这天,威远侯和敖阙都在家,一家四口在膳厅吃汤圆,十分融洽和乐。
没姚如玉和敖辛什么事,母女俩便听威远侯在膳桌上与敖阙说起南阳的情况。
南阳王将那座铁矿赠给了威远侯以作答谢,威远侯也派兵驻守南阳,保护南阳安全,以免魏兵再度来犯。
铁矿里出产的矿石开始投入用来制作大量的兵器。往后早晚都用得上的。
敖辛一边听着,一边吃了两只汤圆。
只是这汤圆包得又大又圆,象征着团团圆圆,但敖辛却吃不下这么多,看着碗里还有好几只,她便趁着敖阙与威远侯谈话时不注意,偷偷将自己碗里的汤圆舀到了敖阙的碗里。
敖阙状若不察,只要是她舀来的,他便如数吃下。
可敖辛见状,便以为他这是爱吃汤圆,又担心他没吃饱,于是又准备从钵里往他碗里添一些。
哪想敖辛刚拿着汤勺舀了几只汤圆,还没来得及往他碗里放呢,就倏地被他捉住了手腕。
敖辛握着勺子的手一抖,洒出些许汤汁。
当着威远侯和姚如玉的面,敖阙这样捉着她的手腕,让她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抬起润润的眼无措地把敖阙看着。
敖阙略低了低头,亦是看她,道:“你想撑死我?”
他已经帮她把她的那份吃了大半了,现在这丫头竟还想着往他碗里添。
威远侯见状,抖了抖眉毛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一心顾着敖阙,怎的就不给你爹添添呢?他不吃就算了,不稀罕他吃,来,给爹吃。”
敖辛哭笑不得,她娘姚如玉给添着呢,所以她才没有动手。
姚如玉也哭笑不得,哆道:“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抢吃的?”
威远侯不客气道:“臭小子嫌撑,我这个做爹的可不嫌。阿辛要是给我舀汤圆,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敖辛这还没嫁人,这还是住在同个屋檐下,威远侯便见不得她对敖阙好了,开吃拈酸吃醋了?
等以后真要是嫁给敖阙了,不得天天念叨死?
威远侯说着便捧着自己的碗凑了过去。
哪想敖辛舀着汤圆的勺子还没能伸得过去呢,敖阙手上便微微使了使力,硬是引着敖辛的手腕,将汤圆添进了自己碗里,然后才放开她的手,拿过她手上的汤勺再亲自给威远侯添了一碗。
敖辛咋舌:“二哥不是吃撑了吗?”
敖阙突然就变了卦,道:“还能再吃一碗。”
威远侯气得不轻:“这还不是你媳妇儿,你就这样霸道占强,是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