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轻轻地哼了一声,压根就不想搭理他的话。
琨老太爷见状又道,“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反正我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埋到土里的人了,没什么是看不开放不下的,我的错我一力承担,千万不要祸及子孙。回头毅哥要是不解气,要打要杀我也没一句怨言。但你和殷哥都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俗话说打虎亲兄弟,有殷哥在一旁辅助你,遇到事儿的时候也有个人商量,千万别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你们兄弟的感情。”
小事?
居然弄出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分明就是仗着年长耍无赖。
李毅要真是动了他,外人还不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混蛋?
李毅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李殷见他这样轻视自己的祖父,咬牙切齿地道,“李毅!我祖父在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不成?”
李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呢?我要是你啊,这个时候就该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李殷微愣,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琨老太爷却听得清清楚楚,惊诧地看了李毅一眼。
李毅如此地胸有成竹,难道是已经做足的安排和准备?李殷真的要折在他的手里不成?
琨老太爷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捂着胸口难受地道,“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宗族的人一见,都有些紧张地关心道,“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么大的年纪,又是担心又是受气的,肯定是发病了。”
李殷更是急得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祖父!祖父您怎么了!”
李毅当然知道琨老太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不紧不慢地道,“胸口疼是吗?这有什么打紧儿,我早就请了大夫过来,就怕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耽误了病情。”对外高声吩咐道,“扶着老太爷去后院找大夫诊脉休息。”
琨老太爷恨得牙根痒痒。
他本想借着年事已高身体不适的由头,让李毅有所顾忌,不再坚持,让他先带着李殷离开,只要走出了大门,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就好办了,反正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承认,李毅还能硬把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不成?
没想到李毅技高一筹,居然连大夫都备下了。他这个时候离开,要是李毅对李殷下手,谁还会站出来保护李殷啊?
琨老太爷忙坐正了身子,摆手道,“没事儿,缓两口气就好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还看什么大夫?”
花厅里的聪明人看出了门道,见琨老太爷连这种办法都使出来了,依然拿李毅毫无办法,看来李毅这是铁了心要把李殷踩在脚底下了。但李毅这个人心思太深,实在令人难以捉摸,大家也不知道李殷就是他全部的目的,又或者只是一个开始……
他要是以此事要挟,不把宗族的产业还回来可怎么办才好?
花厅内不安的情绪越发明显了。
等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外面才总算有了些动静。这其间李毅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可怜其他人连口水也没有,琨老太爷嗓子都要冒烟了。可他碍着面子,又坚持着不肯要,脑子里就算计着之后的事情要如何安排。
小乙子快步领着人走了回来,“家主!”
他一脸兴奋,看李毅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之情。
李毅缓缓抬起头,不太在意地道,“回来了。”
小乙子便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家主,我们按照殷爷说出来的地址摸了过去,结果您猜怎么着?那院子里住的是一家九口祖孙四代,我们去的时候人家正一家人气氛融洽地吃着饭呢,我们说明了来意,把人家的老爷子气了个够呛,还嚷着要去保安团报官。大门进不去,我们只好在周围打听了一番,这户人家搬来有些日子了,和左邻右舍相处得十分愉快,没听说有独居的男人在院子里出现过,也没见到什么女人过去私会,大家都显得莫名其妙的。”
琨老太爷听着心中一寒。
完了……全部都完了……
这根本就是李毅的圈套,他们全被李毅牵着鼻子引进了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个李毅……
小乙子把话说完,七老爷才带着族人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他脸色苍白,进门二话不说就向李殷问道,“殷哥,你再仔细想想看,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一时忙忘了?真是你说的那个地址吗?会不会是记错了?”
李殷一脸不敢置信,“怎么……怎么会?明明就是那里啊……”
李毅淡淡地笑道,“看来你的记性不怎么好,连这种事情也能记错。周姨娘虽然只是个姨娘,出身又不怎么干净,但既然进了我家的门,服侍过我父亲,怎么说也算是个长辈,你心里不尊敬少与她来往就是了,没道理当着人的面一口一个烂货、婊子地叫着,你这样说他,岂不是等同于在骂我的父亲?李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这件事儿可没完。”
李殷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老爷看李毅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连忙挡在了儿子的面前。
“怎么?无话可说了?”李毅哼了一声,“不敬长辈,这是你的第一罪,接下来我们再说第二桩。”他抬头看了小乙子一眼,“去侧室请周姨娘过来吧,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得有个定论才行。”
小乙子立刻答应了一声,吩咐人去侧室把周姨娘叫了过来。
周姨娘低眉顺眼地走进了门,人还没站稳就听李毅道,“周姨娘,刚刚小乙子带着七老爷和宗族的人去了趟庆安门,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你接着往下说吧,这李殷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周姨娘没想到李毅如此的厉害,她不得不佩服,轻轻叹了口气,把之前想好的说辞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李殷这人毛手毛脚的,对我始终不太敬重,我知道他是宗族的爷们,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尽量躲着。谁知道老爷一走,他见我没了依靠,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甚至把我拦在小路上,又是抱又是摸,我气得急了,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李殷便诚心实意地说是真心喜欢我,让我从了他,以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受任何委屈。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李殷见软得不行便来了硬的,威胁我若是不从,就把我发落给人贩子,让他把我卖到深山沟里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
说到这里,周姨娘捂着嘴哭了起来。
李殷急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琨老太爷生气地喝道,“满口胡言!你也不照照自己,殷哥正是好时候,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徐娘半老的东西?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我来问你,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物证?没有证据便空口白牙的诬陷宗族中人,我现在就可以定你一个淫荡之罪,把你沉到池塘里示众,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地污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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