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皂宗迎宾的两人打量了张存义身后的三皇剑一眼后,他们同时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青城派的同道,里面请,里面请!”
张存义也拱了拱手,微微一笑,他看了看杜飞等人,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杜飞不等介绍,便笑着单手施礼道:“全真龙门派,杜飞!”
卫卿也笑嘻嘻的施礼:“我是卫卿!”
张存义笑了笑,与两人还礼,目光最终落到岳盛的身上,他目光与岳盛一触,立刻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识的一皱眉头,眼睛一眯,说道:“那这位一定就是三眼真人岳盛了!”
岳盛哼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说道:“正是!”
张存义见岳盛桀骜,他自己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哪里见得有人比他还要狂妄?他哼了一声,说道:“我听说岳真人之前与李真人斗法一场,险些殃及凡人,只不知道谁胜谁负?”
岳盛一皱眉头,颇为不悦的看了卫卿一眼,像是很不满意卫卿事后将这件事情说得沸沸扬扬,最后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卫卿看见岳盛一眼瞪过来,她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她刚想帮岳盛说两句话,却听见张存义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斗法不要让世俗凡人发现,更不能殃及池鱼。否则,我辈修行人这神通斗法 功夫岂不是白练了?”
说着,张存义对杜飞笑道:“杜真人,你是大师兄,要多监督师弟们练功啊,否则,功夫不到家,害人害己啊!”
这一句话只把全真龙门派的人气得一个个几乎当场就要发作,岳盛更是眼睛一睁,两眼死死的瞪着张存义,拳头捏得紧紧的。
阁皂宗较胖的迎宾一看,立刻打圆场说道:“哎呀,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什么恩怨,上船再说,眼下这里怎么好动气呢?杜真人,张真人,岳真人,里面请吧!”
较瘦的也劝道:“就是就是,两千年前都是同源,何必言语相争呢?”
岳盛年轻气盛,冷笑道:“谁和他们同源?也配么?”
张存义哈的一声冷笑:“是啊,你当然配不上了!”
岳盛眼睛一瞪,立刻就要发作,一旁的卫卿眼尖,瞧见几个人身穿道袍的人远远的走了过来,她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哎哎,快看,又有同道中人来了,咦,怎么是穿道袍的?”
一旁的杜飞也忍不住奇道:“是啊,很多年没有看见身穿道袍的同道中人来参加采莲大会了。”
采莲大会自从唐玄宗时期开始,至今也有一千三百余年,一开始采莲大会便是天下道家修行人的盛会,非道家门派不能参加,自然所有参加的人都是身穿道袍的道家人士。
可随着时代的变迁,道家门派为了适应改朝换代的发展,在重新恢复采莲大会后,很多修行人为了避世人耳目,更为了避当朝政府的忌讳,因此改穿普通人的便服,渐渐的,这便形成了一个采莲大会各大门派心照不宣的规律。
可今天忽然又十几个身穿道袍的道家修行人一路走来,这又如何让他们不惊奇,不诧异?
就连一开始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张存义和岳盛也忍不住一愣,心中暗奇。
可等这些人走近一看,他们才发现为首的一人容貌端庄,眉心一点朱砂痣,正是正一教掌门人张天师的姐姐张灵,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群身穿道袍的,竟然是正一教的同道!
阁皂宗虽然与正一教私下里有不少龌龊事情,可这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冠冕堂皇的,迎宾的两名道人立刻迎了上去,较胖的一人单手施礼道:“原来是正一教的同宗来了,里面请,快里面请!”
张灵身边呼啦啦的跟着十几个人,其中跟得最紧的一人是自己的徒弟邹萍,邹萍旁边站着气宇轩昂的王凌飞和一个容貌乖巧的小女孩,同样也是一身道袍,正是之前与她一同监视李云东家中的小师妹。
张灵看也不看他们两人一眼,更不看全真龙门派和青城派等人,昂头便往里面走,带头的这副做派,其他人自然也有样学样,只有小师妹好奇的打量了杜飞、岳盛、张存义等人一眼,然后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跟了上去。
正一教等人的做派弄得原本想与正一教诸人客套一下的众人们一个个神情尴尬,阁皂宗的人心中暗怒:好家伙,我原本以为岳盛够狂妄了,没想到这四川成都的张存义居然比岳盛还狂妄!现在倒好,敢情最狂妄的还在后面!正一教干脆谁也不理!仗着自己门派势大就这样倨傲么?
岳盛和张存义两人也是目光闪烁的盯着正一教的道士们,他们正要冷笑讥讽时,忽然又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跟了上来,行色虽然有些匆忙,可这个道士眉清目秀,容貌俊朗,双目如星,一看便知道是一个了不得的年轻高手。
他们定睛一看,只见这名道士身穿的道袍上镶着金边,胸前更是有一个黑白的八卦图案。
杜飞一看,却见这人正是在天珑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玉阳真人张天和!
“嗯?张天和?他伤势好了?”杜飞心中微微一愣,主动上前施礼道“张真人,别来无恙?”
张天和呵呵笑着停下了脚步,说道:“原来是杜真人,幸会幸会!”
杜飞笑道:“张真人为什么走在最后啊?”
一旁的张存义之前吃了张灵等人的冷遇,心中正十分的不爽,此时正好全部发作在了张天和的身上,他冷笑道:“莫不是因为天珑山之战后,张真人伤势未愈?”
天珑山一战被张天和视为奇耻大辱,他听到张存义提起,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单手成掌的施礼道:“请问这位道友是?”
张存义哼了一声,说道:“成都青羊宫,张存义!”
张天和微微一笑,绵里藏针的反唇相讥道:“原来是天珑山下被李云东一掌送下山的张存义道友,失敬失敬!”
张存义私下与李云东交过手并且吃过亏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极为隐秘,没有人知道,可没有想到竟然被张天和当中点出。
张存义脸色一变,心中惊道: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李云东四处宣扬不成?哼,一定是这样!这个卑鄙小人,老子今天一定要给他好看!
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修行人虽然讲究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可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胜负名声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此时正是采莲大会伊始,若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岂不是就承认自己矮了李云东一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事情,向来自视极高的张存义哪里肯干?
张存义冷笑道:“哪有这回事情!真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旁的岳盛之前被张存义冷嘲热讽过,此时也趁机落井下石,阴恻恻的讥讽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怎么,张存义道友,你没读过书么?哎呀,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放心让你出来?他不怕你出洋相么?”
张存义顿时大怒,怒目圆睁的瞪着岳盛,岳盛也毫不示弱,眼中目光如刀的针锋相对,一旁的张天和见他们两人如同斗鸡一般互相瞪眼,他嘿的一声笑道:“两位道友请便,在下告辞了!”
张存义和岳盛立刻扭头,同声道:“别走!”
张天和扭头冷笑道:“怎么,想留我?”
张存义冷笑道:“正想试试你这玉阳真人的功夫本事!”
一旁的阁皂宗道人和杜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阁皂宗较胖的道人小声说道:“师兄啊,怎么办?好像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较瘦的道人也小声道:“算了,看他们狗咬狗!”
在另外一边,全真龙门派的卫卿眼见他们三人要打起来,便出言相劝道:“好啦,别说了,你们三个说来说去,都是吃过李云东的亏,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一会等李云东来了,你们再打不迟!”
张存义、岳盛和张天和一听,同时一愣,顿时大起同仇敌忾之心,张存义冷笑道:“这个李云东,他敢来么?”
岳盛也冷冷的说道:“他如果敢来,我定要让他这次输得心服口服!”
张天和默然不语,眼中猛的绽出一道锐利的精光,他自从上次被李云东引天雷击败后,回去闭关苦修,修为功夫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早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一洗前耻。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克丽丝、约翰和奥尔芭三人也瞪着眼睛看着这些穿着打扮各异的道人们,奥尔芭忍不住问道:“克丽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穿着长袍的人是什么人?是和尚么?”
克丽丝颇为哭笑不得的说道:“别开玩笑了,他们是道士,是道教的修行人士,佛教传自印度,而道教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
奥尔芭这才有些恍然:“哦,原来如此!不过他们为什么有些人传成这样,有些人又穿成那样?”
一旁的约翰耸了耸肩膀,接过话说道:“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最起码,穿衣服挺自由,不是么?”
奥尔芭白了他一眼:“多谢你的解释,这个解释真是太令我满意了!那么,自由主义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什么采莲大会,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看?难不成,我们一会就在岸上看么?”
约翰苦笑道:“在岸上也看不成,要知道,这游轮是会走动的!”
奥尔芭扭头看向克丽丝:“克丽丝,你赶紧想办法啊!”
克丽丝双手一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是道士!”
奥尔芭忍不住大声道:“我们万里迢迢的从美国来到这里,难不成到这里就被难住了?”
三个老外正互相瞪着眼睛,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克丽丝听见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云东呀,是那辆游船吗?采莲大会怎么在这里举行啊?好奇怪啊!”
克丽丝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美艳可爱的女孩儿正依偎在一个雄峻的男子跟前,巧笑倩兮的说着话儿,尽管隔着老远,克丽丝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声音动听宛若银铃的女孩儿正是苏蝉,而苏蝉旁边的这个男子,正是李云东!
饶是克丽丝是大家族出身,家教极严,她此时也忍不住兴奋的一拉约翰的胳膊:“约翰,快看,这是谁!”
约翰一开始还没精打采的看过去,可这一看,他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得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是师父,是师父来啦!”
奥尔芭一愣:“吃负?什么吃负?难不成就是你们说的李云东?这个混蛋来了么?在哪里,我要骂死他!”
远处的约翰兴奋的大声呐喊,引得不少路人向他看来,杜飞等人也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这一看,杜飞顿时苦笑了起来,忍不住瞪了自己这个小师妹一眼:“说曹操,曹操到!卫卿啊卫卿,你真是乌鸦嘴啊你!
卫卿对杜飞的目光像是没看见似的,她也一眼瞧见了李云东,兴奋的大声道:“快瞧,李真人来了!”
张存义、岳盛和张天和顿时目光齐刷刷的向李云东看去,在他们周围仿佛火星撞地球一般一下激荡起一阵强烈的真气,狂风大作,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像是下一秒钟便要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