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森听出是思恬的声音，拿棋子的手在半空中一顿，而后对莫老说道“我先打个电话。”
他说完直接起身去了阳台，还不忘将玻璃门带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老看着莫景森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而后将视线转向莫新，问道“他和沈夕岚什么关系？”
“这……”莫新给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快，脑子里一转，应对方案就出来了，但他并不急着回答。
莫老见莫新犹犹豫豫的，脸上顿时一沉“如实说！”
“爷爷，我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景森哥与沈小姐，算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也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还可以说是同事关系，到底该是什么关系呢？”
莫新被莫老要求同莫景森一样的称呼，但他自己有分寸，也只有每年春节才会如此，莫老见他知进退，便允了，也更满意了。
莫老见莫新似是真的在烦恼该怎么回答，挥挥手让他坐对面“什么前夫前妻的，就说同事关系就行，你来接着景森的棋下。”
“诶。”莫新过去坐好。
莫景森回头看了眼，见莫新已陪爷爷下棋，便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了下来，勾着宠溺的笑容，说道“叔叔也想思恬呢，那天买给你的衣服有穿吗？喜欢吗？”
“嗯，喜欢，我现在正穿着呢，穿的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外婆说我容易弄脏，也就过年让我穿了。”
“这样，那下次我买黑色的，你平时也可以穿。”
“嗯，黑色也可以。”沈思恬想着她所看到的哪些黑色款，有没有喜欢的，但想了一圈，不经意间又看到干爹托住妈妈的手肘了，她才惊觉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莫叔叔！”沈思恬压低了声音严肃的唤道。
“嗯？”莫景森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还嗯呢！莫叔叔，你给我说句实话吧，你是不是想当我爸爸？就是，你是不是想追求我妈妈来着？”
这孩子。
莫景森的嘴角微翘，诚实道“是，你支持吗？”
废话嘛，她不支持自己亲爸爸，难道支持干爹么？
虽然干爹也很好，但与亲爸爸还是有区别的。
沈思恬叹了一口名为深沉的气“你可长点心吧，现在不是我支持不支持的问题，你的情敌都到我家来了，现在两人正挂着灯笼呢！”
悠哉躺在躺椅里的莫景森闻言腾地坐直了身体，声音一下就沉了下来“慕子云去了？”
“可不是，虽然我干爹也很好，但我还是支持你的知道吧？莫叔叔，你要加油哦！”
终于挂好灯笼的沈夕岚犹如得到解放一般松了口气，一转身便看见了躲在角落里那激动的小模样，还一边在做着加油的动作。
她好奇问道“思恬，你在那干嘛？”
沈思恬一惊，看到妈妈已挂好灯笼，干爹也看了过来，急急对莫景森道“先不和你说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的，莫叔叔，新年快乐。”
她说完便挂断了通话，没事人一般起身过去“我玩呀，哇，挂好灯笼了，好漂亮啊！这么多呀！”
院子的边上种了十来颗景观树呢，这会儿都挂上了红灯笼，可真美。
“现在还生干爹气不？”慕子云笑问。
沈思恬嘻嘻一笑“思恬哪里会真的生干爹的气呀，你可是我干爹。”
小女孩那谄媚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慕子云笑着拍了拍沈思恬的脑袋“思恬这是随了谁，这么会说话。”
“我是我妈妈生的，当然随我妈妈，嘿嘿，干爹，我画了画，你要不要去看看？”
“思恬的画作啊，那是自然要看的。”
沈思恬将慕子云成功带走。
沈夕岚有种放松的感觉，她摸了一把额头，一头的汗。
刚才挂灯笼不累，到是因为慕子云离得近，给紧张得出汗了。
以前和慕子云呆在一个房间一整天，哪怕是晚上，她都不会有不自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沈夕岚去帮着母亲将被子都弄完了，慕子云也再次找了过来。
“好久没来乡下，想出去走走，阿姨，不介意我将岚岚借走一会儿吧？”慕子云笑着拉住沈夕岚的手臂对秦淑英说道。
秦淑英看着两人的肢体接触，笑着直点头“好好，去吧。”
这种接触虽然还隔着大衣，但沈夕岚依然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借着转身朝外面走，脱离了慕子云的手“走吧。”
乡下都是自然风景，现在冬天，几乎都是干枯的草和掉光了叶子的树，连绿色都很少有几缕。
“颓废的美，也该被人看见的，是不？”慕子云低低地说。
走在前面的沈夕岚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慕子云“你有心事？”
慕子云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能离职吗？”
那种感觉又来了，慕了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面上也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仿佛就是随口一问似的，但她知道，他不是随便问问。
沈夕岚沉默了瞬后，坚定地摇头“不能。”
但她紧接着又道“我做事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那是我想要做的工作，我一定会做好的，子云，我一直觉得，哪怕是生意场上，也是可以良性竞争的。”
“上次的事，在我的预料之外，我没想到陈秋曼真的是你的人。”
“所以你因为这事，你觉得我骗了你，开始疏离我，将我们这八年的情感全都清空？”慕子云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眼睛看向远处枯败的草木。
这大年三十的，她真不想将矛盾留到明年。
也好，就聊聊吧。
沈夕岚挪到慕子云的面前，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就算不认同这种竞争方式，但也不至于就否定你的一切，在哪里工作，不是重要的，我也很想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是，子云，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一样？怎么一样？你能说，你与莫景森什么事都没有？”
“我与莫景森的事，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啊！”
“可是我要的不是友谊！沈夕岚，我喜欢你！我特么在你身边八年，陪着你，帮着你，我难道是活雷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