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婶子见人家小两口子想单独相处,也不做那个碍事之人,缩回头关上门继续睡了。
大概灶头还有余火,不大的厨房内仍然很暖和,麻敏儿展开缩住的肩膀,“哇,好暖和,夏臻,暖不暖和?”双眼俏皮的看向他。
“嗯。”夏臻双眼一直笑意盈盈,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得到他的认可,麻敏儿得意的转了一圈,“夏公子,坐啊,我来弄小炉子,很快的。”说完走到小炉跟前,拔了封火门,炉门有空气进入,炭火慢慢的窜上来,她赶紧把放了白开水的铜锅放到上面,又迅速把火锅底料、骨头等放到铜锅内,小身板不停的在灶台、放食材的架子前转来转去,忙得不亦乐呼。
夏臻坐在小凳上,一手托下巴,一只手拄在小桌边上,目光随着小媳妇转来转去,剑眉星目没有了白天的凛冽,刮干净的胡茬皮在油灯下显得有些青,大长腿一只蜷曲,一只伸展着,像只休息的狮子,显得慵懒、温驯,偶尔发亮的双眼又暗暗潜藏着危险的气息,透出令人不可捉摸的魅力。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麻敏儿抬着,从冰块里拿着一块羊肉,朝他明媚一笑,“切好它,我们就可以围炉夜话了。”
夏臻双眼晶亮的回应了一下。
麻敏儿动手切羊肉,边切边问,“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听你爹说的。”
“你居然到过小旺村?”麻敏儿惊道:“我就说嘛,这个地方你还没有来过,不应当知道我在这里才是。”
夏臻换了一只手托下巴,“这小地方似乎不错。”
麻敏儿随着他的目光看了圈厨房,“不知为何,我喜欢地方小,总觉得地方小才有人气。”
夏臻挑眉。
“嘻嘻……”麻敏儿继续切肉,“你呢,喜欢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在那里我就喜欢那里。”
“……”麻敏儿抬头龇牙一笑,“甜言蜜语。”
边说边把弄好的各式生菜、生肉盘子朝小桌子上放,夏臻伸手帮忙,没一会,小桌子上就摆满了,又把小火炉朝桌边挪了挪。
“臻哥,开吃啦!”麻敏儿拿起筷子满面笑容。
夏臻的嘴角一直上扬,今天晚上,他可见识到小媳妇的厉害了,每叫自己一次,就换个称呼,他期待接下来叫自己什么。
“天气很冷,赶紧趁热吃。”麻敏儿夹了肉片在汤里烫,不一会儿就夹出来,蘸了香茹酱送到夏臻的小碗里,“吃啊,夏小兔。”
“噗……”夏臻喝了口热汤,被‘期待’的下一个称呼吓到了。
“怎么啦?夏臻?”麻敏儿吓得连忙站到他身后,拍他后背,紧张极了。
“你……你……”夏臻把口中的余汤喝到肚里,“你刚才叫我什么?”
“开……开个玩笑嘛?”麻敏儿心虚的不敢大声讲话。
“叫别的,不许叫这个。”
“哦,那你喜欢听什么?”
“除了这个都喜欢。”
“狗屎你也喜欢?”
夏臻伸手就拍小媳妇的头,“别捣乱,还让不让你夫君好好吃口热的了?”
麻敏儿做了个鬼脸,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未来夫君大人,不打扰你了,赶紧吃吧。”
夏臻低头吃了小媳妇夹过来了菜,他真是饿了,筷子动起来后,几乎都没有停过,吃到中间,小媳妇筷子上的菜不放到碗里了,真接放到他嘴里。
“烫不烫?小心点!”麻敏儿边问边小心的吹了一下。
“嗯,还行。”满嘴是菜的夏臻抽空回了一句。
油灯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温馨而平淡。
单婶到底不放心,到厨房门口刚想敲门又没敢敲,悄悄从门缝里看了看,居然看到小两口相互喂菜,拍拍心口赶紧回头,快速回到自己的卧室。
单老叔问:“怎么这么快?”
“到门口就回来了。”
“贵人真不要帮忙?”单老叔问。
单婶摇头笑笑,“小东家跟小将军好着呢,两个人吃得欢着呢。”
“那就好。”单老叔说:“省得外面谣言说小将军不要小东家了,这下好了,小将军一回来就找小东家,谣言不攻自破了。”
单婶松口气,钻到被窝里,“唉,不要说外面的谣言,就说这世道,男人啊一旦有权有势了,总要抛弃糟糠妻子。”
单老叔笑道:“人家小将军本身就是有权有势之人,啥场面没见过,不就是京城嘛,那美女还能有小东家好看,我看不见得。”
单婶被自家男人说得愣了一下,“那倒是,咱们小东家真是越长越水灵,这世上超过她好看的还真没几个。”
“那就是,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知道了。”
平定大营,田先生终于接到小将军进城的消息,高兴的嘴合不拢,“老夫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随从问:“先生,小将军回来,你不去迎接咋还睡觉呢?”
田先生失笑,“今天晚上,你是不要想见到小将军了。”
“哦,我知道了,小将军回府了,那你不去吗?”
田先生大笑,“哈哈,小路啊,小将军也不会回府。”
“啊……”随从惊讶:“都已经进城门了,既不来大营,又不回府,小将军能去那里?难道跟章将军一样去青楼了?”
田先生伸手就拍了小随从一记,“休要胡说。”
“田先生,你不能怪我胡说,那个伶人经常来打听章将军,我以为他们会去青楼。”小随从委屈的说。
“走罗,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准备洗漱水,老夫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上一大觉了。”
将军府里,老将军夏仕雍也在等大小孙子,明明听说进城了,可就是半天见不到人,一直到子夜,他忍不住的问:“小将军怎么还不回来?”
“回……回老将军,小将军他……”
“难道去大营了?”
“没有!”
夏仕雍奇怪的问:“那去那里?”
“在……在麻……家小院。”
“……”老将军气得瞪眼,“这臭小子,不回来也不带封信,害得我在这里等半天。”真是又气又好笑:“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叹口气,老将军只好回房休息,老夫人虽躺在床上,听到老头子回来,连忙竖起头,“子安回来了?”
“没!”
“不是说进城门了吗?”夏老夫人感到奇怪。
“这臭小子找他未来媳妇去了。”
“……”夏老夫人也被老头子说愣了一下,笑道:“这孩子……”
“睡吧!”老将军摇头笑笑,“大家都在等他,他到好,居然……还真是年轻啊!”
夏老夫人睡不着,索性坐起来,“老爷,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过年了,子安也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回府城去过年?”
“嗯,肯定要回去,不为了别的,就涛儿离家十年,咱们也得回去。”
夏老夫人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开始收拾,准备回府城。”
麻敏儿没吃多少,准备的菜都下夏臻肚子里了,“怎么样饱了没有,要不要我再弄些菜?”
夏臻摇摇头,吃饱喝足,脸色红润,饕餮满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好像又回到了大少年的样子,简单、直率。
“我都不想动了,就想在这里睡。”
“外面好冷,我也不想动。”麻敏儿笑笑。
“那怎么办,现在怕是子夜吧,还有小半夜呢?”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麻敏儿站起来,走到灶堂后面,指着稻草杆说道:“铺在灶膛前,盖着你的大氅,怎么样?”
“跟行军打仗时一样?”
“对,有趣吗?”
夏臻笑着点头,“太有趣了。”
说干就干,两人把堆着的稻草杆全铺了,铺了厚厚的几层,又在灶膛内放了大木柴,让灶膛内的火旺起来,大铁锅里放了水,灶膛热气,水蒸气,让整个小厨房快速温暖起来,又把两个小炉放在边上,整个灶膛后面暖得的跟烧了坑一样。躺在上面,两个人一起傻了一会儿,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第二日天色麻麻亮时,单婶就去厨房准备早饭,结果开了门发现,小东家和小将军相互抱着睡得正香,吃过头就出门厨房,顺手把门轻轻关上了。
“咋了?”单老叔问。
“他爹呀,你说富贵人有时是不是富贵日子过腻了,要体验一下我们穷人过的日子呀?”
“他娘,你说的啥意思啊?”
“小东家和小将军两人在灶膛后睡着呢。”单婶笑道。
“灶……灶膛?”
“嗯。”单婶说:“小时候家里穷,冬天天冷,为了暖和,兄弟姐妹们会抢睡在灶膛后,没想到小东家和小将军也睡在这后面。”
单老叔笑笑:“我估摸着他们太累了,懒得动了。”
“那也不能,估摸是好奇。”
“那早饭咋办?”
“我到大街上去买。”单婶说到这里,连忙道:“我得赶紧了,三郎要上学院呢。”说完进屋拿了两贯铜钱,“我去买早饭了,你让小单去叫三郎起床,还有让大山把三郎上学的马车备好。”
“行,我知道了。”
章年美是个吃货,早上一起来,就到厨房找吃的,结果被人拦住了,“章将军,今天的早饭在厢房里。”
“为啥不在厨房里内,多暖和。”章年美搓着手哈着气,这鬼太气实在太冷了。
单老叔只能笑笑,说得模棱两可:“小东家和小将军还没有起来,还请章将军先去吃吧,吃口热腾的,暖和。”
“哦!”只要有的吃,章年美也不管厨房为何不开门了。
冬天冷,麻三郎知道二姐有赖床的习惯,直到上马车也没见到她,也不觉得奇怪,还体贴的不闹不问,和家里的小厮长随一起上学院了。
章年美等人早饭吃好了,他们不敢磨叽,从京城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直接问收拾桌子的单小单:“我老妹呢?”
“在厨房里。”
“是不是做好吃的?”
单小单摇头,“不是。”
“哦,那做什么?”
“我不知道。”
单年美说道,“既然老妹在厨房,那小将军呢?”
“也在厨房!”
“哦!”章年美抬脚就去厨房,却发现门还是关着的,“不是说老妹在厨房吗?”
“是啊,章将军!”
“那门……”
章年美的话还没有说完,厨房门开了,夏臻和麻敏儿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有稻草印,明眼都能懂发生什么了。
“将……”单年美这才明白那老头说话的意思,合着这小两口子居然就睡在厨房里,还真有意思,这偷……不敢乱想了。
夏臻打断他的话,“赶紧去安排大军进城。”
“是,将军。”一听到正事,章年美马上收起散漫的神情,闲杂等事也不问了。
夏臻转头:“祖父怕是等急了,我先回去了。”
“嗯。”麻敏儿点点头,帮他把大氅理了理,“不要忘了吃早饭。”
夏臻问:“这几天你都会在这里吗?”
“都在。”
“好,那我晚上来。”
麻敏儿笑笑,“太累了就不要来了。”
“不累。”夏臻眯眯笑了一眼,“我回去了,外面冷,不要送了。”说完,抚了抚她的手,转身走了。
大街上,夏臻的马飞驰向将军府而去,人们认出了他,有人惊叫:“看,小将军,他回来啦!”
“是啊,我看到了,是小将军!”
“老天啊,听说他有从龙之功,怕是加官进爵了。”
“那肯定的。”
……
随着小将军的回来,无聊的人们又有了新的八卦,人群中,一对衣裳破旧的母女,那年轻的手中抱了个孩子,灰头土脸,朝奔马跑过的方向看过去。
“儿啊,别看了,走吧,”
“娘,我不服啊,不服。”
“不服,那又能怎么样?”中年妇人一脸苦菜色,“咱们还是悄悄找你姨母要些银子,租个房子安顿下来,养活你手中的孩子。”
“娘,我不想养。”
“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骨肉。”
“可他的父亲是个……”
中年妇人连忙捂住年轻娘子的嘴,“别说了,赶紧跟娘绕到后面小胡同里,咱们去找你姨娘,问她要些银子把日子过下去。”
年轻娘子两眼木木,仿佛一切都没有了生机,抱着孩子,任由中年女人拉着朝前走。
夏仕雍终于在早饭桌上等到了大孙子,抬眼:“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夏臻难为情的笑笑,给祖父母、父母行礼,“让你们久等了。”
“还知道久等,你这臭小子,跟你爹一个德性,有了媳……”夏仕雍被老伴拉了一下,噎了嘴中的话,“早饭有没有吃?”
“还没有,特意赶回来和祖父一起吃。”
“臭小子,好的没学,油嘴滑舌倒是学会了。”
夏老夫人喜欢现在的大孙子,不管什么话都回应一句,那怕是油嘴滑舌她也喜欢听,伸手拉他:“赶紧坐,今天早上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祖母真好!”
“祖母不好,谁好,老头子,别说话了,赶紧让大孙子吃饭。”夏老夫人乐得亲自为孙子盛饭添菜。
夏则涛一直等到儿子吃了一碗连子粥后,才开口:“京里情况怎么样?”
“还行。”夏臻说道:“不过我们的兵只有五万了!”
“损了这么多?”夏则涛说:“信中你没有提过呀!”
“父亲,去时带了十二万,争位损失了近三万兵力。”
“那有四万呢?”
“元泰帝说京里兵力少,被他留下了。”
夏仕雍道:“也罢,留就留下吧,以后我们再征就是。”
“祖父,今年刚好水涝,我想利用这个机会招收兵力。”夏臻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祖父,这次招兵,我想用募兵制。”
“募兵制?”夏仕雍问,“何意?”
夏臻回道:“祖父,我们现在的兵制是府兵制,有些强制意味,但募兵制完全是用钱雇佣兵力,壮丁想不想当兵,我们不强迫,随他们意。”
“这……”
夏臻道:“祖父,元泰帝把大北方五个州府都给了我,只要我鼓励生产,加强商贸,用不了多久,库里就会有银子,有银子就能养活军队。”
“子安啊,这谈何容易。”夏仕雍道:“先不要说这些了,光北方的游牧民族就够我们操心的了,那还有……”
“祖父,天灾对谁都一样,不仅我们大魏朝这样,北方突厥、蒙、辽都一样,而且我听说,辽部好像有吞并突厥的迹像,至少这两年我们有休生养息的可能,我们利用这两三年的功夫,把农、商搞上去。”
夏仕雍看着说得轻飘飘的大孙子,他一个莽壮的打仗汉子,居然说搞农商,能行吗?
夏老夫人不管大孙子什么鸿鹄之志,笑道:“子安,快过年了,咱们收拾一下回府城。”
夏臻点点头,“好,听祖母的。”
“我的好大孙子。”夏老夫人高兴的笑得眼不见缝。
夏则涛也欣慰的笑笑,低头吃早饭。
整个饭桌上,只有赵素欣跟大家格格不入,儿子冷淡淡的跟她打个招呼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话,她感觉在夏家就是个外人,口中的饭如同嚼蜡。
一顿早饭在基本和谐中吃完了,一家人移到小厢房消食,人还没有落坐,赵素欣就说道:“我有些头晕,就先回房了。”
夏则涛眉头微皱,不过没有说话。
夏老夫人早就看着她碍眼了,挥挥手,“身体不好,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身……体不好?赵素欣踉了一下差点跌倒,“母……母亲……”
“来人,把夫人送回房。”
“是,老夫人!”
两个大丫头上前,伸手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赵素欣双眼殷殷看向夫君,可惜他的双眼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有看她。
赵素欣伤心欲绝,一扭身回房了。
夏老夫人最见不得她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大孙子回来,本来热热闹闹的被她整的……她暗暗拍拍心口,我不气,我不气,咧嘴朝大孙子笑道:“子安啊,皇上咋现在才让你回来?”
“一方面想我军队,另一方为曾经夸下的海口后悔吧。”
“海口?你指异性王之事?”
“嗯。”
夏仕雍问,“那是如何解决的,难道是刚到京里的风江逸?”
夏臻摇头:“我自己解决的。”
“你……”夏仕雍与夏则涛齐齐惊讶。
“嗯。”夏臻说,“皇上不让我回来,我急得如困斗的狮子,就差跑到皇上跟前指着他鼻子……”
以大孙子的爆燥脾气,夏仕雍相信这话,“那你是如何忍住的?”
“背论语……”
“背……”夏仕雍噎噎唾沫,啥话也不说了。
“我在二娘家,曾听麻大郎与麻三郎讨论过‘半部论语治天下的故事。’”
“半部论语治天下?”
夏臻点头:“嗯,这兄弟俩向二娘问了很多问题,其中有关于如何面对上位者的猜忌。”
“如何面对?”夏仕雍父子也好奇。
夏臻回道:“二娘说过,躲避,装孙子,都不如失德、贪婪让上位者放心。”
“什么?失德、贪婪?”夏仕雍大惊。
“是,祖父。”
夏仕雍恍然:“这么说,你在京城荒唐行事,抢各世家铺子钱财发军饷之事是有意有之?”
“是,祖父。”
夏仕雍严肃的站起来,不停的在房间内踱步,“老天啊,我终于知道这一辈子为何没能让先皇放心了,怪不得我无论怎样示弱,先皇始终不放心,而你在京里荒唐行事,居然让新皇夸下海口封异性王,原来……原来……!”真是感慨万千。
夏臻道:“祖父,等我们回到府城,新皇封我为异性郡王的圣旨怕也到了。”
“好好好,我们夏家终于在你手里进了一大步。”
夏则涛跟着感慨:“臻儿命好,遇到了个好媳妇!”
呃……
大家都看向夏则涛,只见他双手捂脸,“我……”
“父亲——”
夏则涛立起身,“臻儿,年后,为父去凉、青两州镇守。”
“父亲……儿也会去。”
“臻儿?你不信为父能力?”夏则涛一脸苦色。
夏臻笑道:“不,父亲,我去跟你镇守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
“我要去发展西边三府。”
听到孙子的长远谋略,夏仕雍欣慰极了,“好好,带上麻家二娘,让他照顾你,顺便捋捋你的爆脾气。”
儿子能跟自己一起,刚刚还感到孤独的夏则涛高兴极了,伸手就拍儿子的肩膀,“好儿子,跟二娘多生几个儿子,不要跟你爹一样,封地多了,找个镇守的人都没有,都要自己亲自上。”
“呃……”夏臻被老爹感性的话说得蒙圈。
“哈哈……”夏仕雍被儿子说得大笑。
赵素欣被丫头婆子送到房间,一个人哀哀怜怜的坐着,多愁善感,刚养起的二两肉,因为夫君的冷落又不见了,不知要怎么办的她,顺手又要去拿木鱼,被丫头双莲制止了,“哎哟喂,我的夫人,你拿这东西干嘛,你……”
被丫头尖叫惊醒的赵素欣看向木鱼,倏一下松了手,“我……我不是有意的。”
“夫人,你怎么啦,前一段时间还高高兴兴好好的呢,咋这段时间又跟……”死了男人似的,可惜双莲没敢说出来了。
“则宁他不理我。”
双莲看了眼一天到晚戚戚哀哀的夫人,不要说别人,就连她也不想跟她多呆在一起,身上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让人犯怵。
“双莲,你怎么也不说话,也不想理我?”
“夫……人,你还是找点书看看吧,这样能消磨时间。”双莲硬着头皮道。
赵素欣一脸忧伤:“则宁都不理我了,我看书还有什么意思?”
“夫……夫人,那你就打扮的好看点,讨将军喜欢,不就得了。”
“那是妾室做的事,我一个正室夫人怎么可以自降身价做这种事。”
“可我们将军府,上至老将军,下到小将军,都没有妾啊!”
赵素欣双眼迷朦的看向双莲,“难道则宁想娶妾?”
哎呀娘呀,双莲气得想爆走,压下性子,“夫人,刚才见你没吃多少,我帮你弄点吃的。”
赵素欣无精打彩,好像没有听到丫头的话。
双莲也不管了,出去了,刚走到门口,门口有小丫头禀事:“双莲姐,后门口有人找夫人了。”
双莲皱眉:“夫人的亲戚都在京里,那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那三人就说自己就是从京城来的。”
“这样啊,我去看看。”双莲心里有些纳闷,正门不走,找到后门,会是谁啊,她是夫人的贴身丫头,从小一直跟到现在,京里的人应当都认识。
听说老爷他们在京里连六品小官都丢了,好像败落了,难道是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等双莲见到三人时,即便凌夫人母子如叫花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凌……”
“嘘!”凌夫人连忙制止双莲。
双莲皱眉:“你们这是……”
“我男人被那个判将杀了!”
双莲同情的看看她们,“她手中的孩子是……”
凌夫人没吭声了,双莲明白了,这孩子是那个判将的,“那人可是将军府的对头,你们怕是进不了府。”
“我知道,我知道,双莲,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让姐姐给些银子就行。”凌夫人苦苦哀求。
“这……”
凌夫人哭着说道:“你去问问姐姐,请她看在如雅伺候她多年的份上给我们些银子过活吧!”
“那你你们等等,我去问问。”
“多谢双莲,多谢……”
双莲原本不想把事情告诉夫人的,可看她整天哀哀戚戚,心道,也许看到更可怜的人,她能晓得自己过得日子是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