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短短数月,寻南刃也已经走过了星辉大陆数国。在他眼里不管有墙没墙,只要许多人聚居在一起那就是一座城。可是看到眼前的泽都他对于“城池”有了新的概念。
城墙当然是为了守城之便,泽都的这一周城墙真真是吧泽都护的严密周全。或许敌人看到这样的城墙已经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吧?
寻南刃的想法无法佐证,泽都建成数百年来从来也没有遇上过任何战事。当年立国之初确实是为了守城而建造的城墙,如今已经成为泽国强盛的一个象征。
泽都的城门盘查并不严格,因为那会让本来就拥挤的城门变得阻塞。在泽都守城门也是需要许久磨炼才能胜任的差使,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即便是混在人群中间守城军士也能一眼发现。这其中的门道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言明。
北冥轩出门日久,身上穿的早已不是身为泽国御王的华美服饰。可即便身着布衣,守城军士中的一位小将依旧可以认出他,并且私下向他行礼。他不会声张,因为泽国御王北冥轩出现在泽都城门口,真的会让城门瘫痪。
既然守城的都能够认出御王殿下,王府里的主子仆人更是早早得到消息等在门口迎接。寻南刃远远看见北冥轩的两位夫人,那可真叫一个娇俏可人。
寻南刃在王府里受到了最大的礼遇,他倒是觉得住的颇为顺心。回来泽都北冥轩就整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奔忙,好在他指派了韩如林接待第一次到泽都的寻南刃。
韩如林也是前几日刚会泽都,仙城之事已经稳定,朝廷也派出官员协助孟平乐,韩如林索性就回到泽都。这位在泽都出生长大的泽国贵族,也算是泽都里吃喝玩乐的行家。
这几日翠微阁新来了一位兰儿姑娘,那姑娘不仅模样标致而且吟诗作吹箫弄弦无一不精,听说兰儿的祖上可是世家大族呢。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反正韩如林是被这个兰儿迷住了,有事儿没事儿就带着寻南刃到翠微阁去,企图能够看见兰儿一眼。
他们俩虽然没能让兰儿作陪,可翠微阁的姑娘个顶个的都是人间绝色,而且泽都的姑娘花样繁多,玩了寻南刃也是乐不思蜀。不过今天寻南刃在翠微阁见到一个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吃惊。
眼瞅着嵊州城里的那个总捕大人烂醉如泥被一个姑娘扶到自己房里去了。徐封徐大总捕不是向来刚正不阿严于律己的嘛?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最关键的是,他这是调任泽都了?
寻南刃目不转睛看着,韩如林当然注意到了,“怎么看上那个姑娘了?还是认识那人?”
“嗯,认识,他是我们嵊州的总捕。”
“哦……对,他的确不在泽都任职。不过他也挺可怜的。”
“怎么了?”寻南刃忽然一手抓住韩如林的肩膀,表情有些严肃。徐封他怎么会可怜?听说他家在泽都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儿?
韩如林看了一眼作陪的几位美人,“你们都下去吧。”徐封的事儿可不是敢随便跟人说的。
韩如林亲自把房门关紧,这才神秘兮兮的坐在寻囡茹面前。
“我是看在你和殿下他关系匪浅的份上才会跟你说,你可别出去随便乱说。徐封他爹徐阁老前些日子死了。”
寻南刃心情放松一些,“哦,怪不得他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嘁!”韩如林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就好了,徐封不是徐阁老亲生的孩子。”
“啊?他不是家中长子嘛?”
“谁知道呢,听说当年的那个徐夫人被强盗掳去了许久,徐大人是那些强盗的孽种。这都是徐大人后来的那位夫人,徐家现在的老夫人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让她的儿子上位那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位填房夫人生的二少爷继承了徐家全副家业,徐封他什么都没得到。听说徐封还有个同胞妹妹,因为徐封这事儿夫家要和她和离,或许徐封他真的是他们说的孽种吧。”
韩如林见惯了泽都大族后院里的明争暗斗,他家老父亲的后院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对此他倒是只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话说说打发时间。
寻南刃却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把酒盅重重放在桌上,“不行,我去问问他!”
韩如林连忙一把把人拉住,“你去问什么?那么很熟吗?”
“我!”好像的确不怎么熟,“我去问问他还回不回我们嵊州当总捕。”
韩如林强行把寻南刃按回去坐着,“这有什么好问的?朝廷又没有免他的职,这阵儿伤心的劲头过了肯定就回去了呗。”
两人叫来美人儿,继续吃喝玩闹。韩如林以为自己把寻南刃劝下了也就没有在意。那天韩如林如往常一样回韩府,寻南刃却没有回北冥轩的王府而是头一次在烟花之地留宿。
他一大早守在翠微阁门口等着徐封,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对这事儿这么上心。他年幼的时候徐封已经是嵊州的一个小捕快了,这两年他才凭着自己的本事做了总捕。寻老爷还曾夸赞过徐封不靠家族荫蔽,对于他可是颇为赞赏。
这些年嵊州的郡守大人换了几任,徐封却还是那个总捕,在嵊州百姓眼里这位总捕大人才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虽然寻南刃有事儿没事儿会给徐总捕制造一点小麻烦,虽然徐总捕之前坑了自己,可是寻南刃还是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等啊等啊,等啊等,过了巳时徐封才从里面摇摇晃晃的出来。只是下一个台阶,这位嵊州城威风凛凛的徐大人就险些摔跤。寻南刃赶忙上前把人扶住。
徐封艰难的把头转向寻南刃这边,他像是垂垂老去的老者一样动作一点都不灵便。看见寻南刃他笑了笑,“是你啊?你怎么跑来泽都了?”
寻南刃把徐封架在自己肩膀上,承担了他身体的重量,“听说泽都好玩,来玩的呗。你怎么在这儿?”
“我?”徐封苦笑着,随着寻南刃的步子往前走。
走了许久,他大约是歇过气儿来了,才说“我也是这里的过客。”
“你是要回嵊州了?”
徐封又抬头看着寻南刃,这次他的眼里多出了一点神采。是啊,他还有嵊州的官职在身,何必留在泽都遭人白眼呢?
“嗯,办完事儿就回去。”
“办什么事儿?用我帮忙不?”
“你?”徐封推开寻南刃,就那么上下左右的看他,寻南刃都看的出来徐封在想什么。他在想,嵊州城里惹事生非的小屁孩儿能帮上什么忙?“算了吧,家事,我自己能处理。”
好吧,看来他家里的确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发生,寻南刃也不好追问。徐封说理这里不远有一处天然的温泉很不错,要请寻南刃去泡泡,于是两个嵊州的老熟人就去泡温泉去了。
或许徐封太累了,他在里面睡了好大一觉,等他醒转过来两人这才出来。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又是夜里。
泽都的夜晚依旧是灯光辉煌人声嘈杂,徐封站在门口有些恍惚了,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分清白天黑夜。
徐封问身边的寻南刃,“今晚你住哪里?没留意带你在里面这么久。”在徐封的印象里寻南刃还是嵊州那个需要自己看顾的半大孩子。
“不知道,进城逛逛就碰见你了,你得管我。”寻南刃这是打算赖上徐封了,不管韩如林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待在徐封身边自然更容易知道不是?那些事情如果是真的,还真是不大好开口询问。
徐封又笑了,他这些天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能笑了,遇见这个臭小子自己倒是总能笑出来。“行行行,今晚你就住我家去,我徐封再怎么落魄,在泽都招待你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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