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羽她该死!
她该死!
林初墨沉寂的心中许久未曾出现这般浓烈的情绪,仿佛心中困着一只巨兽,疯狂地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他这才发现,原来除了庆安帝,世上还有第二个能令他如此厌恶。
林初墨怔怔看着被折断双臂的竹子,他唇角还在上扬,眼睛里还有光,但人已经彻底死了。
他记得竹子说,他是个顶顶好的人,为了心中复仇,不该死在这里。
林初墨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真是奇怪,他素来是冷静至极的人,如今对于竹子,他竟然想暴露身份地开口,想唤一下竹子的名字,期望着竹子能回应他。
这样愚蠢又可笑,林初墨比任何人都清楚,竹子已经死了。
拓版丢失,兵器库失守,竹子也死了,他还剩下什么呢?
林初墨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掌,目光落到姜卿羽清丽的容颜下,笑容一瞬间扭曲。
姜卿羽还活着,这世上厌恶姜卿羽可不止他一人啊。
姑姑还在宫中等着他回去,一切还有转机。
林初墨缓缓闭上眸子,压下心中的暴怒,随即转身飞快往山下赶去,仅凭着这些人想要抓住他,没有那么容易。
他一路疾驰,避开了层层守卫,可真正到了山下才发现早已经重兵把守。
庭王府的标志立在一旁,所有过往人员都要仔细盘查,就连下山的女眷都要已盘问清楚,一个都不放过。
景庭!
林初墨心中恨啊,却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知看了多久,转眸看向山中一处。
既然下不了山,不如就在这山上,毕竟再也没有比迦叶寺更加安全的地方。
不过景庭要是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只怕是要让这位太子殿下失望了。
林初墨躲进了破败的院落,拿出准备好的衣衫换上,又给自己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看着全然陌生的模样,满意的笑了。
做完这一切,林初墨翻开床板一脚,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将准备好的信件放入其中。
迦叶寺山下藏了不少青玉阁暗桩,每日会轮流来此处取走信件,往京都中传递消息。
“阿羽啊。”林初墨手指轻轻扣上木盒,语气温柔,眸中却是肆虐的杀意,“你夺走了我那么多重要的东西,准备把谁的人命赔给我呢?”
徐之洲没了用处,平阳郡主怕是也要死在兵器库中,不如你把自己的命赔给我吧?
一想到姜卿羽冷静的神情会被击碎,整个人要染上鲜血,林初墨不禁癫狂地笑了,“阿羽啊,我的阿羽啊,我会好好对你!”
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太过痛快。
兵器库外,姜卿羽突然打了个寒颤。
“皇嫂,山上风大,你怎么不穿厚点?”惜若想要解下身上的衣服给姜卿羽,一低头就发现一身一群都沾染这灰尘,裙摆还破破烂烂的。
算了,还是别让这些衣服弄脏皇嫂的衣裙了。
惜若讪讪收了手,再看身边的明烨和一众将士,也都是灰头土脸,看上去像是去矿场搬石头一样,惨不忍睹。
“本宫没事,倒是你们现在才从里面走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卿羽上上下下打量惜若片刻,确定她没有受伤,提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说来话长。”惜若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个侍卫说有一条近道能直通兵器库入口,她带着人找过去,不曾想撞破了兵器库的冶炼兵器的地方。
那里的工匠常年不见外人,各个神情呆滞,力大如牛,只知道埋头锻造兵器,看到惜若他们出现都没有一点反应。
惜若瞧的奇怪,实在是没办法坐视不理,废了不少功夫才制服那些匠人,又将收缴的兵器堆在一处便于日后处置。
不曾想刚做完这些就一阵地动山摇,山顶不少岩石坠落,尘土四溢,惜若只好先带着一众士兵躲避。
等一切归于平静,惜若带着人赶出来,已经迟了一步。
“我这也是想帮一帮皇嫂。”惜若发现姜卿羽面色愈发凝重,连忙讨好地笑了笑,“青玉阁的兵器库都攻破了,这么大功劳,皇帝伯伯知道也会很高兴的。”
这样就不会再让姜卿羽待在这劳什子迦叶寺,一定会恩准她返回京城。
惜若算是明白了,姜卿羽离开了京城,待在什么地方都不够安全。
“好在是没有什么伤亡,不然你让本宫该怎么办?”姜卿羽想来仍是一阵后怕,抓住惜若的手微微收紧,“本宫又该如何向定北军交代?”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自责。
“好了好了,皇嫂不必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惜若连忙反手抓住姜卿羽的手,认真地说“我还担心这些人能不能好不好保护皇嫂呢。”
苏辞面色一僵,想要反驳惜若,却被惜若瞪了一眼。
好吧,谁能反驳平阳郡主呢?
“皇嫂,不说这些了,我命人把里面的兵器清点清楚,到时候一并呈给皇伯伯,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惜若说着顿了顿,朝着姜卿羽挤眉弄眼,“你就准备好受封赏吧。”
此言一出,姜卿羽还未回答,躲在一旁的小太监倒是不高兴了,“郡主殿下,如何封赏应当由陛下定夺,郡主怎可随意揣度圣意?”
小太监声音尖细,听上去格外刺耳。
惜若秀眉一拧,方才只顾着关心姜卿羽,没看到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本郡主瞧着你有几分面熟,你是哪个宫的奴才?”
“回禀郡主,奴才名唤庆年,一直跟着何公公当差。”庆年眼帘微垂,面上尽是恭敬的姿态,心中对惜若却是不屑。
说话如此口无遮拦,想来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
“本郡主不知,几时轮得到你来教本郡主做事了?”惜若面色一沉,难得耍了几分郡主架子,“你若真有本事,不如向皇伯伯请道圣旨,届时本郡主再听你废话。”
她可是庆安帝亲封的平阳郡主,定北军统率,什么时候沦落到受一个小太监奚落?
庆年对于这般回答也不意外,反而把头埋得更低,“是奴才僭越了,还请郡主恕罪。不过说来也巧,奴才身上倒真有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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