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宋星妤的惊惶未定,戴霞则显得更为冷静一些。她脸色苍白地道,“我和星妤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喝醉了酒的登徒子,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满身都是酒气,围着星妤动手动脚的,幸好有我在场,否则真要被他占去便宜。”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董文哲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在哪里碰到的?”
那架势似乎立刻就要追出去与人拼命。
戴霞见状自然不敢直说,只能道,“我和星妤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根本就不记得了。”
可即便如此,董文哲还是二话不说地冲出了大门。
宋星妤惊叫道,“文哲!快回来,不要惹事!”
白修唯立刻跟了出去,齐执中和霍克愣了愣,也齐齐地追上。白蓉萱还有些发懵,犹豫之间已经错过了跟出的最好时机。
戴霞见状忙道,“你安心坐着,不要去了,那人是开车的,等他们过去人早就走了。”
宋星妤还是不安,“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吧?”
对方既然开得起车子,家世肯定不一般,董文哲几个之中,也只有白修唯还能占个白家的名声,其他人都是普通人家,若是真和对方闹出不愉快,只怕不好收场。
虽然戴霞也很担心,但面对宋星妤的询问,她还是一脸淡定地道,“你放心好了,修唯遇事十分稳重,不会让文哲闹出事情来的,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宋星妤受惊不小,刚刚若非戴霞拦在自己的身前,那登徒子的手就要摸到她的身上来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对方是谁?你认出了吗?”
戴霞摇了摇头,“没有,我只顾着你的周全,哪有心思理会别的。”
话是这样说,但她的眼里却飞快闪过一抹担忧。
白蓉萱见了立刻明白过来,戴霞应该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碍于家世背景不敢直说罢了。
宋星妤没有多想,叹着气道,“多亏有你,要不然啊……”
她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戴霞一脸愧疚地道,“你这是什么话?要怪也是怪我,就不该拉着你出去买菜,结果闹出这么个乱子来,把你吓坏了吧?快坐下。”
宋星妤道,“当时有些怕,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虽然如此说,但手脚却仍旧在轻轻颤抖着,可见被吓得不轻。
戴霞安抚了她一阵,白修唯领着董文哲几人走了回来。
宋星妤急忙迎了上去,关心地端详着董文哲的脸色,“怎么样?”
董文哲生气地道,“我们一路往菜市场走去,路上根本就没碰到轿车。”
戴霞道,“我早说了,那人做了这种事,还能留在现场等着你们去抓不成?只怕早就跑远了。”
董文哲问道,“阿霞,那人长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没有?”
霍克在一旁补充道,“或是记住车牌号也行。”
戴霞道,“事发突然,我和星妤都被吓坏了,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一心只想着跑回来,什么也没注意。”
董文哲失望地叹了口气。
宋星妤连忙道,“算了算了,好在有阿霞在身边保护,我也没吃什么亏,只是被他给吓了一跳,不算什么大事,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谷鮪 可董文哲却仍旧眉头紧锁,显然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白修唯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受害的人是星妤,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反倒让她安慰起来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安慰星妤才是正经。”
董文哲自责地看着宋星妤,“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话未说完,就被宋星妤拦住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董文哲道,“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惊吓。”
宋星妤道,“那本是个酒疯子,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能事先知道我会遇到什么事儿?”
戴霞道,“说来说去都怪我,不带着星妤出门就好了。”
宋星妤振作了精神,撑着笑脸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大家就别挨个自责了。你们这样,反而让我不好受。”
众人各自坐了下来,本来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了下来。
白修唯见状道,“阿霞,你去做饭吧,大家忙了一上午,都有些饿了。”
戴霞抬头看了他一眼,“好,我这就去做。”
宋星妤道,“我来帮你的忙。”
戴霞道,“不用不用,你安心坐着,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霍克眼珠一转,“我给戴校长打下手。”
戴霞微笑着道,“好啊,我正好要指使你呢。”
两个人提着菜篮去了厨房,白修唯见董文哲仍在低头沉思,忍不住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个时候冥思苦想还有什么用?你是男人,胸襟要开阔一些,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意外,你再纠结着不放也没用。好在星妤没有吃亏,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齐执中点了点头,“幸好有阿霞在,她这个男人婆,一般人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力气大得很。”
董文哲仍旧闷闷不乐。
宋星妤道,“阿霞一直把我护在了身后,我甚至连对方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就被她看准时机给拉走了。因是白天,周围还站着不少人,对方倒也不敢太过造次。”
白修唯道,“星妤,你只当走在路上踩到了狗屎,不用记在心上,像这样的疯子上海滩遍地都是,以后走路的时候让着些就是了。”
宋星妤正要点头,董文哲却忽然道,“我们好好走自己的路,凭什么要给他让?难道这世上连王法和公理也没有了?”
白修唯平静地道,“不然你想怎么想?追上去与人拼命吗?想让星妤过上不被欺辱的日子,那你就好好努力,成为无人敢招惹的对象,就像闵六爷一样,谁和他过招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如今既没这样的本事,除了忍让还能如何?”
这番话口气严肃,说得非常重。
齐执中脸色大变,连拉白修唯的衣袖,他却不为所动。
董文哲也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白修唯道,“文哲,这些年我受过的白眼还少吗?白五爷……听着好像多了不起的,可谁人不知道我那点儿家底都是二房牙缝里露出不肯要的,我整天谨小慎微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你当我很高兴很满足吗?”
董文哲神情变得落寞起来。
白修唯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弱者呢?在强者的眼里,就如同一只不起眼的蝼蚁,随时随地都能踩死了,不想受这份窝囊气,就得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不然你拿什么保护家人,保护爱人?”
他的话不但触动了董文哲,一旁的白蓉萱听得也非常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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