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衡心内五味杂陈,看着推开他的手,仍是倔强匍匐在他脚下的四贝勒。
忽然觉得他也只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寻常男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书房内,十二阿哥胤祹,十三阿哥胤祥看着愁眉苦脸的四哥,心中愈发忐忑。
“接下来所有事情都由十三弟你来操持,十二弟在旁协助,这些人,你们多花些心思拉拢收服。”
胤禛将苏培盛拿来的名单递给十三弟,名单上的人都是年氏在重病的时候,仍不忘煞费苦心替他拉拢的寒门子弟。
他不能辜负年氏的一番苦心。
这些人中,的确有许多人才华横溢的人才,只不过胤禛实在无暇去发掘这些人才。
“四哥,您就放心照顾嫂子,朝中之事,胤祥和十二哥来操心就成。”
十三阿哥胤祥眼眶微红,没想到年氏竟然如此红颜薄命。
四哥那么喜欢年氏,该难过的悄悄掉眼泪吧。
“是啊,四哥,您别操心朝中的事情。有我们看着呢。”
十二阿哥胤裪听说四哥最喜欢的女人快死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四哥,于是伸手拍了拍四哥的肩膀无声安慰道。
“可皇阿玛那”十二阿哥忧心忡忡的问道。
四哥这一告假就是不定归期,皇阿玛定会震怒。
“担心什么?你皇阿玛那有额娘呢,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去,额娘只求你答应额娘一件事,你必须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回来见额娘,给额娘养老送终!”
德妃乌雅氏捂着帕子推门而入。
“额娘”
额娘还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此时胤禛不知道该如何答复额娘,只能哽咽的屈膝跪在额娘面前。
“去吧,年氏值得你这么做。”
乌雅氏心想若非年氏身份血统低些,就凭她的性子,就算当胤禛的嫡福晋也绰绰有余。
只可惜她与胤禛终究是情深缘浅。
晓风残月之时。
年瑶月收拾好行李。跟着纳兰衡离开了纳兰府邸。
纳兰衡说他玛法纳兰明珠死活都不答应在府邸里娶她这个二婚女。
说丢了纳兰家的脸面,老人家都气的病倒了。
于是二人的婚礼只能移到纳兰衡在外头置办的外宅举行,而且纳兰衡的亲朋好友统统都不会出席。
年瑶月心里毫无波澜,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纳兰衡,总是在连累他。
大婚当日,城西小院里。
已经被告知真相的年家人和秋家人齐聚在小院里参加年糕大婚喜宴。
“爹娘,女儿不孝,如今二婚才让你们喝上女儿的大婚喜酒,这是纳兰衡,女儿的未来夫婿。”
披着红盖头,穿着喜服的年瑶月搀扶着纳兰衡,朝着爹娘所在的方向,双双屈膝跪下。
年遐龄夫妇和秋氏战战兢兢的看着穿喜服的四贝勒胤禛。
此时正与他们家年糕双双屈膝跪在他们面前,顿时吓得手里的茶都拿不稳了。
最后还是年遐龄一咬牙,举起四贝勒敬的女婿茶一饮而尽。
“贤婿,女儿啊,你们要好好的过,女婿,我闺女脾气不大好,你就多担待些,多忍忍,多让让,让着让着,习惯就好了。”
秋氏嗫嗫喏喏的嘱咐着,心想我闺女都快被你这可恶的四贝勒给折腾死了,你让让我闺女会死吗?
“咳咳咳”
一旁的年遐龄吓得连连咳嗽,也就秋氏无知者无畏,她到底知不知道眼前跪着的女婿,是当今的四皇子胤禛啊。
“小婿谨遵岳母大人教诲~”
站在一旁端着托盘的苏培盛听见贝勒爷开口说出的声音竟然像极了纳兰衡,顿时震惊的瞪圆眼睛。
贝勒爷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年氏相信他就是纳兰衡,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学会了口技。
“年糕,我们给哥嫂和你舅舅敬茶。”
胤禛小心翼翼将年糕搀扶起身,又给一旁怒目而视的年家兄弟,和年糕面色不善的砍头匠舅舅敬了茶。
最后走到沉默的坐在那的纳兰衡面前,也敬了一杯致谢茶。
行了合婚之礼,胤禛牵着年氏的手回了新房内。
“吓死我了,纳兰,你别介意,我爹娘和他们只是替我高兴,他们没有恶意的。”
胤禛瘪嘴,方才他差点被年家人和秋家人愤恨的眼神凌迟处死。
“嗯,我知道,你累了吧,吃些点心早些休息。”
胤禛用喜秤挑开年糕的红盖头,牵着她的手落座。
如今他顶着纳兰衡的身份,也只能发乎情,止乎礼,再不敢逾越半步。
紫禁城里。
满脸怒容的康熙帝,正要让大内侍卫将胤禛那荒唐的混账东西抓回来兴师问罪,忽然梁九功来报,乌雅氏竟是在永和宫里上吊自戕了。
心里莫名觉得慌张与刺痛,康熙帝拔腿朝着乌雅氏的寝宫狂奔。
才走进永和宫里,就看见乌雅氏正站在绣墩上,脖子往房梁上的白绫钻。
“乌雅玛琭,朕命令你立即下来!!”
康熙帝吓得飞身跃进房内,抱着乌雅氏的膝盖不让她上吊。
“万岁爷,臣妾不想活了,从前万岁爷为了安抚孝懿皇后,将才满月的胤禛当成礼物送给她,如今万岁爷又要逼死臣妾的儿子,臣妾活着没劲,还是去死吧!!”
德妃乌雅氏不依不饶的将白绫往脖子上缠绕,竟是要用白绫将自己给活活勒死。
“谁说朕要杀胤禛!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康熙帝被乌雅氏这无理取闹的女人气的龙颜大怒。
“臣妾知道您又想说皇室容不下儿女情长,那年氏都快死了,最多就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臣妾保证还您一个不被儿女情长困扰的好儿子,您为何要急于一时?”
“万岁爷,若换做是臣妾快死了,您会不会陪在臣妾身边呐?呜呜呜,臣妾知道万岁爷不会的,万岁爷根本就不喜欢臣妾,您就图臣妾屁股大,好生养”
德妃乌雅氏开始撒泼耍赖,满嘴的胡说八道。
康熙帝听着这些粗俗的话气的直皱眉,什么叫图她屁股大好生养?
他有几十个子女,怎么就图她好生养了?他到底图乌雅氏什么,几十年过去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听到乌雅氏动不动就诅咒她自己快死了,康熙帝彻底怒了。
他冷哼一声,伸手将挂在房梁上的白绫拽在手里。
嘶嘶的几声,那白绫顷刻间碎裂成寸。
“只这一次,没有下次,若再敢动不动寻死觅活,朕就就就”
“就就就就什么啊?来啊来啊,万岁爷您是想说赐死臣妾还是诛九族?来吧,臣妾的九族还包括万岁爷呢!”
康熙帝被乌雅氏这无赖给气笑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发现对乌雅氏这女人就不能讲道理,只能用男人的方式,让她顺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