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街小巷都传出来了一个诡异的消息。
乱葬岗有活神仙显灵,将那些尸体全部埋了起来!
今日,衙门的人照常去处理横死街头乞丐的尸体。拉到乱葬岗之后发现,乱葬岗竟然变成了一个个小土堆,遍野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吓得那人屁滚尿流的,赶紧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没过多久,这事儿就传到了宋光景耳朵里。有臣子上奏,说这件事就是因为黎国街上横死乞丐过多,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希望宋光景能够整治一番。
看着这奏折,宋光景苦笑。自己带魏元良去乱葬岗,竟然还代出麻烦了。
魏元良也是真的狠,竟然就真舍得将林妗的尸骨葬在乱葬岗。那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吗?他倒是真无心。
还本想着能难为难为他,让他刨一阵子的。现在反倒是难为了自己。
“宋光景!”一个犀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隔着门都能听出这是谁。
“卿儿,你怎么出来了!”宋光景赶紧开门,揽住魏卿往屋里带。“不是让你在寝殿躺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你还说!我都躺了那么久了了,药也喝了不少,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到了屋里,魏卿一把推开宋光景企图给她披上披风的手,叉着腰瞪着他。
“还有!是魏元良给我父皇下的幻术,你自己憋着处理也就罢了,可魏元良竟然敢找上门来!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宋光景心虚,眼神乱瞟。自己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啊,这身体,再乱跑跑就真的没有娃可生了。
谁知道,魏卿也在跟着他的眼神乱瞟,一不留神就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奏章。
“神迹?乱葬岗出现神迹?这又是怎么回事?”
完了,什么都被发现了!
“这……咳咳,这是魏元良搞的,不是我。他来找林妗,我就把他带去乱葬岗让他找,谁知道他直接将乱葬岗给……埋了。”
宋光景越说越觉得魏卿的眼神不对劲,“怎么了?”
“林妗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又不知道。”
这……宋光景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就又说漏一件呢?不是想着什么都不让她管的吗?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死的。这等小事,不重要。没你身子重要。”宋光景讪笑着。
“不重要?林妗死了,魏元良来找人找不着,现在他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日是不是黎国和大魏就要干起来啊!你说这是小事?”魏卿气愤的看着宋光景,若再泼辣些那就和大街上掐架的泼妇一样了。
呵呵,确实不是小事啊……宋光景又笑了笑。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想着等你身子好了再告诉你吗。”宋光景一把揽过魏卿搂在怀里,慢慢移到椅子旁,将魏卿牢牢按在椅子上。
“为我身子好?我就腰酸背痛而已,你天天不让我出寝殿,我天天喝着苦哈哈的药。问太医我这倒底是是什么病症,他也含糊不清,只说是那次蛊虫下毒所留后遗症,我就跟着傻子一样焦虑。”
魏卿是彻底生气了,她天天呆在一间屋子里,那么无聊,宋光景忙什么也不告诉她。若不是她今日躲开百银,非得来这书房,她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
宋光景也预料到了,若是魏卿发现这些瞒着她的事情,他是怎样的下场。幸好最严重的一件事她还未发现。
“我知道错了嘛。”宋光景当机立断,立马趴在魏卿的肩上开始撒娇卖可怜。他可知道,魏卿最吃不得这一套了。
果然,听着宋光景可怜的声音在耳边哼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魏卿就心软了。
“好了好了,快起来,一国王上,像什么样子。”魏卿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让宋光景坐下。“好了,我不生气了,可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尼要直接告诉我,不能瞒着我。”
“那肯定啊。”宋光景拉着魏卿坐到他的腿上。“不过……说起“王上”,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魏元良也自称本王。那样感觉我和他平级一样。”
这……魏卿哭笑不得。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魏元良一个王爷,自称本王,宋光景一国君王,也自称本王,确实有点……别扭。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改个称呼,叫君上,怎么样?我就自称本君。”
“黎国的大臣……怕是不会允许你改。”黎国人多传统,拥护王室血脉,拥护祖宗法纪,基本未曾有过大的变革。
“嗯没事我会让他们同意的。”宋光景阴险的笑了笑。
……
早朝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跪下请安。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内侍尖长的嗓音,早朝开始了。
“臣有事启奏。”一个年老的大臣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宋光景在他站出来的一瞬间就知道他要上奏什么了,绝对是乱葬岗的事情。
“臣启奏,乱葬岗出现神迹,是否是黎国横死于街头的乞丐过多,上天警示所致?还望王上妥善处理。”
哎,年纪越大就越容易相信神。
这天上的神看着芸芸众生跪在地上哀求,只顾自己喝着酒。等到灾难爆发,民不聊生,有些神可怜他们,略施小惠,他们便以为神是这世界的主宰,高而不可达的存在,凛凛而不可冒犯。
“你所奏之事,本王知晓真实原因。并不是所谓神迹,而是人为。”宋光景对身边何公公说了一句话,便静静坐着等候。
下面一众大臣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大殿上竟然径直走上来一个人,魏元良!
“大魏摄政王魏元良,见过黎国王上。”魏元良到了大殿上,并没有行礼,只是微微颔首。
众大臣看了,不禁皱住眉头。这不是大魏当时派来的使臣吗?则怎么大魏的摄政王竟然是他?就算他是摄政王,上面坐的可是一国君主,你也不行礼吗?
“昨日大魏摄政王来黎国找人,本王恰好知晓那人已经死了,被扔在了乱葬岗。但乱葬岗尸首过多,不好分辨,所以就带着大魏摄政王去将所有尸体全部入土为安了。”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这所谓的“神迹”竟然是自家王上做的,先前那个出来上奏的大臣也是一脸羞容,j自己竟然以为那是什么神迹,还特地写了奏章,当真是……孤陋寡闻。
“是啊。”魏元良从容地笑了笑,“是本王和贵国王上做的。”
听到这话,众大臣又是一皱眉。怎么都是“本王”,他一个王爷,怎么能与黎国王上同一自称呢。
“不过,本王也会下召,命各州县知府,县衙,管理好街上的乞丐,流浪汉,还有他们的丧葬事宜。绝不能再一扔了之。”
“王上仁慈。”众大臣赶紧行礼奉承。王上都退一步给了个台阶了,就赶紧下去吧,别留在这扎眼。
“您若无事,本王就先告辞了。”魏元良见此事已经解决,直接发话离开了。
众大臣又是一皱眉。你一个王爷,在别人的地盘,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连礼都不行,还说走就走!当真无半分教养!
“诸位大臣可还有其他事情?”宋光景托着下巴,看着下面的一众大臣。
“你们若无事情了,本王有一事,要与你们相商啊。”宋光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刚才刺激的差不多了,现在说出来,正是时候。
“王上请讲。”
“你们也看到了,各个国家都有他们的王爷,王爷无论官职高低,权利大小都可以自称本王。可黎国历代的君主也自称本王。”
各个大臣迷惑……
“所以,本王想换了这个称呼,以区别各国王爷和黎国君主。”
“轰”一下的,朝堂上瞬间炸开来,像个菜市场一般。
有的大臣可能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觉得换了也挺好。
有的大臣觉得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怎能轻易更换?
有的大臣觉得宋光景说的有理,可又纠结这是祖宗传下来的……
一时间朝堂上叽叽喳喳,乱作一团。众大臣各执己见,越争越凶,脸红脖子粗的。
宋光景暗暗看着他们,记下来哪些是支持他的,哪些是固守旧派的,哪些是保持中立的。
国家发展,不变革怎么能行。这些年虽然黎国与大魏并没有交战,可完全是因为黎国占了地势的优势,再加上黎国开队的威猛名声在外,大魏才不敢进攻。
可自从宋光景当了黎国王上,就能明显感觉到黎国有很多的缺陷漏洞。他能感觉到这些,魏元良也能。况且大魏在魏元良的治理下,已经不是当年在魏正手下那个懦弱无能,主和不主战的大魏。若还不变革,黎国迟早要亡。
“好了好了,诸位大臣冷静一些。”宋光景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诸大臣慢慢地冷静下来,可还是谁都不服谁,互相瞪着。
“启禀王上,您可千万不能改了祖宗传来下来的祖制啊!那可是大逆不道!”一个年纪大些的老臣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到。
“启禀王上,该变革就是要变革,不然各个王爷与一国君王像是同级,这像话吗?”另一个年轻臣子也站了出来,气势毫不怯弱。
“好了!”宋光景赶紧叫停。“你们还没听完本王要改成什么呢。”
两位大臣互相瞪了一眼,回到了原位置站好。
“本王思来想去,觉得改为皇帝,自称朕着实普通,又和大魏相同。几番思索下来想出来了“君上”,“本君”一称,如何?”
大臣们听了,有一些中立的变成了支持的一派,支持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些还是顽固的大臣还是不支持,嚷嚷着祖制不可废。
“诸位大臣可还同意?”宋光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脸的和善。
大部分大臣都跪了下来,一齐高声“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只留下了少部分大臣站着看着四周的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这是不顾祖宗法制啊!”
“好!那就请礼部的人找一个良辰吉日,告知黎国先主,天下子民。”
“是,臣遵旨。”
“退朝!”何公公也是一头的冷汗。这位王上,不,是君上,也太过大胆了,传了几千年的称谓,说改就改了。
宋光景迈着颇为得意的小步伐回到了慕青斋,准备去找魏卿炫耀。跟在后面的何公公都不忍直视自家君上这小步伐。
可当宋光景刚刚迈进殿门,就看到魏元良站在魏卿的寝殿里,魏卿脸色惨白的坐在床上。
宋光景一把将何公公推到门外,赶紧将殿门关上。飞快跑到了魏卿身边。
“卿儿,你怎么了?”宋光景摸着魏卿的身子,寒凉的很。赶紧把被子给她披上。
“你来干什么!”宋光景看到魏元良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顿时火冒三丈。
“别生气啊,她没事,只不过……可能被吓着了吧。”魏元良放下茶,走到魏卿身边看着她。
“你好好想想,本王先走了。”
听到这话,宋光景拳头立马抡了上去。魏元良的嘴角立马就被就出了血。
他就不该让魏元良来!昨日他找到魏元良,让他在朝堂上说一下真相。没想到他那么快便答应了,原来是另有图谋。
“好了,你请我来,不也是另有图谋吗?君上?”魏元良仿佛看透他想着什么一样,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对魏卿做了什么?”宋光景忍着要打死他的冲动,咬着牙质问他。
“没什么啊,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而已。”魏元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走到门口。“你好好问她吧,本王……要走了。”说完,两个黑衣人直接破门而入,带走了魏元良。门外,守着的何公公早已倒地不起。
见状,宋光景刚要去追,魏卿却拉住了他。
“别去了。他早有准备,你追不上他的。”魏卿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些,不再是可怕的苍白了。
“卿儿,你怎么样?”宋光景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魏卿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宋光景,魏元良他……也是带着记忆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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