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崧舟笑着道,“李毅性格高冷,也不是你想走动就能走动的。说不定我们想攀亲结交,人家还未必搭理呢。您多虑了,我们家又不是三江商会的人,素来不掺和他们的事情,所以不管商会怎么样都跟我们没关系,咱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唐老夫人道,“正该这样。我记得亲家那头也没有加入三江商会,回头你和自力说一说,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自力那孩子头脑聪明,又有见微知著的本事,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不要和他看外了,有什么事儿多和他商量,说不定能得到不同的见解,多个人就多份力量,总比你一个人闷头走路强。”
唐崧舟答应了,“行,回头我和他商量商量看。”
唐老夫人满意至极,“我们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不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会平安度过的。等荛哥把亲事一成,家里有了能干的孙媳妇,我就更不用操心了。”
母子二人说了半晌的话,回想到唐老太爷去世时唐家的窘境,两个人感慨万千,一直说到夜里方散。
而李家这边,李老爷入土为安之后,李毅回到家行起孝子礼数,拒绝了一切的来往应酬,把自己关在家里修身养性。李家宗族的人倒是赖着没走,名义上说要等着给李老爷烧完头七。
期间三江商会的人来探望李毅,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李毅憔悴地应付了一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棋谱解闷。
管事的过来请示,“家主,请问老太爷生前住得院子要怎么处置?”
李毅头也不抬地道,“找人收拾出来,该封箱的封箱,没用的东西或是扔了或是烧了,都处理了吧。只留两个老人打扫院子,其他的人暂时放在前院,回头我再一起归置。”
之前李毅是不管这些琐事的,管事的本以为这次也会听到‘你们看着办’之类的话。听李毅吩咐得头头是道,一时间还有些诧异。
李毅见他没什么反应,抬起头来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管事的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小人这就下去安排。”
手脚十分利落地跑了开去。
李毅刚准备松口气,小乙子又跑了进来,“家主!家主!”他一脸兴奋,来不及跑到李毅面前,就压低了声音道,“我依照家主的吩咐,安排了兄弟装模作样地将周姨娘房里婆子的女儿给绑了,前头送信的人来了,婆子急得当场晕了过去,周姨娘又是掐人中,又是喷水才把她唤醒,那婆子爱女心切,跟周姨娘告了假要回家看看,刚走到后门就被我提前安排埋伏的人手塞住了嘴巴用麻袋捆了,这会儿就丢在柴房里,您要不要亲自审审?”
“动作倒快!”李毅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闲着没事儿干,我就听听他们都安排了什么妙计来算计我,你把那婆子拉来吧。”
小乙子答应了,快步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三五个壮汉,拖着一个不住扭动的麻袋走了回来。
小乙子冲李毅点点头,示意人已经带来了。
李毅微微一笑,小乙子便让人将麻袋解开了,从里面咕噜噜地倒出一个人来。
那婆子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嘴巴被塞了颗核桃,外面又用布封着,眼睛倒是瞪得老大,惊慌不定地环顾四周,等目光落在李毅的脸上后,恐惧变成了惊惶,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李毅道,“给她松开吧,不然怎么问话?”
小乙子冲那几个壮汉挥了挥手,壮汉便上前解开了婆子手脚上的绳子,又把封她嘴巴的东西取了下来。只是这几个人可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何况面对的又是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老婆子。那婆子稍有挣扎便要挨上两拳,到后来果然乖乖配合,不敢再乱动了。
不过她嘴上的东西一取下来,立刻就大声叫道,“我冤枉呀!家主,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您要这样对我!我对李家忠心耿耿,一直尽心尽力地做事,您就算要杀了我,总得给我定个罪名吧?不然我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没办法瞑目啊!”
李毅冷笑着道,“果然不简单,我却不知道家里还有你这样一个人物,服侍在周姨娘的身边,也不知是委屈了你,还是高抬了你?”
婆子脸色微变,眼神躲躲闪闪地看着李毅。
李毅继续道,“你说对李家忠心耿耿,做事尽心尽力?我看不见得吧?你忠心的人是谁?又都办了什么事儿?我吩咐你办的未必办得好,那些我不知道的偷鸡摸狗的事办得倒是清楚,也不知是谁借你的胆子,都到我的面前了,还敢口出狂言,你当我不敢处置你,还是觉得我这会儿带着重孝不会动杀念?”
婆子打了个寒颤,却仍旧咬死了牙坚持道,“家主,我就是个给人跑腿办事的粗使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可不要听了小人的谗言,就怪到我的头上来呀!”
李毅哼了一声,“我明白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以为自己有点儿小聪明,就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你脚下的这块地方它姓李,你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只要我想知道,连你早上梳头掉了几根头发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用我说吗?”
婆子惊愕地看着他,“我……我不明白家主的意思……”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傻?”李毅轻轻叹了口气,“不怕对你讲明,你女儿这会儿就在我手上,她是能平安回到家里待嫁,还是被我卖到勾栏妓院里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我可没什么耐性陪你在这儿猜谜。”
婆子吓得面如土色,嘶吼着道,“家主!您怎么能做这种打家劫舍的缺德事呢?您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小乙子二话不说地上前抽了她两个耳光,“你个老猪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这么跟家主说话。”又对周围的壮汉骂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教训这么个狗东西,还用我亲自动手?”
壮汉得了吩咐,上前七手八脚的抡起了拳头,打得那婆子抱头鼠窜,哀求着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李毅挥了挥手,几个壮汉才停了下来。
那婆子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李毅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聪明人,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话。我问你,周姨娘和宗族那边的人都是怎么商量的?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不但保证你女儿的平安,还答应让你全须全尾的走出李家,你要是敢有半个字的谎话,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女儿的面了,我把她卖去做军妓,你说好不好呢?”
“家主!家主!”那婆子不住地磕头,“我错了,我也是被周姨娘的花言巧语蒙住了眼睛,我说!我什么都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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