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执一将景战背出了被火弥漫的里殿。
而宁子然和侍卫们都还守在外面救火,宁子然看着执一身旁昏迷景战,淡淡的看着他道,:“抱歉,骗了你家将军。”
执一没有回话。
宁子然继续冷静地说道:“向瑜应该是被陛下所抓。等过几日我会把她救出来,将军醒后告诉他,别再无召入京都,下一次被当细作抓进大牢中,那就不好向南国王上交代了!”
执一有些可笑的看着他。
若说将军看着向瑜在他面前死去让将军已经难以接受,这宁世子居然连屋中是向瑜公主都不知晓。
执一看着宁子然,看的越发的渗人,宁子然珉嘴间顷刻将宝剑抽出,而执一也是久经沙场自然不甘示弱但用树枝抵抗渐渐吃力。
执一渐渐下风,而宁子然却率先开口,“里面的人是谁?”
执一淡淡道:“一个死囚而已。”
宁子然,道:“是向瑜吗?”
听到这个名字时,执一树枝尽短,宝刀架在了他的头上,他冷笑的看着宁子然:“宁世子既然都知道了,何必自欺欺人?”
宁子然咬牙道:“真的是……向瑜?”
执一有些打趣的看着他“我家将军自从知道消息之后,千里迢迢赶来京都,宁世子曾在南国说向瑜公主是你一生所求,南国之人绝不可打她主意,那宁世子又做了什么呢?”
宁子然有些恼怒的看着他,幸好殿外都是他的亲信。秦岭那次偷入南国商议的事情,绝不可暴露!
执一可笑的看着他“宁世子,契约已签,南国助你登基为帝,但是你答应南国的云令?何时兑现?”
宁子然恼怒,道“给本王,滚出去!”
执一扶着景战准备走,但在走之前,还是停了下来,虽然此事可能会违背将军意愿,但是他就是看不下去宁子然假意深情的模样。
他转身说道“大火中的女子,是向瑜公主!”
宁子然本来恼怒的不愿再说话,但是在听到执一开口道出时,他彻底没了知觉,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执一。
执一看着他继续坚定的开口“大火中的女子,是向瑜公主!”
宁子然在原地颤抖的看向大火燃烧的内殿,房梁尽塌,再无生还,宁子然朝着内殿一步一步的走去。
旁边的司那赶紧拦住了他,“小王爷别进去了大火已经漫上屋梁,没有人可以再活着出来了!”
宁子然没有搭理他,显得冷静至极,只是朝内殿缓缓走去
而没人发现在角落中的蒙面女子,她身后跟着两个得意弟子,千里迢迢赶来京都
其中一位弟子看着宁子然那发疯的神情,道“大祭司,要去救他吗?”
蒙面女子一举一动都显得雍容华贵,她轻轻摇头“不必,就让他带着对向瑜的愧疚活下去吧。”
三人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行宫外,消失在了京都中。
景战在回南国的马车上渐渐苏醒,他看着马车上的血迹斑斑的自己的双手,他拿出手绢将血迹用力擦去,又拿出了宝剑擦拭,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却恢复从前的冰冷难以接近。
景战轻声道“行宫别院的大火,灭了吗?”
执一开口道“将军昏睡了三天,大火烧了整整三天,据京都探子来报,行宫别院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景战没有说话,但他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宝剑,手中的动作格外的用力,手间碰到了宝剑的外侧,流出血来。执一道“将军,云令可能还在这世上,我们要不要进京去查?”
景战冷笑道“没有云令,我就用实力打败那个人,我庐家的江山,他宁家必须还回来!”
他闭上眼之后,脑海中却不断出现临死前向瑜的模样,他难以忘却,他的心似乎有万般刀绞之痛!
皇宫中首领太监跪在陛下跟前,此从大火烧了行宫开始,陛下几日未上早朝,今日百官统领右相跪在殿前请示。
“陛下,节哀。”
太监首领跪在殿前。
皇帝只是侧面坐身席位前,有些恍惚的看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的画像就是慕卿浅的画像。
“朕,曾经请了最好的画师为她画像,可她在宫中却不爱笑,看见了朕的胞妹的女儿在御花园中玩耍,那是她第一次笑了出来。
陛下恍惚的看着太监“你说,她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太监惶恐说道“老奴不知。”
陛下眼角带泪的说道“向瑜是朕和她的女儿,为何朕没能好好护着她,她该是中原国最尊贵的公主的。”
太监颤抖的说道“陛下,该上早朝了,各位大人们都在等着呢。”
陛下笑了两声,连连点头“朕,该上朝了。”皇帝陛下整理了自己的发髻,高高的帝冕将他再一次困在了权力的至高处。
他停驻在了宫殿龙椅之中,此时正是初春之际,外面的花开的很茂盛,香气从御花园而入,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内殿中。
帝王之位,注定是孤独的。
入大殿中时,所有官员都跪地相映,而皇帝在大臣身侧的看见了宁子然的踪迹,而他似乎魂不守舍的呆滞站着。
宁王爷轻咳一声,唤醒了还未跪下的宁子然。
宁子然即可反应过来,跪下请安“臣侄恭迎陛下。”
皇帝并未有任何责备之意,而是在大臣中张望着,淡淡唤“礼部侍郎。”
人群中站出拿着管卷的中年男子,小声答道“微臣在。”
陛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将阿布部落可汗的遗体送回草原,另外行宫中向瑜公主的尸身可还能寻到?”
宁子然神情一怔,看着陛下的神情,他艰难的说道“大火烧尽后,火中遗留了一位女子的发簪,经丫鬟鉴定是向瑜公主的贴身之物,只是尸身已经烧成灰烬。”
当晚,半夜之后大火稍小后,他冲进去了。在被房梁压断出,他找到了曾经亲自送给向瑜的桃花簪,而下方一片灰烬
从景战的反应,他大概猜到了,只是不敢确信。
这支簪子出现,他知道,大火中的女子真的是向瑜这几日他一直守在大火面前,看着火势一点一点减小,又因为一阵东风又重新烧了起来,直到昨夜,行宫别院内殿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下朝之后,皇帝只留下了宁子然一人还在殿中。
宁子然并未任何情绪,而陛下却早已察觉,他诧异的对宁子然说道“你怀疑朕?”
你宁子然并未抬头,道“臣侄,不敢。”
皇帝缓缓起身,慢慢走下来阶梯走进到了宁子然的身旁,拍了他的肩侧“朕,没有害她,朕也没有害阿布可汗。”
宁子然逐渐抬起头,看陛下的眼神开始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咬牙道“那,我母亲呢?”
陛下被他的一问有些惊讶道“你母亲?”
宁子然定睛一问“陛下可知,我母亲因何而死?”
皇帝后退了几步,怒颜的看着他。
宁子然知道自己在大殿失言,请安准备离去。而陛下也未有拦他,在众多儿子和子辈中,他是最看好他的。
他有他当年的影子,虽然并非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中原国的江山只要是交给宁家的人,总归是在自家人手中。
可是这宁子然,逐渐变了,难道是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陛下捂住自己的眉头轻声咳嗽了几声。
他扶着太监又重新登上了金宝阶梯,且走的格外稳重和缓慢,在这京都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动手,向瑜之死绝不可能是盗贼作案她不堪受辱而自尽,就像当年的慕卿浅一样,在入京都的途中遇害,凶手将一切安排的稳妥且不留痕迹。
其实宁子然怀疑他,也实属正常,因为确实只有他能在这京都悄无声息的能做到这一步。
但是,现如今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在皇宫之中城墙之上,宁冰云站在墙上俯视着宫中一切景象,他从出生那一刻便是低人一等,所以他只能靠争,原以为抓住太后一脉就能在宫中长留,但却是和当初所想越来越遥远。
这些年,太后铲除异己,他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这皇位之路是靠鲜血而铺盖而成的杀戮之道,一不留神将会万丈深渊。
成则龙出深渊,输则满门抄斩。
所以,到底有多少凶悍之事,在等着他?
南国境内
几个身影从宫外而归,洛安开门迎接,却见大祭司神情慌张而入。洛安紧张的开口道“师傅,此次入京可还顺利?”
那女子蒙面却见额头上渐渐流出汗滴“洛安,我要带她回山中医治,这段时日你在南国替我守住消息,任何人都不可放他进来。”
洛安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女子的身影。
这女子正是南国大祭司瞒着所有人,从大火中救出的牧向瑜。洛安抚摸了向瑜的脸颊“师傅,续命丹也救不了她吗?”
大祭司又靠近向瑜用手搭在她的手臂处,顷刻间才缓缓而道“她中了鹤顶红,我也仅有五成把握。”
洛安深吸了一口气,见大祭司带着牧向瑜出了皇宫,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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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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