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大玉儿落下笔,捂嘴掩去了哈欠,将信绑在飞鸽腿上,这封信已经是她的第三封回信了。
大军已行至月余,她能察觉到前线的战事吃紧,从皇太极给她的信件的频率,她就能猜得到。
这时候,她真希望此刻能与皇太极共同拥有一台智能手机。只要有通讯的地方,他们俩至少可以隔着手机见面。
皇太极与她书信几次,从来不谈战事,只谈自己的生活,告诉她今日吃了些什么,谨遵她说的话多吃素。
嘴角边的笑意更深,她展开《三国》的第三页,将他的来信夹了进去。
她希望,这本书只用到这里为止。
哲哲那边她也越去越勤,而两位小格格也时常陪伴哲哲左右。
范先生的课,她也节节不落,范文程之妻身体也不错,过不了几个月,也要临盆了。
大玉儿向哲哲那请来了些补品,让范文程带回去。范文程亲自谢过了哲哲,这才携带着这些补品离宫而去。
日子就这么过着,有的时候,大玉儿总觉得自己可能未曾生活在宫里,太安静了些。
不过,后宫里唯一的男人不在宫里,他们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者,有了阿哥和格格的福晋们,也激不起什么水花来,只是盼着自己的儿女能让皇太极多看望几眼,望着阿哥们能有所成就,盼着格格们能有个好的夫婿。
后宫里的阿哥和格格们,向来是子凭母贵。所以,那些位分低的,也总是要争一争的。
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自己的孩子的前途。
这不,乌拉那拉氏缠着哲哲一上午,就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娶一门好亲事。
“大福晋,我位分低,人微言轻的,就连为豪格谋个好姑娘,也难啊!”
她哭着鼻子,一抽一泣地,不断的用帕子擦拭,“所以,我不得已才来求您的。”
哲哲安慰着,“豪格毕竟是大汗的第一位阿哥,这份感情,也是以后的阿哥们难抵的。你这般哭诉,反倒适得其反。你听我的,先回去等着,这门亲事毕竟是两家人的事,总不能仗着我们是大汗的福晋,就强取豪夺吧?”
乌拉那拉氏点头称是,红着眼眶对着哲哲行礼,这才出了哲哲的院子。
大玉儿刚踏进屋子后,就与要离开的乌拉那拉氏打了个照面,两人相互行礼。
按地位而言,大玉儿是只低于哲哲的,但乌拉那拉氏毕竟早她许多年嫁给了皇太极,且为皇太极诞下了第一位阿哥,于情于理,她都要回个礼节。
哲哲揉着太阳穴,见大玉儿踏进了院子,便吩咐着珍哥下去准备些吃食。
“姑姑,方才乌拉那拉福晋来此,是做什么?”
“她啊,看中了镶黄旗中的一位姑娘,想着给豪格安排这门亲事,就求到我这里来了。”哲哲倒不是想拒绝,可也得人家姑娘愿意才是啊。
大玉儿接过珍哥递来的奶茶,“那姑娘姑姑可曾见过?”
“模样倒是可人。不管怎么说,豪格也是大汗的第一个儿子,理当要多加上心几分。只是,他的额娘也太心急了些,就差一语说破自己的真正心思了!”
不过是为了与有利之人搭上关系,好为日后铺路。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后宫之事向来由我做主,大汗再知晓也是无碍的。此事想来,也得交给大汗来处理最为妥当。”哲哲皱着眉头,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乌拉那拉氏即便位分再低,到底也给大汗诞下了阿哥。若再把这些身份显赫的家族格格赐给豪格当福晋,对她们博尔济吉特氏乃至整个科尔沁,也太危险了些。
大玉儿看着哲哲皱起的眉头,她心下了然几分。哲哲就算把后宫打理得再相安无事,也必然淡化不了各福晋心里的算盘,毕竟有儿有女,少不得用些手段。
“玉儿,后宫的种种,你未曾见过,只是因着在这里面大汗做到了雨露均沾,未曾独宠过哪一个女人,即便是对你,大汗也克制着,所以,后宫里的女人起不了什么风浪。而且现在整个大金还未完全站立脚跟,大汗也绝不会止步于此。所以玉儿,往后,你要再多几分心眼,有些脏东西,怕是也要见到了…”哲哲语重心长,握着茶杯,幽幽叹气。
大玉儿垂着眸子,没有接话。
她想,自己要收敛几分性子,只能在她最相信的人面前露出真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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