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娘娘已经信了风疏影的话,觉得陈义山去身毒国找自己,肯定是因为孤苦无依,要寻求自己的慰藉,他都妻离子散这么可怜了,还被十洲三岛二十四洞的混账仙人们欺负,自己不护着他,还有能有谁护着他呢?
洛神娘娘甚至以为风疏影来吐火罗国,一定也是受了陈义山的指派,来找自己的!
而且,这还找到了!
可见,自己和陈义山是多么的有缘分啊。
洛神娘娘终究还是免不了心软,抵挡不住那个可恶男人的诱惑,动了要跟风疏影回去见陈义山的念头。
她瞥了一眼风疏影,道“你叫什么名字?”
风疏影忙答道“晚辈原是一株枫树,修炼千年才得道成精,只因叶大却薄,日照月映则露光,因此姓风,名疏影。”
洛神娘娘点点头“哦~~”
她也是没话找话,心里其实是在思量着,要怎么样说,才算是不失矜持、不着痕迹、不丧体面的表达出自己愿意去见陈义山的意思。
正忸怩纠结着,忽听风疏影惊呼道“娘娘,快看沼泽,那个恶神又出来了!”
洛神娘娘低头一看,但见破坏灵梅纳洛披挂整齐,站在一条巨大的蚰蜒精身上,身后黑压压的全是各种蝼蚁虫豸,正目光不善的仰面观瞧自己呢。
原来,这梅纳洛施展“白风暴”之术的时候,须得用到“盐碱之精”,所谓的盐碱之精乃是他从沼泽四周的盐碱池地里提炼出来的细小白砾,反复祭炼而成。
他平素里会在腰上挂一沙袋,袋中装满盐碱之精,临阵时若是遇到难以对付的强敌,便抓一把盐碱之精,这才能发动邪术。
方才对付风疏影的时候,梅纳洛把一沙袋的盐碱之精都给撒完了,所以,当洛神娘娘现身,弹射珍珠乱打的时候,他便觉得难敌,于是不顾手下喽啰们的生死,径直潜入沼泽,躲进自己的淤泥府邸,重新去装填盐碱之精了。
而今装满,他便又意气风发、顾盼自雄,召集了喽啰们出来现世。
洛神娘娘心道“这恶神仗着旁门左道之术,且占据了地利人和,不忿我出手救了风疏影,是以重整旗鼓,打算再战。瞧他这架势,是打算连我也拿下了啊!也罢,我也修炼了一段时间了,今日不妨小试牛刀,拿这恶神来验一验我的本事!”
念及此,洛神娘娘娇叱一声“恶神,有能耐便上来与我见个高低!”
梅纳洛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尊方才给了你们机会逃跑,可你们却不知道把握,如今已是晚了,叫你们想跑都跑不掉!”
洛神娘娘冷笑道“淤泥底的腌臜货,且莫要夸口啦,只管来战吧!不敢动手的,可不是好汉!”
梅纳洛叫道“你且等着!小的们,都瞧好了!稍后这两个中土娘儿们掉下来,立刻给我叮咬!拖下淤泥,送回府里!免得又跑出来什么东西救她们!”
一众虫豸蝼蚁叫嚷道“是!”
梅纳洛伸手在沙袋里一抓,顿时便有了底气,踌躇满志的腾空而起,大咧咧便朝着洛神娘娘奔来!
洛神娘娘攥了一把珍珠,轻描淡写的弹射,看起来是阻挡梅纳洛,不叫他逼近自己,其实是诱敌深入。
那珠子,连一枚都没有射到梅纳洛身上,反倒撩拨的梅纳洛信心满满,叫道“老鼠屎一样的东西,也能伤我?!”
风疏影对梅纳洛的白风暴心有余悸,连忙提醒洛神道“娘娘,这恶神的风可是厉害的很!你先前说得对,遇到强敌,溜之大吉嘛!咱们走吧!”
洛神娘娘笑道“你自己便姓风,还怕人家的风?躲在本宫身后就是了!”
话音落时,洛神便不再弹射珍珠,梅纳洛吼叫着杀来,手一扬,盐碱之精便撒开了,鼓着腮帮子一吹,但听“呜”的一声怪响,好风!遮天蔽日,卷云席地!似白雾茫茫,似狼烟滚滚!
风疏影惊叫道“那风又来了!快跑!”
洛神娘娘不慌不忙,早祭起了洛书,往身前一遮,白风暴便吹刮不动,但听“簌簌”作响,盐碱面如鹅毛大雪似的往下落,反洒的那些翘首以盼等着主人大显神威的虫豸蝼蚁们都遭了殃!
梅纳洛大吃一惊,也不认得洛书是什么东西,但见上面符箓放光,金字闪耀,散出团团霞光,结出阵阵瑞彩来,可知不是凡品!
他连忙又抓起一把盐碱之精,朝着洛书撒去,嘴里狂吹“啊呼!呼!呼!”
却哪里能破得了此宝?!
撒过三把之后,梅纳洛的沙袋已经彻底空了,而洛书却丝毫未见毁损,洛神娘娘和风疏影更是安然无恙!
风疏影高兴极了,当即从洛书后面跳出来,叫道“恶神,你的旁门左道之术不灵了!”
梅纳洛情知不妙,铁青着脸转头就跑!
风疏影飞身便追,洛神娘娘却说道“不必撵他!”
风疏影一愣,转过身来,但见洛神娘娘屹立云头,无动于衷,只是冷笑着,眼睁睁看着梅纳洛落在沼泽中。
风疏影叹道“又让他给跑了!”
洛神娘娘道“放心,他跑不掉!”
就在梅纳洛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空中的洛神娘娘猛地一攥手,但听“哗”的一声响,沼泽中凡是有水的地方,无论脏臭,无论浑清,无论轻重,无论深浅,尽皆翻腾涌动!
就像是受到了统一的召唤,接受了统一的指令一样!
梅纳洛脚下的一滩水更是就地暴起,毯子似的,“唰”的将其裹得严严实实!
“唔唔~~噗!!”
梅纳洛在水中呜咽有声,反复横跳挣扎,却死活出不来,也逃不掉。
但见洛神娘娘把手轻轻摊开——
“嘭!”
巨响声中,包裹着梅纳洛的水爆成了森森雾气!混合着血肉筋骨碎屑甚至丝丝魂念的雾气!
虫豸蝼蚁们都惊呆了,猛地发一声喊,四散溃逃!
风疏影也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倒抽凉气!
就连洛神娘娘自己都怔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道“共工那厮的水遁神通施展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凌厉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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