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王善人一点儿都没让明依依闲着,每天上午都让账房先生督促她读书练字,下午则是叫了那文雀头儿来,让他教授明依依、赵四娃和卢贵三人摸扒开锁的技巧,还叫让陶兴当陪练。这个陶兴是个“魔鬼教官”,提着一把戒尺在旁督促,三人稍有松懈,或者哪里做得不好,都得吃他一尺。
这几日,明依依处处小心提防,甚至还故意放下“少爷”的架子,跟赵、卢两人同饮食,却依然没发现那软筋散下在哪里。
明依依发现,她的体力勉强恢复到能吃饭写字的程度,“神风篇”赋予她的敏锐的觉察力也还在,甚至那些精细动作也还能迅捷无比;却依然提不起内力,无法使出那快如疾风的身法。
她有如此能力,要学“文雀”那些伎俩自然不在话下,这才过了两天,那文雀头儿都说自己没脸再教下去了。
王善人相当满意,又不知去哪里弄了各种各样精巧的锁来给明依依“玩”,让她逐一破解。
明依依很肯定,王善人想方设法教她开锁,是让她去偷什么东西。如果她猜得没错,目标就是避毒珠。
……
八月初九,原本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王善人却说那是“少爷”的生辰,要带他去城外的清源寺祈福。
“来了来了,这次肯定会有所动作。”明依依心想。
“知府大人今天也会带着他娘亲去寺里祈福,你今天要好好陪着祖母,给大人一个好印象,明白了吗?”马车上,王善人吩咐明依依道。同车的还有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不过明依依敢打包票,这“老夫人”绝对不是王善人的亲娘。
“是,老爷。”明依依小心回道。
王善人皱眉道“怎么还叫老爷?平儿,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喊我一声‘爹’呢。”
明依依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道“你这样的爹我真是无福消受,估计也就卢贵那小子恨不得抱你大腿喊你爹了……”
王善人见她默不作声,居然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道“我也不稀罕你这一声‘爹’,只是知府大人面前,别给我露出什么破绽就行。”
王善人的功课果然做得十足,就在清源寺的山门,明依依刚刚下车,就看到知府大人的马车徐徐而来。
今天是知府大人母亲的寿辰,这位知府大人从不为母亲摆寿宴,主要为的是杜绝有人趁机送礼行贿。大人的母亲通情达理,很支持儿子的做法。她老人家信佛,每逢生辰,都到清源寺祈福,晚上跟家人简单地吃碗寿面,就算庆祝过了。
王善人家的“老夫人”半身偏瘫,原本极不便利,加上王善人故意拖拖拉拉,七整八整,硬是拖到知府大人母子下车了,才“满头大汗”地安顿好“老母亲”坐在轮椅上,抬头一看知府大人来了,“急忙”迎上去施礼,寒暄一番。
知府大人名叫魏学成,他问王善人道“王员外今日为何而来?”
王善人道“今天是小儿的生辰,菩萨保佑,这孩子终于回来了。小人的娘亲说,要带他来还愿,还要给他祈福。”
魏大人听罢,笑道“还真是有缘,今天也是我母亲的寿辰。我们也是来祈福的。”
王善人随声附和,“赞叹”“有缘”,一边叫陶兴去带“少爷”过来见礼。
明依依今日一袭淡青色长袍,特意将眉毛修理过,弄成两道剑眉,额头上系了一条锦绣缀玉抹额,两鬓边各留着一小撮细发,手持一把折扇,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玉兰”的身体原本瘦弱矮小,未满十四岁,月事还没来,身形也没有发育,要装成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尚不会有太多的破绽。原本以王善人的精明,应该不至于连她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却不知为何,王善人似乎很不上心,居然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明依依坐着轮椅过来,行了揖礼。王善人有些不悦道“平儿,怎能如此失礼?见到大人,要行大礼。”说着就伸手要扶她下地,明依依却下意识地一缩,避开他的手。魏大人见状,便摆手道“贤侄行动不便,不必多礼了。”
王善人连忙道谢,有些尴尬道“大人莫怪,我这孩儿之前流落在外,如今对我还很生分,也不懂礼数,让大人见笑了。”说罢,偷偷瞪了明依依一眼。
魏大人道“王员外见外了,孩子嘛,还得慢慢教,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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