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上海滩还有兔子一样的男人?您说的是兔爷吧?小心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表面上人畜无害,等掀开外表那层皮,里面还指不定有多吓人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了起来。
李雪竹一边喝着茶一边道,“你们这群人,怎么就喜欢背后讲究人?愿赌服输,我是不是赢了?”
几位小姐嘟着嘴道,“没想到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居然真敢去邀请人家跳舞,我们算是服了你。”
也有人不屑地道,“她那不是胆子大,而是脸皮厚,真是一点儿廉耻也不讲。”
话是这样说,但每人还是从自己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
李雪竹笑着将钱收下,“多谢几位了。”
有人打听道,“问清楚是什么来路了没有?我看他和闵六爷坐得很近,而且有说有笑的,难道是闵家的远房亲戚不成?”
李雪竹道,“想知道吗?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那人道,“我可没你这份好本事,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怕是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口。”
李雪竹道,“他姓白。”
“姓白?”众人顿时疑惑了起来,“难道是白家的人?看着眼生,以前从未见过呀。”
“而且既然是白家的人,为什么不和白修睿坐在一起,反而与闵六爷走得这么近?”
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李雪竹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算计。
白修治……多半便是白家三房那养在杭州的孩子吧?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白蓉萱的身上。
白蓉萱此刻已经坐回到了闵庭柯的身边,只是她始终低垂着头,甚至连抬头看人的勇气也没有了。
闵庭柯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与佳人共舞一曲,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怎么你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难道那李小姐趁机调戏了你不成?”
原来他认识对方。
白蓉萱气呼呼地道,“都怪你!明知道我不会跳舞,还故意拿话激我,害我在舞池里丢人现眼。”
“哈哈。”闵庭柯道,“不会跳舞有什么可丢人的,我还不会跳呢,你问问看谁敢笑话我?我让他家明天的饭都吃不上,你信不信?”
信,她当然信了!
闵庭柯的霸道她又不是不知道。
闵庭柯道,“别胡思乱想了,不管是什么事,总是要迈出第一步的,这也是个好的尝试,不是吗?”
白蓉萱道,“你知道她是谁?”
闵庭柯笑道,“当然知道。苏成先身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你看到了吧?”
先前上台讲话的那位吗?
白蓉萱点了点头。
闵庭柯道,“他叫李春晓,是苏成先十分器重的走狗,办事还算牢靠,很得苏成先的信任。对了,他这个女儿呀,别人只有一个心眼子,她少说也有一万个,在同龄的女子中也算是独一份了,你跟她说话办事要格外提防,不然什么时候被她给卖了都不知道。”
白蓉萱道,“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觉得李小姐大方温和,还挺好相处的呢?”
闵庭柯白了她一眼,“就你这笨鸡脑袋,看谁都是老好人。”
越来越过分了,之前还只是说自己笨,现在变本加厉地称呼自己为笨鸡脑袋了。
白蓉萱气得不行,偏偏又无计可施,只能狠狠地瞪着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闵庭柯道,“我这是为你好,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白蓉萱道,“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刚刚就不该让我去跳舞,那样我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认识李小姐。”
闵庭柯笑着道,“有我在,还能让你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不成?有什么不能去的,多认识几个人总是有好处的?何况李小姐都找到你面前来了,如果你不去,明天一早闲话就得传出来,你信不信?”
白蓉萱不解地问道,“什么闲话?”
闵庭柯道,“就比如你不近女色喜好男风之类的,又或者是高傲自大,不将人放在眼里,总之诋毁你的话一大车在后面等着呢。”
白蓉萱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明明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偏偏要无中生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呀?”
“好处不见得有,但能趁机抹黑你几句,谁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呀。”闵庭柯道,“正所谓此消彼长,你这边名声差了,自然就有人会占到好处,反正又不是在讲究自己,只是动动嘴罢了,又方便又不费功夫,有什么不行的?”
白蓉萱道,“他们就吃饱了撑的。”
闵庭柯道,“所以我让你去跳舞,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帮你。只是走几步而已,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吃亏,有什么不愿意的?”
白蓉萱真是有苦说不出呀。
闵庭柯还要再说,马修和夫人一头大汗地走了回来,“哇,我们跳的真是太开心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治哥也去跳舞了。庭柯,你为什么不跳舞?”
闵庭柯淡淡地道,“我腿脚不好,走路都费劲呢,跳舞的话会要了我的命。”
“这么严重?”马修一脸吃惊,“你的腿还没有好吗?”
“没有。”闵庭柯说起谎来,眼睛也不眨一下,“是胎带的,怕是很难治得好了。”
估计他用这样的烂借口骗过马修很多次,对方也没有怀疑,反而还一脸同情地道,“庭柯,你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不用怕,回头我介绍著名的西医给你认识,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闵庭柯道,“不用了,只要不让我跳舞,慢慢就能养好了。”
马修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谁敢让你去跳舞,我一定让他吃不了捧着走。”
捧着走?
闵庭柯笑道,“是兜着走。”
“哦,对!”马修道,“真是太奇怪了,用手捧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装在兜里呢?”
闵庭柯道,“捧在手上人人都看得到,但装在兜里就没有人会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马修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白蓉萱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闵庭柯,先前还得意洋洋地说什么马修喜欢与他探讨中国文化,明明就是他欺负人家不懂,拿话糊弄他呢。
马修的话音刚落,不死心的苏成先便借机走了过来,“马修先生,您和夫人的舞姿实在是太惊艳了,让大家大饱眼福,受益匪浅。”
你的厚脸皮更让人大饱眼福,受益匪浅!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恭维的话想说就说,都不用打草稿的。
被赞美的马修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和茱莉亚从十二岁开始就学跳舞了。”
原来马修的夫人名叫茱莉亚。
苏成先的目光落在了闵庭柯的身上,“闵六爷,您怎么不下场跳舞呀!这可是当下年轻人最喜欢的时髦东西,难道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只有把闵庭柯支走,他才有机会和马修套近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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