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帅审时度势,认定了陈义山是个不好惹的厉害的角色,便先是指责了殷元帅一番,而后要严词要求殷元帅向陈义山示弱赔罪。
那殷元帅虽然是被挂在了如意柱上,爱若性命的宝贝黄钺金钟也落入了陈义山的手中,但是却仍如煮熟了的鸭子,虽死却嘴硬,心不甘情不愿,撇着大嘴,瞪着凶目,许久无话。
陈义山自然能瞧得出来他心中想法,也不屑于受他“委屈”的歉意,当即说道“罢了!杨元帅,既然说是要陈某给你一个情面,那便无须殷元帅赔罪了!这黄钺金钟,我还了他便是。”
杨元帅叹道“哎呀,陈仙长当真是大度!”
陈义山笑了笑,道一声“解!”
殷元帅便从如意柱上脱落下来,陈义山顺势把黄钺金钟也丢给了他。
殷元帅紧张兮兮的捧住黄钺金钟,看了半天,不觉有假,这才彻底放心。
杨元帅哼了一声,皱眉问道“殷兄,你还不谢过陈仙长?”
宝贝失而复得,姓殷的心中也十分欢喜,便略略冲陈义山拱了拱手,言不由衷道“多谢陈仙长肯还我宝贝。之前,得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就是。”
陈义山听了他这话,不由得暗自沉吟“这个姓殷的不识好歹,极难相处,我怕是无法与他结下什么善缘了,当然,也无须与他结,只要能跟杨元帅搭上便可……”
想到这里,陈义山缓缓说道“方才殷元帅指责陈某对太岁神部指手画脚,又说陈某搬弄是非,挑拨关系,实在是曲解了陈某的意思——”
杨元帅连忙致歉道“那是他胡说八道,陈仙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殷元帅也皮笑肉不笑道“是,是我说错话了。”
陈义山道“说句不相瞒的话,陈某先前就知道两位大太岁纠结于该如何对付十六煞星,杨元帅倾向于将他们收归己用,殷元帅则倾向于把他们尽数屠戮,所以才有了这场棋局——”
殷元帅目光幽幽道“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元帅道“殷兄你别尽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且听陈仙长把话说完。”
殷元帅便不再吭声。
陈义山继续说道“于是,陈某便去了天绝洞,其实是打算帮两位大太岁探一探十六煞星的底细,以此为攀援之道,求两位大太岁不再追究我的流年问题。而今,流年问题已经不是问题,我又何必非要讨好你们呢?”
杨元帅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陈仙长能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可见诚心!”
陈义山道“我在天绝洞中,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劝说得丧门星君等情愿出洞归顺太岁神部,只是求个‘听调不听宣’的特权罢了。陈某为太岁神部计,为十六煞星计,这都是两全其美之策!当然,强扭的瓜不甜,陈某不能干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两位大太岁若是不同意这个条件,陈某立时就回天绝洞去,跟丧门星君说明白便是。而后,你们仍旧在这里对峙,陈某也绝不再管你们的闲事。”
岁破星君听的急了,心道“陈大仙你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我这个被活捉的,要算怎么回事?该有怎样的结果?!”
“别别别,陈仙长不要撒手此事,其实我已答应了!”
只见那杨元帅也急切了起来,道“我想要收伏十六煞星归我太岁神部已经许多年了!只是殷兄始终不同意我的方略,才争执到此时,闹的我们与十六煞星之间的成见越来越大,仇隙也越来越深,到后来,纵然是想和解也难为!如今,有陈仙长不辞辛劳的做和事佬,居中劝服十六煞星归顺我们,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区区一个‘听调不听宣’的条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殷兄,你觉得呢?”
殷元帅瞥了杨元帅一眼,心道“你刚才帮我在陈义山跟前求情,舍了脸面要回来了黄钺金钟,我还能跟你闹不同的意见么?你拿定了我的心思才这么问我,哼!”
于是他便闷闷的回道“按杨兄你说的意思便是。只要十六煞星真心实意的肯来归顺,就算是听调不听宣,我也认了。”
杨元帅大喜过望,笑容立刻上脸,心中暗暗叹道“天意!真是天意!想这些年来,我跟老殷闹了多少次别扭,他始终不同意我的方略……若非天降陈义山来插手此事,老殷也不会如我的愿!哈~此事若得圆满,我便又欠陈义山一个人情了。”
陈义山也觉心中欢喜,毕竟,之前答应丧门星君的事情算是做到了。
不负众望啊!
陈义山拱手道“如果两位大太岁都答应这样的条件,那便皆大欢喜了。”
殷元帅忽而冷笑了一声,道“可未必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陈义山一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元帅却扭头看向杨元帅,道“杨兄,十六个煞星都归咱们太岁神部之后,他们的正神之位该怎么解决?是你去求朝廷敕封,还是我去求?朝廷那帮修圣道的迂腐之辈若是不肯敕封他们,也不肯立庙建祠该当如何?”
说罢,殷元帅目视岁破星君,面带厌恶,嫌憎道“十六个煞星没有正神之位,时间久了,仍旧是要反咱们的!我这话所言不差吧,岁破星君?”
岁破星君闻言,把脑袋扭向了一旁,既不看殷元帅,也不予回答。
殷元帅心中大怒,额间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只是碍着陈义山在场,他不敢对岁破星君动手打骂而已。
陈义山却松了口气,道“我道是何事为难,原来是这。这不算什么难事,为十六煞星敕封正神,建庙立祠的事情,陈某倒是可以帮忙,替两位大太岁在朝廷那边说话。”
岁破星君听见这话,立刻又把脑袋转了回来,惊喜的看向了陈义山。
杨元帅听的心中也是一动,忙问道“陈仙长在朝廷君臣之间还能说上话?”
陈义山笑道“杨元帅有所不知,当今皇帝的爱女怀阳公主,正是陈某的入室弟子之一,陈某与皇帝的交情本不算浅,与朝廷中的许多圣道官员也有颇深的交情。”
“哦?那便太好了!”
杨元帅笑了起来,道“陈仙长还真是手眼通天,处处都有让人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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