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抿嘴笑了笑“我想回去收拾一下,过两天轻言就要来了……”
“董师父不是带人帮你收拾了吗?”顾飞扬道“听说收拾的差不多了。”
“嗯,师父和靖平的几位帮我把府上焕然一新,但有些小心思,我想亲自来……”
看他虽有些害羞,但又满脸甜蜜的憧憬,顾飞扬酸了。
忍不住又偷看明玉珠一眼,却见她出门后便看向了院子里的那架秋千,想是又想到方才从秋千上跌落的事情了。
用了晚膳小雪未停,顾骁留明泽住一晚,他却不肯。
这次顾飞扬也给他帮腔,终于让他如愿以偿的回去了。
顾飞扬打着伞送明玉珠回房,夜色静谧,扑簌簌的雪花落在伞上,也落在他的手心里。
奈何他火力旺盛,那雪花一触碰掌心就化成了水。
顾飞扬一脸遗憾,又问明玉珠道“方才在秋千上你怎么走神了呢,看来我一开始就不该做这架秋千。”
“怎么不该做,我觉得挺好玩啊,等回了靖平,再做一个。”
顾飞扬听她这么说自然是满心欢喜,尤其是听到‘回靖平’三个字,简直比那秦楚楼最出挑的歌女唱的都好听。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又紧张道“对了,一会脱了衣裳,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受伤。”
“没什么事儿。”顾飞扬用手摸了摸后背,虽然他穿的薄,但自认也是皮糙肉厚,这算什么。
明玉珠不同意“还是看看吧。”
“阿姐想看我脱衣裳直说就是,我还能不叫你看吗。”
明玉珠忍俊不禁,趁机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想看!有日子没看了。”
“是不是看了小爷的身子,便愈发觉得军中那些味同嚼蜡?”
“跟世子殿下比起来,别人都是猛壮肥柴,哪有殿下这般体魄匀称!”
顾飞扬听了嘴角上扬,又忍不住想要摇尾巴了。
明玉珠却暗中松了口气,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蓝湖的过往。
蓝湖的伤痛她只需自己一人记住即可,在京中娇养而成的花朵,如何叫他知晓战场的残酷,又该如何叫他感同身受?
有时候,一遍遍撕开伤疤向别人血淋淋的展示,一次两次,兴许会愤慨,三次四次,也许就是敷衍。
他们某些时候是一类人,但大多时候,又是那么不同。
到了明玉珠的房中,顾飞扬迫不及待的关上门,二话不说就脱了外氅。
明玉珠拨旺炉子里的炭火道“外头还下着雪呢,你也不怕着凉。”
“郡主要看,莫说下雪了,就是下雹子,小爷也得脱啊!”
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外衣脱了,又依次脱下中衣和里衣,露出他结实挺拔的上身。
顾飞扬真的十分神奇,穿衣服的时候宽肩窄腰体型修长,瞧着有些清俊。
脱了衣裳又肌理结实,块块分明,一路从肩胛往下,弧度顺滑的腰线直入腹下,叫那一段犀利的劲腰藏于碍眼的中裤之内。
他背转过身“阿姐你瞧,没事吧?”
明玉珠只顾着看他那一身好皮肉,刚要说没事,就看到腰背青了两块。
夏日里晒黑的皮肉捂了一个秋冬,又白的要命,因而那两块青紫就十分明显。
“还说没事呢,都青了。”
她转头去找美丽的药酒,还是上次肩上受伤剩下的。
“坐下,我帮你揉揉。”
“明天就好了。”
明玉珠已经开了药酒的瓶塞,倒了一些在手上“那可不一定,若是严重了,碰你一下你都疼,还是早些化开淤血的好。”
顾飞扬被她按在凳子上,靠着火炉浑身暖烘烘的。
明玉珠搓热的手心贴在他的腰上,他一个激灵,有些想躲。
随即又痒的想笑。
明玉珠看他一眼,暗中一个使力,他立时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禹城郡主心情大好“现在知道疼了,老实点,一会就好。”
“哦……”
他老老实实的坐了,可不知为何,精神愈发集中向身后的人。
炉火中炭火哔啵炸响,烘的房中暖烘烘一片炙热。
那双媃夷还带着薄茧,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
时而点涂,时而拍打,更多时候则以掌心包裹着药酒按敷在他身上。
隔着一层紧致的皮肉,似乎能清晰感受到血肉的颤动。
明玉珠不无羡慕道“我就算天天习武,也难练出这一身好肉。”
后者颇有几分小得意“也就还行吧,其实郡主你现在就挺好,身手敏捷,爆发力和速度又快,我就望尘莫及了。”
“会夸人了!难得!”在他身上拍了一把,明玉珠道“好了,把衣裳穿上吧,别着凉。”
话音落,纤腰被他勾着,将人抱在腿上,整个人便贴了上去。
赶紧挡住这张蹭过来的‘狼头’“还亲!”
“我想亲……”世子殿下委屈上了,眼巴巴的看着她,甚至还孩子一样扁着嘴。
明玉珠哭笑不得,敷衍般亲了他一口,后者立马心满意足起来。
“郡主,你摸摸,我这肉!”
言罢抓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比腰上更结实!”
“确实……”明玉珠爱不释手的拍了拍,又捏了捏。
世子殿下只觉得小腹起了一层邪火,连忙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
对于坐在他腿上的明玉珠来说,岂会不知这代表什么。
她先是微有些怔愣,随即苦笑道“这可怎么办啊,还没成亲呢。”
顾飞扬立刻反对“你说了,没成亲也能洞房!”
身边炭火烧的炽烈,使这房中不仅不冷,甚至还有几分灼热。
少年人的眼底好似也有一团炽烈的火在燃烧,烧的他喉咙干涩,浑身燥热。
不安的将人抱紧,少年郎笨拙且迫切的需要得到她的安抚。
明玉珠也不禁有些情难自禁,勾着他的脖子,刚抬首触碰了他的唇瓣,就听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两人一个激灵!
“好冷好冷!”美丽搓着手进来,一边跺脚一边关上房门“殿下?郡主?你们不冷吗?”
顾飞扬“……”
明玉珠失笑“还好……原本有点热,你一进来,就冷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刚才是不是把门开的太大了?郡主?你在给殿下疗伤?”
明玉珠坐在顾飞扬的腿上,一手勾着人家的脖子,一手贴着的胸肌,坦然自如道“嗯,是啊,你看出来了?”
顾飞扬“……”
“这种事怎么能劳烦郡主,殿下也真是,早说,奴婢来就行了啊!”
明玉珠有点不敢去看顾飞扬的脸色,世子殿下已经憋的想打人了啊!
赶紧拍拍他,放自己下来。
美丽又道“殿下哪里伤着了?要不要奴婢帮忙看看?”
顾飞扬沉着脸穿衣“不用,已经好了,郡主妙手回春。”
美丽双眸一亮“这么厉害!”
明玉珠得意点头,顺便展示了一下她那双手“没错!”
男人默默咬紧牙关,闷声说道“我走了!郡主早点休息!”
“好,你也睡个好觉!”
待世子走后,美丽一脸纳闷的看向明玉珠“你们吵架了吗?怎么殿下看上去不太高兴?”
“没吵架!”明玉珠道“我,还坐他腿上呢,像吵架?”
美丽大惊“你,坐殿下腿上?!”
明玉珠……
这很难发现吗?
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禹城世子和柳家大姑娘大婚。
窸窸窣窣下了两天的小雪,在初六这日放晴。
天朗气清,十里红妆。
汉白书院的一众学子都骑在马上簇拥着新郎官去柳府接新娘,一路锣鼓喧天,吵吵嚷嚷,倒是热闹的众人皆知。
明泽本不会骑马,为此还特地受了顾飞扬两天的特别训练,最后找了匹最乖顺的马儿当成亲这日之用。
明泽在京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更有许多人不知这禹城世子高矮胖瘦,年龄几何,今日就着这热闹的气氛一看,呵!这禹城世子竟也是一表人才!
可新郎官有点紧张,随行的同窗一路都在打趣他“你放松些,小心从马上摔下来!”
他又咕嘟咽了口唾沫,依言放松了身子,可没一会有紧张的挺直。
好在柳府离的不远,到柳府后,众人便吵嚷着下马进门。
柳府的亲眷小辈则堵在门口要彩头,闹闹哄哄的,不亦乐乎。
“彩,彩头?”明泽连忙要回去找小厮拿准备好的红封,却被同窗七手八脚的拦住。
“他要你就给啊!没你这样的新郎官!”
“就是!咱是来接新娘子的!名正言顺进这个门!”
“羡安!把你鞭子抽出来!”
顾飞扬也是第一次接亲,正一旁傻呵呵的看热闹幻想自己成亲时的热闹场面呢,听到有人叫他,还真就二话不说把鞭子抽出来了。
柳家小辈们一看这小霸王抽鞭子了,登时吓的齐齐后退。
李乔赶忙按住顾飞扬,一顿挤眉弄眼。
他这才明白,虚张声势道“没有彩头!只有鞭子!”
“今日就算吃你的鞭子,你不给彩头也休想进门娶我们大姐!”
小辈们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个跃跃欲试,竟还要和他切磋。
顾飞扬正要再咋呼几下,就感觉身后有人对着他猛的一推!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一帮同窗们推挤着,顺着那破开的人缝挤进了柳家的大门。
众人吵嚷着,得意大笑,说“我们这不进来了吗!快叫新娘子来见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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