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番楚国北上,道庄心中仍有很多疑问,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拿着一壶桃子酒去找潘尪解惑。
“潘将军,这么晚了还在忙呀?”道庄一脸谄媚地问。
潘尪正站在沙盘前沉思,闻言转身望向她道“有事?”
道庄扬起手中的酒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刚挖出来的桃子酒,喝两杯?”
潘尪点点头“也好。”
道庄从餐盒里拿出自己做的两样小菜,殷勤地为他斟好酒“干一个?”说着便仰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潘尪沉默地陪了一杯,然后问“说吧,所谓何事?”
道庄笑道“就喜欢和你这种痛快人说话,我是想问,大王这次北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潘尪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才道“无可奉告。”
道庄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道“我又没问你军事机密,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北上,怎么就不能说呢?”
潘尫却只是沉默,与其说他最擅长的是作战不如说是沉默!
“没想到我许道庄竟这么不能让你信任,好,算我自作多情,竟以为你也像我把你作当朋友一样的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她边说边愤怒地转身离开,同时在心中默数1、2、3……
“等等!”果然,她的苦肉计生效了,她忍住内心的狂喜,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你若真想知道,为何不去问大王?”
“嗯?”她到底低估了他,其实何止是他,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是一样的无可奈何——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她难以理解的固执,或者可以说是偏执!
潘尫红着脸道“其实他对你……如果是朋友,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吗?”
道庄深吸一口气,她还真是擅长给自己挖坑啊!此时她若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显得她刚刚的气愤很没有道理?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她故作轻松地说。
潘尫点头道“听说过你是北方人,所以你是……想回家吗?”
“算是吧!”
潘尫突然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道“你有没有想过,若真舍得离开,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一年了。军营的环境,你我都清楚,普通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你这样的弱女子。许侍卫,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的心在楚国,更在大王身上,你走不了的。如果你担心人言可畏,那大可不必。你聪明、勇敢、坚强、善良,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有朝一日楚国百姓一定会知道真相,他们会接受你、甚至像敬重大王一样敬重你的。”
道庄轻轻摇头,心中清楚她和熊侣的问题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不过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还是她认识的沉默将军吗?她调皮地笑道“潘尫,你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突然这么伶牙俐齿?我是来问你北上的目的的,你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潘尫又开始沉默了,如果不是他的脸色黝黑,道庄一定早就发现了他脸上的红晕,从而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熊侣接连数日试图与郑侯商议一起攻打陈国的事情,都被郑侯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不是陈国新丧,此时进攻不合礼数,就是郑国哪里哪里又出事了,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他一忍再忍,终于决定放弃让郑国支援的想法,单以楚国之力去攻打陈国。
楚兵个个精猛彪悍,令敌人闻风丧胆,打败陈国并不是难事。但陈国背后的大树——晋国却让他不能不重视。如果晋国在陈国投降之前相助陈国,那问题就棘手了一来他和潘尫等人对北方的地形和作战方式都不熟悉,难免会吃亏;二来晋国自文公以来一直是中原霸主,实力不可小觑;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兵力上落后晋国许多。
军营中,包括潘尪在内的一众将领也都不同意进攻。
可是,这样他就不战了吗?不,他说过,没有条件,他就创造条件!此战注定会是楚晋的第一次交战,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输不要紧,关键是输也要输得让敌人闻风丧胆。
当然,楚晋之战终将会以楚国战胜作为终结,这点他是深信不疑的。他不怕输,只要最后能赢就好。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熊侣的孤注一掷成功了。
这一战出人意料的顺利,双方交战一次后,陈侯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是晋国不会出兵相助陈国,因此主动向楚国请和了。
熊侣当然也很得意,旗开得胜,没有谁能不得意的,而且这次胜利还能恰到好处的堵住那些反对的声音,简直是一石二鸟。
没过多久,熊侣又决定发兵攻打宋国。
此时远在晋国的赵盾终于意识到楚军的野心,再袖手旁观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霸主之位就成楚国的了。于是他决定亡羊补牢,联合宋、陈、卫、曹等中原国一起攻打郑国。
郑国是楚国的同盟国,如果熊侣不派兵搭救,此后在中原必将威望大失;如果去搭救,就少不了要和晋国以及中原各国展开一场恶战。
楚国将领听到消息,都知道以他们的兵力对抗中原五国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没有一个不劝熊侣退兵回郢都的,就连潘尪也是如此。但是熊侣仍然
熊侣深思熟虑之后,再一次选择一意孤行,坚持要援救郑国。这虽然是一个困难重重的挑战,但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需要在中原树立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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