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随意慢走,享受月儿照在天上、心上人走在身旁的人间美事,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被人潮簇拥着向前走去。
道庄急忙拉紧熊侣的手,生怕这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陷阱,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大意。
“放心,我定能护你周全!”昏暗的月光下,她仰头看着他傻傻地笑道。
熊侣看出了她眼中的坚决,和那夜在云梦湖畔,她舍身护他时一模一样。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就不怕这是他的另一次试探吗?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狠心试探她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多虑了。人流突然停了下来,围成一个圆形,你争我抢的开始喝彩。
道庄和熊侣大眼对小眼,内心均是一片茫然。
挤进去才发现,里面原来是一个用大红绸缎铺设装点的擂台,上面琴、棋、刀、剑应有尽有“看样子像……比武招亲。”道庄沉吟道,急忙拉着身旁一个看热闹的人问“请问这是要做什么啊?”
那人道“听你口音,是外地的?”
道庄点头,那人又道“这就不奇怪了,醉乡楼的妍华姑娘想必你也没听说过吧?”
道庄摇头“醉乡楼,妍华姑娘?没听说过,不过光听名字就应该是个美人,桃李自妍华,春风自飘扬。”
那人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妍华姑娘可当得上楚国第一美人,无数男子为之魂牵梦绕,等的就是今天。我这么说不是贬薄你的意思,你可别不高兴。”
道庄急忙谦虚地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不会不会。”
那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今日妍华姑娘要献出初夜,无论是谁,只要十八班武艺中任一一门胜过她,便可以与她共度良宵。”说着脸上便现出了无限憧憬的神情。
道庄道“好好的,干嘛要献出自己,还是以这种方式?”
那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醉乡楼惯用的手段,你当上台比试的那些人都是白去的?我估么着,上一次台,每人需得交出这个数。”
道庄见那人比出个八的样子,猜道“八两,这么多?”
那人翻了个白眼道“八十两都不止,少说也得八百两白银!”
道庄瞠目结舌“八百两,疯了吧?”
那人道“若是别的女子,八十两都未必有人上去比试,但是妍华姑娘嘛……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
道庄转了转眼珠,心想报名费这么高,怎么也得有些分红吧?若是我上去……实在打不过就卷铺盖走人,倒是个营生的办法。急忙拉住那人问“大哥,你看我这姿色,值多少两?”
“你啊,怎么说也得5、6、7、8……”
那人还在纠结,道庄一脸期待,猝不及防却被熊侣揪着衣领去了旁边,途中听那人大声喊道“我估摸着你能到六十两。”
“才六十两?”道庄一脸苦闷,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这妍华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比我高出那么多!”
等了许久,妍华还未现身,夜却开始转凉了。
道庄原地踏着步子暖身,自言自语道“不过老实说,术业有专攻,妍华姑娘这样文武都比未免太过狂妄自大些吧?”
旁边的人立即面露不悦,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妍华姑娘文采武艺无不精通,算了,你这种人怎能明白?”说完便甩甩袖子走到一边去了,大有不屑与她站在一处之意。
道庄撇了撇嘴,眉飞色舞地看着熊侣问“你现在是不是望眼欲穿,想看看美人长什么样子了?”
熊侣冷笑道“八百两和六十两的区别,我确实有些望眼欲穿!”
道庄冷哼道“那要不要帮你把那美人给抢到手?”
熊侣道“我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你愿意出八百两助人为乐,我自然不会拒绝你的美意。”
道庄看着他,心里涌起丝丝甜意,这么说,就算妍华再怎么美艳,他也是决定了不去比试,看来他的眼光真有些问题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无分文,恐怕帮不了你了。”
突然,阵阵丝竹声传入众人耳中,四下顿时寂静无声,很快在月光的照耀下,七八个白衣舞女鱼贯而出,整齐有序,跟着音乐轻盈的舞动身躯。众人痴迷之际,一个红衣女子,手持一朵红梅缓步走上了舞台。
“妍华,是妍华!”台下开始有人欢呼,声音瞬间盖过了乐曲。
妍华虽然头戴面纱,但是身姿曼妙,明眸如水,舞姿更是优雅如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一曲终于结束,妍华缓缓行礼,声音犹如山谷中的黄鹂,清脆、空灵“妍华献丑了,一会儿的比试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乱哄哄的,无非都是些奉承的话。
道庄在一旁鄙夷不已,却突然听到身旁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低沉的声音“缥缈如仙,原应为天上人,何以落入风尘,我一定要帮你。”
正要去问他打算怎么帮她,就听咚咚咚三声罗响,比赛开始了,急忙转过身去看。
醉乡楼可真是会做买赛之前,先展示一下才艺,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引人无数遐思,自然谁都想要一窥究竟。转眼间,已有数十个奇形怪状的人乘兴而上,败兴而退。
道庄屈指一算,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赚了上万两白银,简直不要太轻松。目前来看,上台那些乌合之众,她也对付得了,看来这真的不失为一项谋生的活计。
再说妍华,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就她那身漂亮的功夫,若不是碍于没钱,道庄恐怕早就上去和她较量一番了。
随着几个盲目自信的人相继倒下,台下的人开始渐渐退缩了,毕竟这比试赔的不光是银子,还有可能是半条命。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果然,女人太优秀注定要被剩下。
突然,一个身高不足七尺的男子跳上了擂台,他不仅个子矮,皮肤也很黑,一身黑衣站在月光下,简直可以和夜空融为一体。而且一上台便眯着色眯眯的眼睛看着妍华,口水都要流到地上“美人儿,你放心,今晚你注定是我的,不,不知今晚,你的余生都是我的!”
细看之下,那人正是方才信誓旦旦说要帮助妍华的人,没想到是这个帮法,道庄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心,大声喊道“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人也不生气,冷笑道“就算是癞蛤蟆,这天鹅肉我也吃定了,谁让你们连癞蛤蟆都不如呢?美人儿,你说是不是?”
妍华不理会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道庄,才转过头冷笑道“那就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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