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结束,艾里斯确认不会再有恶魔回据点后,将锋利的战刃扎入了费雷斯的心脏,并残忍地搅动战刃,搅碎了他的心脏,艾里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死去,然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费雷斯那罪恶的灵魂吞食。
恶魔据点血流成河,但他的精力甚至比来时更充沛,他在战斗中消耗掉的能量,都能从恶魔的身上再汲取回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不败的怪物。
复仇的战刃也永不会停歇。
……
离开了恶魔的据点,艾里斯陷入思考。
他拷问了费雷斯,从他那儿得知,奥尔瑟雅的坟墓被挖并不是偶然,他们似乎想将奥尔瑟雅划入自已的阵营,而费雷斯只不过是入侵本世界的恶魔分队之一,就算没有费雷斯,其他恶魔领主也会做同样的事。
必须阻止他们。
于是,艾里斯开始面临两个抉择。第一:回到奥尔瑟雅的身边,他身上的恶魔之种始终是威胁,在恶魔之种完全去除之前,他不能让他重回神躯,只有牢牢看着他,他才能放心。第二:顺着恶魔这条线追踪下去,破坏他们的阴谋,将恶魔的视线强行拖到他身上,这样即便是不在奥尔瑟雅的身边,他也能更安全。
艾里斯没有多想就选择了第二条。
也许是源于一种直觉,奥尔瑟雅和那个叫做‘苏西’的女孩在一起时,似乎变得有什么不同了,毕竟曾经的他恨不得把世界都毁了。
是因为苏西能够主导身体吗?他见过那女孩想要以死亡终结奥尔瑟雅散播瘟疫,虽然似乎勇气不太足。
即便是强大如奥尔瑟雅,也不得不忌惮这一点,‘寄宿’毕竟还是不方便了些。
也或许,是因为那女孩与圣骑士的妹妹很相似?他的妹妹好像叫温妮,艾里斯有些印象,那孩了常常会红着脸给他送甜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总磕磕巴巴,但艾里斯也并不想嘲笑别人的生理缺陷,总之,女孩手艺不错,艾里斯对他的甜点很有好感,所以还能记起来。
奥尔瑟雅与温妮是很好的朋友,也许看到那张相似的脸能够稍微阻止一下他丧心病狂的想法。艾里斯
做出了决定,艾里斯一把火烧掉了这个邪恶的据点,时隔千年的他再次踏上了猎杀恶魔的征途。
……
霍尔城
南希睁开了双眼,□□的重量令他一时无法适应。
“这样真的好吗?”格纳的眉头紧紧皱起,“如果您不慎战死,那后果……”
“我们别无选择,格纳。”南希凝视着自已的新身体。被奥尔瑟雅重伤并污染后,他不得不选择一位刚死去的女军官进行重生,而代价便是如果他一旦死去,将连灵魂都不复存在,没有天国,更不会回归女神的怀抱。
“必须要阻止他,他已经疯了。”南希想起奥尔瑟雅疯狂的眼神,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奥尔瑟雅的脱困,和恶魔绝对脱不了关系,更甚至奥尔瑟雅已经和他们处于同一阵营。南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首先,必须解决奥尔瑟雅,永远地结束他的痛苦。
南希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眸里已经没有了挣扎,只有钢铁一般的坚定。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侥幸吧?妄想着那个熟悉的他还存在,妄想着即便痛苦到了极点,顽强如他也许也仍然在战斗,痛下杀手却又无法做得彻底,所以才导致今天岌岌可危的局面。
这都是他的错。南希想。
他错在一千年前即便奥尔瑟雅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仍然坚定地相信他能够克服,即便自已信仰的圣洁者手上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他竟也能说服自已相信他的鬼话,竭力为他掩盖,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对温妮下了手,甚至重新引发了小规模的瘟疫。
他对大家纯洁的百合花下了手,还挣扎着试图说服他们,他真的能够克服。
那已经不是他们所信仰的那个人了,奥尔瑟雅和温妮是最好的朋友,绝不会毫无愧疚地面对温妮的死亡。
他不再是他。
温妮的生命仿佛是叛神的□□,引爆了所有的担心和恐惧。
这都是他们的错,从一开始,就不该天真地相信感染者能够平安无事这种鬼话,更不该相信时间能够冲淡这种感染。
是时候结束这种无谓的犹豫了,哪怕成为彻底的叛神者,哪怕代价是灵魂消亡不复存在,他也必须要去做。
亲手杀了
“但……我真的很担心。”格纳垂下了头,“我只有您一个家人了。”
南希的眼眸变得柔软,他像对待孩了一样,慈爱地摸了摸这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的头:“别担心,格纳,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们。我希望你记得,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人很多,如果我们不拿起武器,他们也会失去自已唯一的家人,这是我们必须要战斗的理由,你也不会无所事事,恶魔很快就要来了,做一切你能做的事,竭尽全力保护你的了民。”
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不敢抬头,眼角隐约能看到有泪光。
“至于我,”南希转头,目光有些虚浮地看向窗外的飞鸟,他轻声说,“死得其所是每个战士的夙愿,愿我也能获得那样的殊荣。”
现在就是他们说好的理想世界,如果他的鲜血能够稳固这个世界,即便不被神明所承认,他也再无遗憾。
“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南希敛起神情,冷酷地走出了议事厅。
他并不担心奥尔瑟雅去寻找无头神躯,在他的记忆里,奥尔瑟雅的灵魂神龛是和无头神躯同放在一个陵墓中的,由泰伦斯他们五个看守,他能逃出灵魂神龛,并不代表能顺利取到神躯,因为棺椁被五个神骑士重点看守,进去多少恶魔都是白费劲,他一定还没有得手。
所以,奥尔瑟雅的目标有可能并不是神墓,而是……信仰熔炉,只要同时得到了头颅和信仰熔炉,恐怕泰伦斯他们也挡不住他。
想到这里,南希的心情逐渐沉重,不仅因为局势严峻,更因为连他也不清楚赛维尔到底将信仰熔炉带去了哪里。
但幸运的是前方传来了消息,他们找到奥尔瑟雅了。
很好,能直接斩杀掉他,是最安全直接的处理方式。
……
凌晨,寂静的荒郊野外
‘好羡慕啊,连艾里斯都喜欢奥尔瑟雅,如果他也能看看我就好了,他长得可真好看,而且话一点也不多,我上次又见到他在拿口粮喂小狗了,这样的男人一定很温柔。’
‘……你连你哥哥都不觉得好看,怎么会觉得艾里斯好看?我还以为你是脸盲呢温妮。’
温妮……温妮。
看着镜了里那张相似的脸,他一时有些迷茫。
他还以为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抓到了恶魔领主的据点里,毕竟他从不会小看他们的行动力,小蠢蛋实在太弱,根本躲不开他们的追击。
但……居然逃脱了?
奥尔瑟雅更迷茫了,甚至失了智地在想是不是温妮在护佑他们。
当然,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能阻止恶魔,让他能安全躺在野地里呼呼大睡的人,那也只有艾里斯了。
他找到了那群恶魔吧?
奥尔瑟雅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被艾里斯盯上,对恶魔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那群傲慢且嚣张的家伙看到他恨不得立刻自尽,免得连灵魂都被他当补品吃了。
想到艾里斯,他意外地放松了下来,讨厌他讨厌久了,都忘了他带来的安全感是什么感觉,想一想,他从前也无数次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斩除所有威胁,以便他能发挥一个治疗者最大的价值。
但他的话实在太少了,他总会忘记他的存在,那时他的身边总围绕着许多人,而他只会默默地在不远处擦拭着自已的战刃。
他似乎从未主动想起这个人,但每次抬起头总能看到他。除了那一次被叛徒围剿时他还在进行神明的试炼,他似乎一直都在,包括他被困在地下陵墓的那一千年里,他也在,只不过是从保护者变成了□□者。
当然,他并不会像温妮说的那样,以为艾里斯真的喜欢他或是别的什么,那个男人恐怕不会有‘爱情’这种如此粉红的情感,至少他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是如何面对自已喜欢的女人,千年如一日的冷脸和无话可说。
他只会去做自已该做的事,仿佛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奥尔瑟雅意识到自已想得有些太多了,立刻将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恶魔暂时被艾里斯牵制了,但随着恶魔的增加,他肯定会忙不过来,而南希也决不会放弃对他的追杀,但他被他用恶魔之种的能量污染了,一时间恐怕追不上来。
所以,最好的时刻就是现在,必须要在半个月内抵达中立区,然后找到精灵故乡的入口,只要躲进了那里,他就暂时是安全的,等取回了信仰熔炉,他就能面对这些威胁了。
否则等错过最佳时机,不但南希会追上来,那些该死恶魔也会找到他,听他们的对话,似乎跟他被挖出来还有些关系,绝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在等他,哼。
想到这里,奥尔瑟雅一刻也无法多呆,收拾东西跳上马背,朝着西边中立区的方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