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哭了一会儿,看着眼泪滴落在手掌心,安诺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苏慕许。
红色的感叹号,就像血一样刺眼,却比流血的地方更令他刺痛。
安诺:“许许,我那么爱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安诺:“怎么样你才能给我机会?”
安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诺:“我真的不甘心。”
安诺:“许许,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
颤抖着打下这些消息,一条一条的发送,明知道她看不到,他却停不下来。
慢慢蹲下身,他又攥紧了手中的钻戒,埋头呜咽起来。
他也不想哭的,可他忍不住。
这枚求婚钻戒,是他实名定制的,虽然没上百万,但是,一生只能定制一枚,意义很是非凡。
可是,两次了,他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手机忽然响起,安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再打来,他更是烦躁,索性关机。
他只想要静一静,任何人和事都置之不理。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的司机找了过来,对他说:“乔小姐打来电话,说她爷爷……”
安诺背过身去,迅速抹掉眼泪,内心里第一反应竟是别死在今天,晦气。
今天是许许的生日,也是苏慕白向孟浅蓝求婚成功的日子,这么好的日子,乔珺雅重病难治的爷爷突然走了,便成为他的忌日,以后想起来这一天,估计都会怨恨许许。
哪怕跟许许没有任何关系,她肯定心理不平衡。
“人还在吗?”安诺平静之后问道。
“在抢救,很危险,说是医生说的可能熬不过今晚。”
“我去看看。”安诺直接走楼梯下去,然后才进电梯,接着给安佳人发了微信消息,说自己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安佳人很担心安诺,但他不在现场,不亲眼看到许许和顾谨遇那么般配那么亲密,肯定会好受些,便简单叮嘱了他几句。
上车后,安诺给乔珺雅回了电话:“刚才不方便接电话,现在我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乔珺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安诺,我害怕。”
安诺尚且自顾不暇,想要安慰乔珺雅,只觉得很乏力。
重病多年,靠医疗器械和各种药物撑着,应该有这一天的心理准备了的。
“我很快就到。”安诺有气无力的说。
乔珺雅嗯了一声,明显听出来安诺状态很不好,但她一个字也没问。
她只需要他过来陪着她,其他的,她不在乎。
前几天,他找她要走了那枚由她暂时保管的戒指,她就有所猜测。
她虽然不能到苏慕许的生日宴,但她有认识的人,可以即使知道当时的情况。
他并没有求婚,对她来说便是好事。
那枚戒指,在他没来得及求婚后,接连被整的很惨住院时,从病房窗户丢了出去,是她跑下去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她还给他时,他闭着眼睛不看,她便说替他保管,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跟她说。
她以为他再也没机会用到,许许都不理他了,没想到几天前,他居然向她开口了。
爱一个人,竟真的能到非那个人不可的地步吗?
为什么她做不到?
是因为她没有被人坚定不移的爱过,还是她真的太过清醒?
安诺赶到医院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乔珺雅给抱住了。
他一动不动,任由乔珺雅哭,也不安慰,想着等她哭够了,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没曾想,她竟哭晕了过去。
他第一反应怀疑她是装的,因为她现在是签约艺人了,培训了一段时间的演技,进步挺大的。
可是她瞒不过医生,简单检查之后,是太过虚弱,精神高度紧张,情绪过于悲伤,一下子爆发而晕倒。
医生开了药,护士给乔珺雅输液,安诺看着针头扎到乔珺雅的静脉里,她都没动静,叹了口气。
乔珺雅晕倒了,她爷爷后续相关的事情便是安诺在跑,他找了和苏家有关系的人,请求一定要尽力维持患者生命,哪怕多一天也好。
医生挺为难的,让安诺将乔珺雅叫醒,跟她说明了情况,让她选择是继续进行几乎没有希望的抢救,还是让患者不受罪的离去。
乔珺雅哭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安诺劝道:“尽力吧,免得你后悔愧疚。”
乔珺雅呜咽着,不解的看着安诺。
上一次他来看爷爷的时候,他们还聊过这方面,她是不是错了,害爷爷多受了几年罪。
那时安诺的回答是:“可能吧,你爷爷跟我也说过,他并不想过这样白活着的日子。死亡,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而今,他又这般忧心,想要竭尽力救治,难道就因为今天是许许的生日吗?
“是因为许许吗?”乔珺雅试探着问,心里的嫉妒怎么都压不下去。
许许都冷落他一年了!他居然连这种事都在介意!
为了她的生日,连她爷爷都不能选择今天离开人世!
安诺被问住了,尴尬的答不上话来。
她太聪明了,也太了解他,根本瞒不过去。
“我要给许许打电话,”乔珺雅擦掉眼泪,拿出手机,“我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连我爷爷要走了,也不来看一眼。”
安诺劝阻道:“许许跟你爷爷并不熟,你没必要道德绑架她。”
乔珺雅激动道:“她跟我爷爷是不熟,也一直很讨厌我爷爷跟你爷爷一样都是重男轻女的,在我们小时候没有对我们多好。可是她不懂,哪怕是重男轻女,我爷爷是我爷爷,我就不能不管他。许许要是不来,就是一点旧情也不念!怎么说我陪了她好几年!她不能这么对我!”
安诺:“……”
难道不是图许许的钱和人脉才巴结的吗?
看在乔珺雅即将失去亲人的份上,以及他也想找机会见许许一面,安诺没有劝阻。
乔珺雅很聪明的给安佳人打电话,对她说:“苏太太您好,我是乔珺雅,我找许许有急事,您能让她接下电话吗?”
安佳人看了一眼离自己几步远的苏慕许,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而是反问道:“什么事?”
乔珺雅:“我爷爷快不行了,我在宁城没有亲人,也只有许许和安诺两个朋友。我害怕,想要她来看看我,您帮我告诉她一下好吗?”
安佳人:“……”
这么说,安诺临时有的急事,是去找她?
许许都那般态度了,他怎么还敢跟乔珺雅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