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跑,寺院虽然不大,但白修唯身子灵巧,不管董文哲如何努力就是隔着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戴霞无奈地道,“你们两个都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到底饿不饿,我们可要吃早斋了。”
董文哲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不追了不追了,追也追不上,我是放弃了。”
宋星妤笑道,“修唯的体力比你强多了,你和他比,那不是自取其辱?”
白修唯一脸得意,“服了没有?”
董文哲被他拿话一激,当着女友的面自然不肯服输,正准备再追,却被宋星妤拉住了手臂,“你就算跑上一小天也追不上他,还是别费这没用的力气了。走,吃早斋去。吃过早饭,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别因为你耽误了大伙儿的行程,咱们戴校长第一个就不饶你。”
董文哲不听谁的话,也不敢不听她的呀。闻声立刻点了点头,“好好好,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
说话间,冒定的两个师兄已经送来了早斋,虽然只有馒头白粥和几样自己制作的素菜,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早斋,众人也该告辞了。
晦明禅师将众人送到了寺门口,含笑说了几句客套话。
冒定见状,不免有些依依不舍。白蓉萱将他悄悄叫到一边,小声道,“等我有时间再来瞧你,你得了空闲也可以去白家找我。你知道白家怎么走吗?”
冒定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一个小和尚,几乎寸步不离帽儿山,哪知道什么白家黑家的。
白蓉萱想了想,“你到了上海,只要一打听就知道,若是寻不到去找闵家也行。”
冒定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笑着敷衍道,“知道了,你快下山去吧,同伴都在等你呢。”他轻易不会下山,所以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白蓉萱与他道了别,和众人一同下山去了。
冒定站在寺门口,一直等人全都消失不见,这才失落地叹了口气。
晦明禅师道,“怎么?冒定是不是又想哥哥了?”
冒定点了点头,“我最近总会想到他,夜里做梦也会梦到。”
晦明禅师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
白蓉萱等人则一路顺顺利利地下了山,马车就在山脚下等着。车夫昨日夜里就在马车里
将就了一晚,又牵着马在附近吃草喝水,此刻见到众人归来,立刻赶着马车上前迎接。
众人收拾好行李,便又坐上马车向上海缓缓行驶而去。
马车上戴霞轻声问道,“来也匆匆,却也匆匆,你们都玩好了没有?别看我是个组局的,但真要是疯玩起来,那是抓也抓不回来的。因此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照顾你们,此刻想起来才后悔万分,当真不该。”
白蓉萱忙道,“千万别这么说,我是不虚此行,不但增长了见识,顺带着心情都放松了许多。看来以后隔三岔五,真的要出来走一走才行。”
管泊舟也道,“承蒙戴校长邀请,让我有幸也跟着你们出来一同散心,大家对我又异常的客气和照顾,反倒让我有些不安。若是只有我一个,怎么能找到如此好的地方?”
戴霞见状松了口气,“那就好,将来有机会我们再一同出来玩。”
白蓉萱和管泊舟一齐答应下来。
但大家也都清楚,此一分别,再聚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回程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戴霞道,“幸好咱们帮忙将山上寺院的屋顶都修缮好了,否则一遇到下雨的日子,那可怎么办?”
白蓉萱忽然道,“哎哟,不好!”
戴霞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寺里?”
白蓉萱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和泊舟昨日在寺里借了一担柴忘记了还,这可如何是好?”
管泊舟在一边笑道,“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们早上趁着踏青的间隙,已经捡了不少柴回来,少说也有四五担,足够还了。”
白蓉萱这才放心,“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还记着。”
戴霞道,“可见浚缮是个言出必践的正人君子,还记着这件事呢。”
白蓉萱不好意思地道,“我要真是君子,就不该这会儿才想起来,可见还是和糊涂虫罢了。多亏了泊舟,要不然岂不成了失信于人的骗子?”
一路上说说笑笑,车子很快便进了城。
马车先将戴霞送去了学校,吴介又领着下人将她随身携带的行李搬进校内。戴霞道,“大家都累了一天,只怕都想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留你们了,改天再来我这里喝茶。”
白蓉萱点头答应下来,又吩咐马车送管泊舟回家。
路上管泊舟道,“其实也不用这样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白蓉萱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反倒是我,自打相识以来就一直给你添麻烦,要是连这种小事也做不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你呀。”
管泊舟笑道,“我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你实在不用放在心上的。”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管泊舟道,“我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白蓉萱笑了笑,与他道别后便坐着车子回了白家。
管泊舟在大门前站了半晌,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身进了院子。有下人迎上来道,“二公子回来了。这两天白家那位大小姐找了您好几次,电话打了几通,把夫人烦得够呛,吩咐人不许理她。早晨时她还亲自登门,夫人也没请她进来,白家大小姐生着气走了。”
管泊舟道,“没跟她说我出门了不在家吗?”
下人小声道,“自然是说了的,可她不相信,说什么都要来瞧瞧才行。”
管泊舟叹了口气,简直不知该拿这个任性的白玲珑怎么办才好。
他快步走进了大厅。
管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听着唱片,悠闲地喝着茶。
大概是管泊舟的安慰起了作用,管夫人这几日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不再病恹恹地看什么都不顺眼。见到儿子回来,管夫人笑着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怎么也得玩到下午呢。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管泊舟点了点头。
管夫人道,“从筠和周郴呢?怎么也不请到家里来坐?”
管泊舟这次出门拿了郁从筠和周郴做借口,只说与他们说去爬山散心,他每日到向阳小学上课教书也说是去图书馆看书。管夫人还觉得奇怪,“看书还要到外面吗?家里难道看不了?”
管泊舟只得道,“那里的书更多,也更安静些。”
近来管家的确乱糟糟了一些,难怪儿子不愿意待在家里。
管夫人一心愧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管泊舟听她提到自己的两位好友,含糊其词地道,“他们两个还有别的事,我们便在门前分手了。”
管夫人吩咐人给他倒茶,“累坏了吧?昨晚休息得可好?”
管泊舟道,“还行。”
管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你大哥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过了,难道真因为泊宇的事,我们娘俩就老死不相往来,以后都不相处了?我知道这件事惹得他心里不痛快,所以琢磨着在家摆上一桌酒席,由你出面请他回来,一家人好好的坐下来吃个饭。如今泊宇也要去军队了,你大哥心里这个结也该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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