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本想去看君悦,但听自己妹妹说她已经睡了,心里再怎么担心,也没现在去吵醒她。
虽说不去看她,但人却出门往外走,奔着陈江河的儿子虎子去。
从她妹妹口中的到的信息,陈建军推断他们应该就在这一处玩耍。
远远的他就看见,一群小孩子在树下或蹲或站,手上做着各种动作,跃跃欲试。
一群人中,有一个长得尤其黑壮,像棵粗壮的木桩,立在一群小孩子中显得极为鹤立鸡群。
等他再走近一看,发现他们是在树下弹弹珠。
弹珠并不是玻璃而是木制的,珠子正中被打通。细看就是算珠,可能是上学时,不知在哪个地方,捡到人们丢弃的算盘从上面扣下来,或者是已经散落掉地的。
虎子一群小孩子看见陈建军向他们走来,瞬间变得尤为乖巧,这个叔叔好凶,见他蹲在自己面前,瑟缩起小身子不敢动。
虎子看着面容冷峻的陈建军走到自己眼前,也不带怯,看着自己的小伙伴都害怕,他觉得自己作为他们的老大,他要保护他们,紧接着他义无反顾的上前。
小虎知道他,之前他还在自家看过他,知道他是爸爸的朋友,“建军叔,你来找我们么?”
见小虎主动走到自己眼前,陈建军蹲下,摸了摸他的头,露出笑容,但可能是太久没笑了,脸部有点僵硬,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看起来更恐怖了。
往后一瞧,见自己小伙伴更害怕了,他回头嫌弃道,“建军叔,你还是别笑了,你笑起来我的小伙伴更害怕了!”
听完他的话,陈建军心口猛的被叉了一刀,往他身后望过去,发现他们确实如他所说,心口瞬间又被叉了数把刀。
陈建军收起笑容,温柔随和的问“虎子,建军叔找你是想问今早你们看见君知青被打了吗?那些小孩子你认识吗?”
虎子见他问这个,双眼真挚的看着他“建军叔,你问这个干嘛?不过人我也知道有淑云婶子家、山林叔家、还有……”
虎子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
其他小孩子见陈建军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见虎子掰着手指头,他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大声嚷嚷。
陈建军从中大概都知道是那几家人的孩子,最令他意外的是,这其中还有山林叔家的孙子!
他可不认为今早小孩子打骂君悦,大人没有职责,毕竟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
见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挥手让虎子和他们回去继续玩!
虎子见他确实让自己回去,就回去继续玩弹弹珠。
“快点快点,该到我了”
“这回该轮到我了……”
……
在大树的阴凉处,小孩子们的玩闹声、嬉笑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路过行人,听着他们的笑声,都发出会心一笑。给这热气翻涌,白的发光的大地上填上一抹浓墨重彩。
见他们玩的开心,陈建军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处,在途经君悦住的地方,忍不住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临近围墙边,把双手搭在墙上,一个用力,脚一蹬瞬间翻了进去。
也得亏了这土墙砌得结实,要不然非得因他的动作塌了不可。
君悦从没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还能有人翻墙进来,第一个翻墙的人还是他。
在睡梦中君悦感觉口渴,便起身下床拿起水壶拿开瓶塞,倾斜壶身眯着眼往杯中倒。
见没倒水声,她张开眼睛,摇了摇壶,就放下。缓步走出卧室往厨房去。
从水缸里舀出清水喝了几口,就听见一声很沉重落地的声音,“咚”
她想到今早发生的事,从厨房找到一根看着结实耐打的粗柴,缓缓移步。
就看见陈建军在自家围墙边,两手上下来回搓了搓。
陈建军没想到她已经醒了,还被她看到自己第一次当梁上君子。不过他脸皮也够厚,脸不红心不跳的。
陈建军也没敢动,但见她一直死死盯着他,心里都点发毛,怕她生气便说道“我这是在你检查下这墙结不结实……”边说着还检查得有模有样,像个经验老道的修墙工人。
君悦看着是他,就放心了!再看他摸着墙,给她各种讲解,嘴上不由得笑开。
紧接着扔下手里的木柴,猛的向他扑过去,伸开双手搂紧他的腰。
开笑道“我差点就把你当贼打了!”
陈建军还以为她会生气,没想过居然会跑过来抱他。特别是被她抱着的那一处,越发显得滚烫。
手足无措的他,双手举在半空中,见她有心思的开自己玩笑,也知道她没生自己的气。
他感觉两人没结婚,两人抱在一起不不好,但又不舍得推开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逐渐地他感觉胸前某处有湿意,他慢慢的拉出怀里的她,发现她眼里沾满了泪水。
君悦见他看见自己哭了,还不让自己抱他,委屈得又猛的再抱回去。
男人拥有窄瘦结实紧致的腰肢,胸膛宽阔给人满满的安全感,窝在里面的感觉就像自己拥有世上最暖最舒适的停风港,它会为你遮风挡雨,替你抹去所有的不开心。
再次窝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传来洗衣皂的味道,君悦感觉此刻安心无比。
对今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没了那么多愤懑不满。只不过被人宠着总是有恃无恐,尽管怒气愤懑没了,但委屈却在无限的放大。
君悦没有嚎啕大哭,更像是像小动物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让人更加心疼。
刚刚还像一只像见有陌生人入侵自己地盘,随时炸毛的猫,随时准备打响战斗。
这一刻却跟个孩子似的在自己怀里哭。
陈建军心疼坏了,手不自觉放到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语气极为温柔低沉“乖,咱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君悦总感觉不对劲,特别是在他一下又一下摸着自己头的时候,总感觉他的动作像在摸着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他这动作不就像自己撸狗撸猫前做的动作吗?
君悦僵着脸,从他怀里爬出,随后看见他衣服上的眼泪鼻涕,眼疾手快举起袖子快速往他胸前来回。
见头顶上传来低沉带磁的笑声,君悦听着身子不自然扭动,头也不抬急匆匆跑了。
陈建军看着君悦像做错事跑了,嘴角微扬,双眸盈满笑意。
等她进屋后,想起她额头和手上的青色,陈建军神色变冷,双眸微眯。
“见鬼了,这种鬼天气,自己还会感觉到冷?”
只见那些孩子的爸爸,一个个的莫名其妙打了哆嗦。
等君悦再回来,整个人已焕然一新。
但因她哭过,眼周和鼻子呈现微红,眼睛则像雨后被刷洗的天空般明亮干净,看着既可怜又让人怜惜。
君悦再次看见陈建军胸前那些痕迹,就想到自己之前干的蠢事,忍不住红了脸,不自在的说道“你要不回去换身衣服?”
陈建军见她出来后,情绪已经恢复,便放宽心。对于她在意的事,陈建军倒是没啥感觉,甚至觉得心情颇好。
“不着急,我一会回去再换!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
君悦见他不急换,反而关心自己,心中感觉暖暖的。
见他再问今早的事,便不遗巨细的跟他讲述,顺带还说了早上有人到她家闹水稻干枯的事。
陈建军听着周身气息越发冷硬,眉头越发紧锁,随后说出一句“我后悔了”
君悦沉默半饷“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拿,就是咱们想得不够周全,没想到人心难测!”
……
陈建军在离开时,说那边的水稻田暂时别去了,这件事让大队长自己处理。
这几天就待在家里,自己会让怡信来陪她,等到这事尘埃落定。
可是有时候不是你不去找它,就不来找你。
第二天,天刚放明,那些孩子的家长,就气势冲冲来找她。
在她门外就是一阵猛锤,见她不开门,嘴里便说出一句比一句恶意满满的话。
“君知青,赶紧给我滚回来开门,老娘非得剥了你的皮,你竟敢打我孙子/儿子!”
“君知青,你屋里是装了男人,还不来开门?”
“说不定真有呢,要不然她怎么不去住知青宿舍,反而一个人住”
“你赶紧开门,别以为在里面躲着不出来就可以……”
“祸害我们大队的水稻不算,还敢打我们的孩子,当我们……”
“这还真说不定呢,人家可是给大队造了割稻机呢……”
……
她们见门不开,紧接着就扔各种石头。
有砸到屋顶的,有砸到院里的,还有的差点砸到她身上。
君悦真没想过这群人会这么肆无忌惮。
见大门快散架,君悦本想跟她们对上,但细想自己一个外地知青,跟她们对上怕是讨不了好。
还不如找人,然后就从屋后离开。
那群人把门推搡倒后,进来没看见君悦,便有人说了一句“这小贱人,肯定从屋后跑了……”
见她跑后,她们人本想回去,但随后看着君悦家中无人,某些人便动了某些心思。
走进厨房,看着桌上厨柜里的油盐米面碗筷,伸手就拿了一些藏进衣服了。
她这一动作也被其他人撇见,便有样学样,到最后竟演变成只要看见就都带走。
甚至她们连君悦的卧室都不放过,进去后就猛抢直抢。
完后,白淑云作为这群人的头还跟她们解释说这是赔礼,谁让她打了自家儿子,孙子。
就这样他们把君悦的住处刮收得一干二净。
而外出找人的君悦还不知道,自家已经被那群人抢劫一空。
陈建军家离自家是最近的,她到时他家大门还未开,君悦纠结了会还是敲门。
唐母听见连续不断砰砰的敲门声,纳闷这么早谁来自家,开门见君悦整个人衣冠不整,头发凌乱,脸色还微微泛白,气息微微急促。
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便慌忙道“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道君悦的解释,唐母是真没想到大队有这么些女人,去找君悦的麻烦,不仅撞门还扔石头!
已经把君悦当成半个女儿的唐母听着就气冲冲的就带着她回去。陈拮在厨房也隐约听到,看见唐母气冲冲出门,担心发生什么事的他也跟在她俩身后。
所以等她们回来,就见屋子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干干净净,只剩一个空壳。
而已经离开的这群人,以白淑云为主还在路上准备合计以水稻的事算计她,让她赔钱。
这几个人,听着白淑云的计划,神色激动。
她们自从君悦的宿舍出来后,就很信服白淑云。对于她接下来的算计,是举双手赞同。
还有一点就是她男人是大队二分队队长,要是出事了,她男人肯定帮忙。
白淑云“记得,我们回去后多找点人,然后下午接着去找她!”
“好!”
之后她们各自散开,一路上也没碰见别的人,所以她们顺顺当当拿着君悦的东西回到家。
回家之后,面对男人的询问,就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之后他们也没多问。
有些倒是隐隐察觉到什么,但都没说话,让她们还回去。
唐母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咂舌愤怒道“天哪,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禽兽啊,她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君悦看着眼前的一切,怒火蹭蹭上涌,她真是活见久了,没见过这么些不要皮不要脸的人。
唐母“强盗啊,这群人,别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把她们的皮给扒了,有这么欺负一个孩子的?”
陈拮看着唐母再看看一旁生气的君悦,心里都忍不住叹气,“报公安吧!”
唐母听见老伴的话,瞬间接道“对对,报公安,现在就去!”
陈建军刚从外面跑步回来,就看见君悦家大门倒地,爸妈和她站在院里,还听他妈大声说报公安,出事了,他心一紧。
进来后,陈建军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看着被搬空的厨房,怒气上涌,眼里忽明忽暗。
君悦突然想起什么,骤然往卧室跑,直接奔着书桌去。
三人见君悦横冲直撞,也紧跟在她身后。几人进来,发现衣橱被打开里面的衣服一干二净,床上也空空如也……
见状唐母都被气蒙了,对着陈建军喊道“建军,去报公安,非得让她们全蹲监狱!”
君悦打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的信纸和一抽白纸全被拿走了,特别是还放在它们上面的那几张机床图纸也被拿了。
虽说那图纸自己还能画出来,但是……
君悦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急得不行。
唐母见君悦这么着急,便问“是丢了钱吗还是什么东西?”
君悦回头看着他们,“图纸,图纸不见了!那要是被别人拿到……”
陈建军上前拉住君悦的手,让她先别慌,慢慢说是什么图纸。
“机床图纸,里面有张很特殊,那是经过我精心研发设计,我在里面加入维度运算,功能十分强旱”
“所以那张绝对不能丢,也不能被人看见!”
陈建军听到机床这两字,瞬间神情突变,g省那几天,他对于机床的重要性是知道的,他知道君悦不会拿这事来说谎。
他转头神情严肃看着陈拮沉着冷静道“爸,你现在赶紧就去找大队长,并把君悦今早发生的事跟他说明,让他赶紧找人,把君悦的东西拿回来!”
夫妻俩不知道机床是什么,但见儿子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得重要。
瞬间唐母把自己刚看到儿子和君悦亲密的一幕抛之脑后,急忙催促自己老伴去找陈志军。
陈建军见爸妈都走了,但他觉得这肯定没那么容易拿回来,大队长出面都难说。
而图纸这事只能快速解决,时间越短,知道的人越少。
陈建军安慰好君悦,顺带把自己的顾虑跟君悦讲清。
君悦冷静过后,也认为他说的事可能发生,看那群人都敢干出抢东西的事,就证明大队长也奈何不了她们。
陈建军决定给自己领导和王浩去趟电话,这事或许需要到他们。
君悦见他上县城,就把王秘书以及研究所的号码给他。
君悦则跟着去找大队长,几人就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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