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月跟在残狼身后,随他进入了几家药店,又兜兜转转去了几家杂货铺,买了些物什之后,残狼来到一间矮小破旧的茅草屋前,推门进去。
不一会儿,茅草屋飘出阵阵草药的气息,屋里不时传来些咳嗽声。
“来,喝药。”
破旧的海碗里装着刚熬好的药,将海碗放在矮小的桌子上,残狼小心翼翼地扶起瘫躺在床的麻衣少年。
麻衣少年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显露在外的肤色许是因为长期卧病在床而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壮大的躯干如今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干瘦如柴的手掌青筋可见。
残狼端起药碗,给少年喂了一口药汁。
“噗~”
那口药汁少年未来得及吞下,便吐了出来,嘴角还带着殷红的血丝。
手无力地垂下,身体重重地往墙上靠去。
“咳咳咳,哥,放弃吧,我活不了多久了……”
麻衣少年惨白的脸上苦涩一笑,生死不过一瞬之间,自己苟延残喘了那么久,早看淡了生死,只是残狼还一直坚持着,变卖了家产,到处给自己寻医问药,可他的身子每况愈下,他心里极不情愿再继续拖累自家大哥。
“说什么呢,我是你大哥,我怎么能不管你!哥最近认识了一个二品炼药大师,只要哥凑够了钱,哥就把他请来,给你看病,乖,你先把药喝了……”
蒙虎无奈摇摇头,炼药师多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的客卿,个个眼高于顶,随便炼制一颗丹药便要上百金,一般人怎请得动他们!
知道残狼在安慰自己,蒙虎心如明镜,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残狼关切的表情,快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乖乖低头喝药。
见蒙虎听进了自己的话,残狼松了口气。
蒙虎喝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残狼看着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蒙虎,拳头骤然收紧,阿虎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二品炼药师,清云国炼药师本就很少,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他跟蒙虎说他认识二品炼药师也只不过是他安慰他的借口罢了。
一想到酒肆里的人说的话,残狼心中狠意翻腾,凭什么他的兄弟就要忍受病魔缠身,而它凌家就可以逍遥法外,凌家不是要攀上魏家这座高墙吗,我残狼偏不要你如意!
推门而出,抬头已是月上梢头,夏风急呼,芦苇荡漾,老树上黑鸦残叫,矮墙上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年。
“你是什么人?”
残狼惊觉,身体作防备状,面色不善地看着君倾月。
芦苇荡是他给阿虎安排的藏身之地,地处京都郊外,寻常人士很难发现这里的,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来这里多久了?又有什么企图?
残狼一时想不明白,将君倾月归为图谋不轨之人。
“别紧张,我并无恶意。”
君倾月轻笑,对残狼的质问毫不在意,随手撩起被风吹散的碎发,语气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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