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安分地睡在身旁,呼吸轻浅,若不是睫毛偶尔颤动,他真当她已经睡着了。
司徒泽墨关灯躺下,与她之间隔着两个人的空。
他还记得三年前这个女人是如何勾引自己,尽管她性格变化,但不防是她是刻意装出来的。
屋内寂静,唯有两人的呼吸交缠。
“你若一直这么安分,过几日我带你参加一场婚礼。”
婚礼?
苏婉蓉假装听不到,她才不愿意参加什么婚礼。
原主可是入了三年的牢狱,刚被放出来,就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婚礼。
估计婚礼上那些个长舌妇肯定要背后议论死她。
“说话!”
司徒泽墨在等她的回复,苏婉蓉重重地呼气,“我不想去。”
“为什么?”
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得到他的承认。
他愿意带她出门,她还不乐意了。
司徒泽墨不好忽悠,她只能实话实说。
“我进过牢,若是与少帅同去婚礼,怕是会落了对方和少帅的面子。”
“无碍!周家与司徒家关系亲近,不会计较这些。”
他也不会。
司徒泽墨心底浮现出四个字,片刻他皱眉,怀疑自己怎么会在意苏婉蓉的想法。
“周家?”
无边的黑暗里,苏婉蓉的眼睛突然睁开,清明无一丝睡意,纤细冰凉的手指悄悄抚在胸口,那里跳动得异常厉害。
“少帅说的是哪个周家?”
身为前司法长的千金,北城所有的勋贵她都见过,而姓周的,据她所知,整个北城就那么一家。
“主计长周巡,他的儿子是祖父的干孙子。”
果然是他!
苏婉蓉的手指蓦然握紧成拳,晶亮的眸子掩不住恨意。
周巡!
她父亲的世交好友。
她前未婚夫周家诚的父亲。
她被迫溺死前,是他和周家诚为她解了疑惑。
为什么害她家破人亡?
还不是“钱权”太诱人。
她父亲在任一天,好友周巡身为主计长就不得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周巡不过是收了一些小礼物,就被时时规导,刻刻提醒。
他烦不胜烦,索性跟随云隆一不做二不休害了她一家。
苏婉蓉的呼吸渐渐加重,木床另一侧有着轻微的抖动。
借着透过雕花木窗的月光,司徒泽墨看到她脸颊流下的泪水,还有隐忍颤抖的身体。
他从前见过她隐忍流泪,可从未像此刻,对她抱着探究和怜惜。
他装作不知,按捺想要触碰她泪水的右手,问道,“去不去?”
“去!”
苏婉蓉悄悄擦去腮边泪水,余光描着他的身影,他规规矩矩地躺平着,显然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她轻吐一口气,将心底的怨恨也吐了出去。
“既然是亲戚,我断然不会缺席。”
她言笑嫣嫣,她怎么可以错过这场婚礼?
周家诚为了何种美色背叛苏家,周巡不惜杀害好友换来的权利又是何种!
她都想见识下。
等着吧,她不仅要去,还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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