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眼珠子一转,指着厨房墙上挂着的一串包谷,“我今天都在家挂包谷。”
孟氏转头看了眼,的确是新挂上去的。
刘氏压下心里的恐惧,好奇道,“你好好的问我这个干啥?”
“没事。”
孟氏松开她,冷着脸回了屋子。
刘氏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赶紧回了屋子。
黑漆漆的小道上行来了一辆马车,车帘从里面掀开,沉稳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师傅,就停在这里吧。”
车夫停下马车,收了钱离开了。
两人牵着手朝沈家走去,一路上村子静的出奇,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沈诗筠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是一截被拆下来的木头。
她脸色陡然沉寒,弯身捡起那截木头紧紧攥在手心。
这是大哥轮椅上轱辘上的!
心里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沈廷雨跑回沈家。
沈家大门紧闭,沈廷雨又想起了以前被阿奶他们关在外面的情景,双手紧紧抓着二姐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二姐,我们怎么办?”
“闯进去!”
她抬脚踹出去,大门轰然倒塌,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二房的人被惊醒,一个个赶紧起来,想要看下发生了什么事。
沈谷子眯着眼,借着月光看过去,倒塌的大门外,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走进来。
郝然是沈诗筠和沈廷雨!
沈谷子心里慌了一下,沈廷堂和沈廷海他们也跑出来了,看到是沈诗筠时,都目露愤恨。
“你们还有脸回来。”
沈老头也走出屋子,恨恨的瞪着他们。
沈廷雨躲在沈诗筠旁边,害怕的抱着她的手臂,低着头不敢去看二房的人。
沈诗筠紧攥着木头,无视他们,径直走向屋子,一间门锁死,她推开了点门缝,借着暗光看到里面的被褥全都没有了。
心猛地一沉,又去了另一间屋子。
推开屋门,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的被褥全都扔到地上,墙壁上还扣下来几块砖。
那里正是娘藏钱的地方!
娘和大哥都不见了!
沈廷雨又慌又怕,摇着沈诗筠的胳膊,“二姐,咱们的屋子没了,还有娘和大哥都不见了。”
沈老头抽着旱烟杆,阴冷的哼了声,“今晚上我们已经把家分了,文书也按了手印,是族长村长和全村人作的证,以后你们大房就这一间屋子了。”
张氏靠着墙,双臂交叉抱着,小人得志的嘚瑟,“明天你娘就要被送到县衙了,你们的钱也没有了,一个小的一个瘫的,我看你们还怎么张狂!”
孟氏也冷冷一笑,“与其死皮烂脸赖在这里,还不如赶紧滚出去。”
沈廷堂和沈廷海还记得被揍的疼,恨恨的瞪着眼珠子,沈廷海狂妄道,“今天我们就好好揍你一顿,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你!”
沈廷堂跟着说,“打完了扔出去,反正已经分家了,就说他们的屋子塌了,她娘也是杀人犯,没人会同情他们。”
沈小瓜和沈小豆躲在张氏身后,幸灾乐祸的大喊,“扫把星,杀人犯,赶紧滚出去,别占着我们家的地盘。”
沈诗筠看着他们一个个恶心的嘴脸,冰冷极寒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我娘和大哥在哪里!”
孟氏嘲讽冷笑,“就不告诉你,不过先让你看个人。”
她挑了下眉,沈廷堂走到灶房旁边的小屋子里,没一会出来推了个推车,上面放着沈老太的尸体。
沈廷雨被吓得哆嗦了下。
沈诗筠眉眼一眯,冷冷的看了眼早已死透的沈老太,攥着木头的手更是一紧。
“你们杀了沈老太又嫁祸给我娘,拿此事要挟族长同意你们分家。”
冰冷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每人的耳朵里,张氏和孟氏心头皆为震了下,没想到死胖子会一猜即中。
“胡说八道,懒得跟你废话,咱们打!”
沈廷海一招呼,沈家人都从屋子里各拿了一根棍子,孟氏站在远处,冷笑的看着。
沈廷海夫妇,沈廷堂,张氏夫妇,还有沈老头都拿着棍子,呈包围圈的朝她走来。
沈小瓜和沈小豆跑到两边,在他们脚下都有很多石头,拾了几个准备砸过来。
沈诗筠将沈廷雨推到屋子里,“待着别动,一会二姐带你出去。”
孟氏嘲讽,“对,你们姐弟待会被抬着扔出去。”
沈家二房几人附和着,沈谷子发话,“打,往死里揍她!”
一群人都冲了上来。
沈诗筠单手握着木头横在胸前,脸色冷例如冰,“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系统的声音传入脑海,‘宿主,我感觉到你大哥的生命在流失。’
沈诗筠脸色一变,在月光下皮肤有些惨白。
沈谷子以为她害怕了,兴奋道,“死胖子怕了。”
几人的棍子全部抡了过来,沉闷的劲风簌簌的朝身上袭来。
沈诗筠灵活的弯下身,手里的木头狠狠的打在沈谷子的小腿上,只听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人一慌,沈诗筠顺势踹开沈老头,抡起棍子在几人身上揍了一顿,下手狠厉,疼的他们都在地上打滚。
“你们几个废物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她在现代的武功不是白学的!
“哎哟,疼,别打了。”
“疼,疼。”
刘氏也惨叫着。
沈老头被打中了头,晕死过去。
沈小瓜和沈小豆吓得扔石头,沈诗筠灵巧避开,那些石头都砸在了二房身上,惨叫声着实刺耳。
孟氏吓得身子一个哆嗦,赶紧跑回屋子里将门拴起来。
她想不到这么多人拿着棍子都没打过沈诗筠,她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沈诗筠一脚踹在沈谷子的肚子上,沈谷子被踹的朝后飞去,后背重重撞在推车上面又往前弹了一些,这才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一群肮脏的牲口!”
她踹开挡路的张氏,捡起石头朝沈小豆和沈小瓜身子砸去,两个小子的头被砸了个大包,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沈诗筠朝着孟氏的屋子走去,每走一步,屋子里的孟氏心就颤抖一下,害怕的将板凳和桌子都抵在门上。
‘宿主,来不及了。’
沈诗筠脚步一顿,紧抿着唇瞪着孟氏的屋子,猛地转身推开屋门,拽着沈廷雨就跑。
回来在收拾那个恶女人!
她在心里问,‘我大哥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祠堂边上的小房子。’
整个上河村幽静漆黑,一道身影极快的奔跑在小道上,没一会就冲进了上河村的祠堂外。
沈诗筠踹开大门冲了进去,见隔壁的小屋上了锁,她喊道,“大哥,我来了,你坚持住。”
她找了一圈,找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开了锁子,推开门后,一眼便看到坐在门后面的两个人。
屋子里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双腿有些发软。
廉氏靠在沈廷风身上,衣裳破了好多口子,破了衣裳的地方可见肌肤青紫,还有淤血。
脸颊更是红肿的厉害,嘴角还流着血,身上披着沈廷风的外衣,好像是昏迷了。
沈廷风靠在脏污的墙壁上,身上全是别人的脚印,嘴角都是淤青,还留着血渍。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块锋利的石头,右手的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留了很多血。
“大哥……”
她撕掉一截布,蹲在地上紧紧缠在沈廷风的右臂,取出随身携的三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右手臂。
拍了拍沈廷风的脸颊,“大哥,你醒醒,我回来了,是筠筠回来了。”
沈廷雨看到最亲的两人成了这般,一边哭着,一边跑到廉氏身边摇晃她。
沈廷风意识模糊间听到有人喊他,眼前一片朦胧,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他牵挂的妹妹。
“筠……筠”
他一定是在做梦,筠筠去了县城,就算这会回来,定然被二房的人缠住,怎能过得来。
看来他真的是快死了,临死前能出现一次幻觉,看到牵挂的人也值了。
“大哥,大哥你别睡……”
沈诗筠见沈廷风歪头倒在了廉氏头上,心里一沉,赶紧为他把脉,察觉到那一丝微薄无力的脉象,这才松了口气。
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沈诗筠起身戒备的握着石头,等人进来了一石头闷了他。
屋门从外面推开,一道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映在屋里的地上。
沈廷雨紧紧抓着廉氏的衣裳,呼吸都小心着。
来人走了进来,沈诗筠举起石头就要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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