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1 / 1)

出了茶馆之后,路上依旧很热闹。

我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买了一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新奇的看着这一切。以前一直是在历史书中来了解古代,一直觉得古代是一个落后不发达,毫无乐趣的时代,可是今我所见到的虽与现代的繁华不同,却亦有着属于他们时代独特的美,这种美是现代感受不到的美,是一种不同于现代的安静静谧的和谐之美,一切都不急不缓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不似于现代功利。

我来到一个猜灯谜的摊面,看了看上面的谜题,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嘛,这不就是以前我元宵节猜过的题吗?隔了不知几千年,竟然谜面都没有变,看来传承的挺不错嘛!

“哎,大伙们,快来看啊!最新的谜题!谁若能猜中,我便将礼品送予阁下,若能连续答中三题,这盏由十几位工匠花费数月打造的花灯便送予他了!”摊主吆喝道,”第一题,一个冬瓜两头通,里面开花外面红。打一用具。”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花灯我势在必得了。

“灯笼!”我在人群之中举起手。

“恭喜这位姑娘答对了!现在出下一题!一颗小树不太高,小孩爬在半中腰,身穿小绿衣,头戴红缨帽。打一蔬菜名!”

“这个更简单!玉米!”我得意的说道,想不到在超市里猜灯谜赢奖品的功夫在这里也能用到!

“好!姑娘着实厉害!接下来我要出个难的了!您听好了!”摊主见我答的如此顺畅,给我加大难度。

“放马过来!”我笑嘻嘻的答道,路上的行人看我们这里答的热闹又聚过来不少人,我被挤到了最前面。

“那姑娘听好了啊!脚着暖底靴,口边山胡须,夜里当巡捕,日夜把眼眯。打一动物!”

这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什么,我不禁四下乱瞟,正好看见我对面有一个身穿白色绣花衣袍的美少年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睡在一旁的猫,我心中了然,答道“猫!对吗?老板?”

“对!姑娘果然见多识广啊!”说话间,老板便将那盏花灯取下来给我,“姑娘,礼品给你了,祝您今晚玩的开心!”

我开心的接过花灯,谢过老板后,再抬头看向那位少年在的地方此时已经没了人,我环顾四周终于在人群的不远处看见他慢吞吞的向远处走去,我穿过人群追上了那位少年,“公子,谢谢你!”我将花灯捧到少年跟前。

少年没有接花灯,从花灯后面歪出脑袋看着我,语气清淡“公子?你不认识我?”

他个子比我高了不少,黑色长发犹如瀑布一般披散而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浅金色的烛光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估计这是哪位贵族公子,与我先前相识。

“公子,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以前的事大多都记不清了,还望公子见谅。”我看着他花痴的解释道。

“病好了现在?”少年看着我微微笑道。

“好了。”我老实答道。

他哦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哎!公子!”我看少年要走便也赶紧追上他,“敢问公子姓名,日后定上门赔今日不识之过啊“

嘭的一声,我撞到了那个少年的后背,那个少年走的好好的也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我猝不及防直接硬生生的撞了上去,我抱着我的头,这头本就不行,老是撞可不得撞傻了?

少年回头,看着我,微微敛了笑意“你若还记得,也许就不是赔礼,而是恨不得我死了。”

我有些疑惑,难道我和他是仇人?心中却又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这么好看的美少年我怎么会和他是仇人呢?肯定有什么误会误会

我笑“这不是不记得了吗?况且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不值得介怀的,公子不必为此忧心哈!”

少年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了,还是你看的开,在下佩服。”说完,少年便转身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问到人家叫什么

后悔之余,归竹和归兰找到了我,“小姐,您去哪里了?可吓死我了!”归竹气喘吁吁的说。

我有些抱歉,刚刚只顾自己玩却都忘了这两个还在拼命的找我,“对不起啊,我玩的太开心了,你们可知这里哪家店铺最好吃?我请你们吃饭道歉?”

“没有!没有!”归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是我们疏忽了!害得小姐一人落单,还请小姐责罚!”

我摆摆手,“都说了多少次了,别老是责罚责罚的,再这样以后就不带你们出来了!”我佯装生气,又问归兰说“归兰你说,这边哪家比较好吃?”

“回小姐的话,此处有一家醉仙居十分有名,听说他家的酒菜乃是京城一绝。”归兰答道。

“好!那就去那家吧!”

坐在酒楼里,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少年,便问道“你们可知我以前可有与谁结过仇?”

归竹和归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归兰说“小姐与人和善,不曾与人结仇。小姐可是遇到什么怪人?”

“没有,没有,随便问问的。”我笑着打了个马虎眼搪塞过去,她两也不再追问,开始安静的吃菜。

我看向窗外的月亮。

不曾结仇?那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呢?

“召儿?你怎么在这儿?不在府中好好养伤?”我回头一看,原是桑止,归竹二人看见桑止站起身行了礼,便站在一边。

我有些惊喜的看着这个病弱的兄长,说“桑止!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上次府中见过一面之后,便一直都没见过了,在府外突然看到熟悉的人,不免有点惊喜。

“祭祀大典快要到了,我帮宰相大人办一些事情,此时刚回。”桑止笑着问,“身体可好些?”

“好着呢!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你看!”我在桑止面前左右转了两个圈。

“这便好,药可有按时吃?”

“有按时吃!”我点点脑袋,拽着他的衣袖有些抱怨,“桑止,自上次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你,你都不担心我的吗?不是说我是你的妹妹吗?”

我抱怨的模样着实有点像一个妹妹在撒娇,桑止看着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愣了一下,“你以前不大愿意见我的。“

“怎会!”我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温柔的哥哥,她都不愿意见吗?啧啧啧,真是浪费了!

桑止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复又轻轻的抓起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握在手中,”走吧,我送你回家。”

桑止将我扶进马车后,自己也坐进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脸向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

“桑止?”我看着桑止一半的脸淹没在黑暗中轻声唤了一声。

“嗯?”

“我以前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桑止沉默片刻,“没有只是我总是阻碍你,所以你才不想见我。”桑止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召儿,此次一病,你的似乎改变了不少。”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我歪着头笑道。

“变的开朗了不少。”他微微笑了笑。

“那我以前很沉闷吗?”

“倒也不是以前你太过于劳神,总是喜欢将自己锁在屋中。”

太过于劳神?一个大家闺秀有什么好劳神的?难道是和这个病有关系?

”桑止,她们都不愿告诉我为何生病,你能告诉我吗?”

“召儿,有的事忘了便忘了罢。”

我摇摇头,看着桑止认真道,“桑止,我想知道。”

“爱嗔痴而已。”桑止看着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时间回溯到南召六岁第一次入宫时

那日宫中皇后新添了位公主,宁秋带着桑止与南召入了后宫拜见皇后,那是南召第一次入后宫,觐见皇后的过程闲淡无趣,南召偷偷跑出皇后寝殿,等桑止发现出去寻找时,在宫殿的一处长廊上看见一个穿着皇子服饰的男孩子正蹲着和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桑止走近一些听见他们那边传来的一些话语声。

“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无聊吗?”软蠕蠕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南召,桑止向前又走了几步,听到她笑着说,“我也无聊,我可以陪你玩。”

“我不无聊,你快回去吧。”李承川微微笑道。

南召沉吟片刻,“那你住哪儿,你以后无聊,我进宫陪你玩。”

桑止默默笑了笑,明明自己想找人家玩,还一直找理由说人家无聊去陪人家玩。

桑止对着他们开口道,“召儿,是你吗?”

南召歪着头透过李承川看到远处的桑止,跳起脚摇了摇小肉手,“桑止哥哥,我在这里呢!”

李承川也随着南召的视线望去,桑止看见李承川,先停下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七皇子。”

李承川站起身,将身边的南召往桑止的方向推了推,“这是你家的?”

“是,殿下,如有冒犯,还请恕罪。”桑止将南召拉到身后,又向李承川行了一礼。

“不妨事。”李承川招招手,“那你把她带走吧。”

“是。”

南召从桑止后面探出脑袋对着李承川道,“记得无聊了找我玩。”

李承川笑了笑,并不回答她。

后来那几年,桑止只要去相府,南召都不在府中,听姨母说是去找七皇子去了,因为这事南召还被姨夫罚过好几次,原因是她太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天到处追着李承川跑,成何体统。

桑止只是笑了笑包容南召的任性,到了南召十四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原本开朗活泼的南召在看见不受宠的李承川被别的皇子欺负之后变得不爱笑了,她觉得只有李承川坐了太子位,那些人才不会欺辱他

京都之中有一个言官处处针对李承川,上奏弹劾李承川更是不在少数,后来南召使了计策掰倒了言官,桑止虽然阻止南召,但陛下依旧下旨处死言官一家,桑止赶到言官家时,地上已是遍地死尸,年幼的年长的一家老小无一幸免南召从房中出来,站在血泊之中看着桑止,开口轻轻喊了一声,“桑止哥哥。”

“啪”的一声在死寂的院子里发出了突兀的声音,桑止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那是他第一次打南召,不管南召如何顽皮,他都不曾打过她,但如今满地的尸体,他必须要打醒她。

南召微微转过头,伸手摸了摸被打红的脸颊,轻轻的笑了起来。

“召儿,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桑止抓着她让她看着满地的尸体,满眼的失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必须死。”南召看着一地的尸首神情冷漠,“哥哥,如果你想劝我,那就算了吧。”

自那次见面之后,桑止就再也没见过南召,南召总是躲着他,不见他,再后来的见面便是李承川与尚书女儿宋沐的大婚,桑止赶到时南召渺小的如同不存在的卑微样子看着台阶顶处的那对璧人,身形萧瑟的如同一阵风就能吹散一样,她回头看着桑止,就像小时候受了伤找安慰一样,喃喃的说道“哥哥”然后——全身力气像被抽尽了一般重重的倒在了台阶之上

“你为七皇子费心筹谋,不惜将你爹爹的势力拿出来替他制衡朝野,可最后登基他却娶了尚书大人的千金。”桑止顿了一下,又说“七皇子便是当今的陛下,你的病便是自他们成婚当日起开始的。”

桑止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的悲伤,让我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男子,自己那么天真活泼的妹妹为了一个男子变得阴沉,甚至差点死在自己面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助悲怆,该是多么的难受。

“桑止,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让你担心。”我向前坐了坐,看着桑止的眼睛认真的保证道。

桑止那么温柔的人,我真的不想伤害他,如果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妹妹已经死了,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体里装着另一个灵魂该有多伤心,我能做的也只是装作他妹妹而已。

“你——不伤心?”桑止没想到我开口竟是和他做保证,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不伤心啊,多大点事,人要向前看,忘都忘了又何必过于纠结呢?”我摊开手,满不在乎。说实话,在现代的我是个母胎单身,桑止所说的爱恨嗔痴,我真的不能感同身受,我只是有些怜悯南召,为了一个男子违背良心,手上沾满鲜血,这样真的值得吗?

适时,马车也到了宰相府,我向桑止告别后准备起身下车,复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桑止道“桑止,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很喜欢你,日后记得常来府中看我。”

我笑着向桑止挥了挥手,便下车去了。

车中的桑止听了我的话后,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着我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应了我一声“好。”

刚到府中,便看见宁秋的小厮在等,看我回来,便恭敬的上前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房中一叙。”

我点头,便在小厮的带领下来了宁秋的房前。

宰相府很大,院落也很多,宁秋住在府中南边的挽秋阁,而我则住在府中东侧的倾竹苑。中间隔了好远,我一时之间还是有的分不清路。

“娘亲,您找我?”

宁秋正站在灯架前挑着烛火,听到我的声音,一边放下手中的器物,一边笑着说“快来坐下,此次花灯节可热闹?”

我依言与她一同坐在榻上,“娘亲,好玩的紧呢!”我从归竹的手中接过我赢的花灯,向她炫耀道“娘亲,你快看,这是我赢的花灯,好看吗?”

“好看!”宁秋宠溺的看着我,笑着我“你虽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多注意身子,切不能过于劳累了。”

“是,娘亲。”我将花灯放下,问道“娘亲找我来有何事吗?”

“过几日立冬皇宫会有一场宫宴,循例是要大臣带正妻与嫡女赴宴的,此次进宫切记安分守己,不要多生事端,明白了吗?”宁秋抓着我的手,思量片刻,又道“要不,我让你爹爹启奏陛下你身体不适,不宜“

“娘亲,无妨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放心吧,陛下想必也不愿意见到我,到时我只需找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挨到结束即可,绝不会让娘亲担忧的。”

“你你记起来了?”宁秋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原本这些不是都忘了吗?若是记起是否又会一病不起?

“不曾。”我笑着说,“但我已了解缘由,娘亲不用太过忧心,我无事。”

宁秋左看右看,看我也不像伤心过度之人,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既你已知此事,那以后遇到陛下还是避着点罢。”

我和顺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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