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过去,又见到这颗头颅只是紧闭着眼睛,仿佛我之前见到的只是错觉一般。
我仔细打量着对方,这颗头颅画着妆,卷曲的粉色的长发也分成两个马尾扎着,一边是一只小兔子的发圈,另一边则是蝴蝶结,发量很惊人,两束头发也没有失去光泽,如果忽略掉空荡荡的头部以下就会认为她是个活人。
见到她之后,我的记忆也开始复苏,我想起了一切。
我之前上了二楼,二楼里面都是通道,还有各个房间,在房间里面则装着些充满恶意的触手,消灭触手之后,在房间的平台上面就会多出一部分少女的肢体。
我把这些肢体都用立方体的空气墙包裹着漂浮在空中带走,一路收集,背后的肢体也就越多,然后就找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打开房间之后,里面并没有什么怪物,只是在房间中间的平台上面有着一个少女的头颅,在看见她的同时,周围的景色也就不断地变化着,我又退回到了一扇房门之前,打开门就看见“金”朝我刺出的拳头,而我也彻底忘记了见到头颅的事情。
等见到了“伊尔迷”他们,连那些被分尸的肢体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有隐隐约约的阴影在提醒我些许不同。
想起了这一切之后,我看着头颅的表情就立马变了,这绝对是个危险的家伙。
会是安妮吗?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一具尸体?
我相信就算“念”再怎么神奇,也没有办法让一个死人继续像是活人一般活动的。
也不对,“咒灵”可以,但也没从五条悟那里听说“咒灵”会把自己分尸的事情,我想再吓人的鬼,应该也就顶多当着人的面挖挖自己的眼睛之类的吧,不会把自己分得这么彻底。
活人的事情我都搞不懂,对“咒灵”就更加是一知半解了。
总之我先用立方体空气墙把这个头颅给罩起来,在这个立方体空气墙里面,如果她想要发动什么攻击的话,也没有办法穿过这个空气墙。
我没管她,先蹲下身子,把机器人齐木空助给捡了起来,这个机器人我在之前的飞艇上见到过,虽然是智能机器人,但实际上也是齐木空助的类似于凭依物一样的存在,他可以把灵魂(意识)放在上面。
我怀疑齐木空助是先找到了通道,但是并没有报告给伊尔迷他们,而是自己先用机器人进入,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到了里面进行探索。
这个智能机器人已经完全没有我之前见到的那副完全就是齐木空助翻版的样子,并不是指它惨遭毁容,而是对方破破烂烂,又毫无生气,不像是齐木空助的样子了,他可从来没有露出这脆弱的表情。
我不太确定齐木空助凭依在其他物件身上的能力到底会不会承受到对方的伤害,毕竟对方在我面前都是一幅从来不会受伤,笑得很恶心,想要比赛不要命的欠揍的样子。
我叫了齐木空助几声,他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我有点担心,以我对齐木空助的了解,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这具身体。
我用“时间回溯”想要修复机器人身上的伤害,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那破破烂烂的痕迹没有复原。
这代表着齐木空助的意识没有离开,之前“free”被绝望病毒支配的时候,我发现守护甜心也是无法被“时间回溯”修复的,为了验证不是绝望病的缘故,我还拿着“酷拉”做了实验,他一直和酷拉皮卡在前线,已经很疲惫了,我用“时间回溯”想要回溯他的疲劳,不过也半点没有用处,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我拿着他们做实验这一点。
我想了想说。“我们来比赛吧。”
机器人的眼皮稍微动了动。
我……
“你再装昏迷的话,就别想着和我比赛了。”
机器人齐木空助就立马坐了起来,完全地表演了什么叫做起尸,“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叫我一声‘欧尼酱’吗?”
齐木空助的人生目标有了新的进步,从一直缠着我比赛,变成了希望我喊着“欧尼酱,一起来比赛嘛。”的断崖式的退步。
“小时候的楠雄也不可爱。”
我觉得之前有一秒钟为他担心的自己简直就是最大的笨蛋。
我不打算理齐木空助了,但在这个时候,齐木空助撕心裂肺地开始咳嗽起来,似乎都能听到他内部的齿轮像是坏死一般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齐木空助捂住嘴巴,然而从他的指尖里面都流出了很多鲜血,这不是真得鲜血,而是我在齐木空助梦境里面看到过得,齐木空助特地做出来的类似于鲜血的能量油血油,没想到他还把这个用在了智能机器人身上。
“被我吓到了吗?”齐木空助对着我笑着说,他一边说嘴角还不断地流出血油,时不时还吐出几块零件的碎片,看着十分可怖。
“受了重伤就没有必要说这些。”
如果真得没事,齐木空助根本不会这么说,反倒会把自己的伤势夸张到数倍,然后向我提些要求。
齐木空助笑了笑,然后就捂住了肚子,明明是机械的身体,但却能在他的灵魂上反应伤势,“嘶,真得好痛啊。”
我问他,“你怎么受伤得?”
在幻境里面,齐木空助应该没有受伤才对,虽然最后的确是被“伊尔迷”扔了颗大头钉。
齐木空助笑着说,“只是一场无聊的比赛我赢了。”
齐木空助和我所想得一样,他发现了通道,但是没有告知伊尔迷和西索,偷偷把自己的机器人扔了过去,然后本体跟着伊尔迷他们回去,然后就搞失踪。
这是他的做法,我也觉得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和伊尔迷他们合作。
齐木空助进来之后就被盯上了,照他说,就是他人格魅力太大,反派各个都想要拉他入伙。
但对方提出了一个赌约,齐木空助没有办法拒绝,于是才会被迫入局。
我觉得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我也想看看楠雄会不会选择我呢。”齐木空助十分欠揍得说,“而且对方伤得比我还重。”
听到齐木空助这么说,我不想再追问了,还想揍他,但我用念力抬起头,齐木空助就掉了一地的零件,感觉快散架了,没办法只能先放过他了。
不过按照齐木空助的说法,现在暂时不用担心这个头颅会搞事。
齐木空助休息了片刻,我不知道他修复是靠什么,只是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就从虚空里面拿出一个工具箱,然后把自己的腹腔打开。
他是那种很有情怀又固执的家伙,机器人里面的电线还有主要的芯片电源之类的都是按照人体的结构排列的,也做得很像是器官,乍一看还有点恐怖。
里面的电线已经乱七八糟,还闪着点火光,一些零件已经损坏,心脏的位置也碎了半颗,正常的机器人应该已经不会运转了吧,但这个智能机器人也许是加了齐木空助的灵魂,或者原本他设计出来的就是那种毁掉半个还能行动的类型,所以尚且还能活动。
齐木空助很麻利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他曾经做过千百回一般,等身体修复得差不多了,齐木空助看着也好多了。
我不太清楚这是不是齐木空助做出得另一表象,诸如我的身体差不多了,所以灵魂也修复得差不多了,我想要询问他的状态。
齐木空助就先说道,“超高校级的绝望,江之岛盾子。”
我一愣,顺着齐木空助的视线就看向了那个头颅。
超高校级的绝望?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怎么会被分尸
我知道齐木空助只是想要转移注意力,所以即使满肚子疑问,我也先问,“你的身体……”
我真得不太擅长对别人表达关心,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倒是齐木空助看着也颇为意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先询问他的事情,他也很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什么大碍。”
然后因为没有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齐木空助就挑了挑眉,“你在关心我吗?”
“没有,”我很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然后立马就询问了我之前的问题。
齐木空助也很奇怪得并没有拿着这件事不放,先给我解释了起来。
齐木空助摇了摇说,“她只是被包装成为了江之岛盾子。”
齐木空助就叙述起来。
在“speak”聊天室里面,大家也都很少讨论超高校级的绝望,我只是在询问的时候,听过天野雪辉说过,超高校级的绝望叫做江之岛盾子。
关于她的其他事情,我其实也处于一无所知的阶段,不过老实说,我之前还真得没想着要了解过就是了。
齐木空助展示给的梦境被亿点点美化过,也就根本没有出现过江之岛盾子的身影,齐木空助叙述得时候也不是从这个角度开始的。
齐木空助到了那个世界之后,一开始是加入到“绝望”的阵营的,他那个世界经过了无数的世界都没有什么结果,本身就已经处于失智的状态,甚至想要利用“时间机器”去改变历史,从主世界被“掠夺者”啃掉一个枝丫前面开始改变。
如果不是到了这个世界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了“刀剑乱舞”的从世界溯行军保护世界的世界观了,我想齐木楠雄可不想成为什么审神者去替齐木空助收拾乱摊子。
总之说回来,几乎半疯的齐木空助到了私立希望之峰学院那个世界之后,一开始是站在“绝望”上面,齐木空助似乎把这段记忆当成了黑历史,老实说我真得挺想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都会成为黑历史的程度,不过齐木空助不打算说,也就一笔带过。
齐木空助凭着一己之力,把整个世界的科研水平都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之后,他顿悟了,嗯,这里多亏了天野雪辉和我妻由乃。
他们两个作为世界基石,的确都承担了绝望和希望,但不是梦境里面一样两个人都互相承担了,而是绝望那部分全部都有我妻由乃承受了,而我妻由乃的爱意就是能让她唯一在绝望之中看到的希望的一点光。
所以,我在齐木空助的梦境里面,齐木空助一向都是只和天野雪辉进行联系,而我妻由乃则一直处于守门的状态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天野雪辉的武力值较弱。
因为天野雪辉利用了两次世界回溯的机会,让齐木空助背叛了“绝望”也就是“掠夺者”,到了“希望”这一方,未来机关的科研水平也获得了长久的进步,可以在“绝望”包裹的眼皮子底下化出一道保护地来。
当时,分离出大部分的力量的“掠夺者”完全是凭着本能做事,或者说被齐木空助气得已经完全没有智商了,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毁灭了,它会不会跟着一起毁灭的想法,在齐木空助背叛之后,就想要完全毁掉未来机关,然后把齐木空助抓出来让他再次回到浑身沾满“绝望”的状态里面来。
这个时候它就选中了江之岛盾子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在未来顶替天野雪辉和我妻由乃成为超高校级的绝望。
江之岛盾子,可以说是绝望的混合体,的确在那个世界里面掀起了绝望的浪潮,席卷了整个世界,也就未来机关还在固守着。
与此同时,世界也岌岌可危,本身它的能量都快被榨干净了,也根本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这个时候“掠夺者”也冷静下来,它并不希望自己随着这个世界而死去,即使大部分的力量分散在了其他的世界里面,不过贪婪也让它无法放弃这里,更别说,它真得很想要得到齐木空助。
所以未来机关有了喘息的机会,然后在一次年级审判之中反杀了江之岛盾子。
年级审判就是类似于自相残杀,然后找凶手的游戏,算是“绝望”和“希望”之间妥协的结果。
我记得天野雪辉说过,江之岛盾子并没有死去。
齐木空助也说到了这里,“她利用我的技术生存在信息里面。”
这原本是齐木空助打算自己的身体撑不住而准备的后备选项,不过他还想当个人,备份过的记忆齐木空助觉得也不算是他了。
齐木空助说,“她不是江之岛盾子本人,虽然打扮得相似,但应该只是她的一段数据流。”
“那个世界太弱了,没有办法像是咒术那个世界传送咒灵到这里。”
“数据流的话,就会更简单一点,只要附在之前的触手上面。”
这是指我之前推开的门放出来的那段触手吧。
“但是相应的容器也很难制造。”齐木空助抿住了嘴,“看上去他们很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齐木空助的话,让我想起了之前和金一起去的那个装满孩子的实验舱一样的地方,在里面可以看到私立希望之峰学院的幻象,然后引导着大家自相残杀。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想要批量制造“黑白熊守护甜心”,现在想想应该是在制造出一个完美的江之岛盾子的容器。
一般来讲,黑白熊的选择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而安妮现在据说已经二十多岁了,因为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以也说不清具体的,本身又是玩催眠的,还有精神科医生的主职,照理说,应该不会被控制才对。
这个头颅看上去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有人长得年轻也很正常,我没见过安妮,很难确定对方的身份。
最好的办法就是触碰对方,然后靠着我的超能力获得对方的记忆。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齐木空助看出了我的想法,“会被污染。”
因为齐木空助这样说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我也放弃了这个想法,总之,先找到金,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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