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森如此端正的态度叫沈夕岚愣了一下。
她本来是想说算了,他的生活就是如此,没必要因为她一句话改变,但是话到了嘴边,她临时改了口“好啊,我可以教你。”
如果只是一时,可以如此不接地气,但对生活而言,那显得太虚假了。
幸福不是靠钱带来的,平凡而有烟火气的生活,更能体现出幸福两个字的意义。
她想抛开两个人的身份,以平等的关系,开始新的模式。
莫景森深邃的黑眸里聚集起如星光一般耀眼的光芒,微微低头,薄唇轻触沈夕岚的唇“还请多指教。”
“只要你不嫌麻烦。”沈夕岚的嘴角弯了起来。
“我会是个诚恳好学的好学生,比如,微波炉,我已经会使用了。”莫景森颇有些自豪,他以前的生活如沈夕岚所言,是有些不识人间烟火,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甚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手做饭,换到三个月以前,他都会觉得去学厨房内的这些东西是在浪费时间。
“聪明。”沈夕岚不吝啬地给予夸奖,而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去洗澡吧,衣服给你放里面了。”
“沈夕岚,你知道邀请一个男人在家里洗澡,还是大晚上的,是什么意思吗?”莫景森挑眉问。
还能什么意思,邀请过夜呗。
明知故问。
沈夕岚呵呵了一声“你可以回家洗。”
女人不接招,莫景森一点不尴尬的同样回以呵呵一笑,“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不留下来你不是太没面子了。”
“还挺会挽尊。”
“……是给你面子。”
“得,莫总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既然如此,我搬过来住?”
“呵,莫景森,你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吗?”
莫景森一顿,转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
“等你一起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莫景森叫了三个菜,她虽饿了,也没那么大饭量,快九点了,莫景森也可以当吃个夜宵。
“你先吃,吃不完给我留着。”莫景森回头看着她,调强“不要等我,好了就吃。”
“哦。”沈夕岚咧了咧嘴角。
微波炉‘叮’地一声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沈夕岚吃完饭,将李医生为她熬的中药拿出来加热时,莫景森才从浴室出来。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一套棉质的浅灰色睡衣,被他穿成了要产加休闲聚会的感觉,他的身高185,在她见过的男人里算不得最高,但身材比列绝对是最好的,那大长腿,感觉都快到她的腰了。
沈夕岚很感叹,这世上真的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造物主就是偏心的。
“刚没吃饱?”莫景森对女人直愣愣的眼神挑了挑眉梢,走近亲密揽住她的腰,薄唇凑近她的耳畔,暧昧道“晚点再喂你。”
这显然是指开始那一战。
沈夕岚醒神过来,娇慎地瞪向莫景森“还没找你算账,今天过份了啊。”
想起刚才被摁在门口就……她就羞涩得不行。
“不是你问我想不想先来一次的,我喜欢用行动回答。”莫景森一脸无辜。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夕岚推开他,从保温盒里将饭菜拿了出来“吃点吧。”
莫景森看着饭菜皱了皱眉头“怎么留了这么多,不合你胃口?”
“是炒得太多了,我吃得很饱了,还要喝药。”
沈夕岚听到响声,去端了药出来。
莫景森看着碗里黑糊糊的药,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和你之前喝的不一样?”
“疗效不同,味道差不多。”
都是苦得要命。
沈夕岚的眼里滑过一抹厌恶,她是真喝得厌烦了,但是李医生的药比别人的药确实有用很多,她才喝了几天,四肢冰凉的状态已经有了些改变。
再苦也得喝。
她端起碗来,准备喝的时候,莫景森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出来,放她面前“蜜饯,喝完吃点。”
沈夕岚微微停顿了下,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苦得她整张小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莫景森飞快打开蜜饯推到她面前“快吃点。”
这一幕和多年前的一幕所重叠。
只不过那时她喝的只是一包还算能入口的感冒颗粒,但她非要他给她买蜜饯,不然就不喝。
莫景森是挺无语的,但还是给她买了。
看她喝的时候皱眉的样子,还以为真的好苦,赶紧打开蜜饯往她嘴里塞。
沈夕岚看着面前的蜜饯,味觉里依旧是苦的,但她因为有些恍惚,所以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承受了。
她拿了颗蜜饯往嘴里,笑道“我以前挺作的对吧?说真的,你那时候没有烦吗?”
喝个感冒颗粒,还非要男朋友买蜜饯,谁听了不得喷句作女。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只对我作,不过是在向我撒娇罢了,我的女人向我撒娇,我为什么要烦。”莫景森理所当然地回答。
沈夕岚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又作起来?”
“你会吗?”莫景森黑眸锁着她的眼,认真地问。
她变了,变得理智,虽然还对他有感情,却不再依赖他,她独立,坚强,有能力,不轻易向人示弱,哪怕是在他面前。
如果换了以前的她,在这么苦的药面前,她会哭唧唧地要他哄着喝。
他感觉到她还对他有着一道隔阂,一道他还不触摸不到的隔阂。
沈夕岚的笑声在男人认真的注视下渐渐消失,随后淡淡道“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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