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肖淡名带着一家子来肖公馆看望老爷子。
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拉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疲倦躺回被窝。
刘总管连忙迎了他们出去。
“名爷,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老爷子的斜对面。那个房间有单独阳台,早上到中午时分都能晒到太阳,干燥又暖和。被褥和枕头都是全新的,全部已经铺好了。日常用品一一配备好在洗手间里头。一会儿你看还缺些什么,老奴立刻着人去办。”
“非常好。”肖淡名温声“你办事,我放心。”
柳青青指着角落的两个大箱子,解释“这是小颖他爸的行李。”
“哎!”刘总管招呼“深浅,你快帮名爷提进去,找两个仆人帮忙收拾。”
鲁深浅答好,转身去提行李。
肖淡名轻拍刘总管的手背,低声“别整得跟什么大客人似的,我是要来长住的。”
刘总管泪眼婆娑,哽咽“名爷,你能来照顾老爷子,比什么大客人尊贵多了去了。老爷子病得有些重,精神不怎么好。诸位爷和太太来看望,都是匆匆来,匆匆走。老爷子睡得不好,偶尔半夜坐到天亮,就盼着有人能说说话。颖慧小姐是真有孝心,早上来陪老爷子吃饭,晚饭也是。陪老爷子说话,给老爷子按摩周身,直到老爷子睡下她才回她的屋。只是她最近上班去了,白天老爷子闷得很。名爷你能过来,老爷子心里头忒高兴。”
“我也高兴来着。”肖淡名温声“老刘,你别这样,不然小叔瞧见了又得暗自心伤。”
刘总管忙不得点头“没事没事,老奴没事来着。”
袁博将做好的盐焗鸡递给老刘,道“老爷子喜欢吃,趁着新鲜让他尝尝。很嫩滑,不怕老爷子吃不下。”
“谢谢姑爷。”刘总管弯腰恭敬接过,退了开去。
袁博拉过肖颖,道“爸,妈,我们进去帮深浅收拾行李。”
“好。”
肖颖知晓爸妈常年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此次分别至少个把月,甚至更久,两人心中此时必定很舍不得彼此,有一大堆话要叮嘱双方,心有灵犀跟在袁博的身后离开。
鲁深浅正在挂外套,瞧见他们两人进来,笑道“我来就够了,名爷的行李并不多。”
“有事找你来着!”肖颖挑眉认真道“颇重要颇严重的事。”
鲁深浅惊讶眨巴眼睛,问“什么严重事?”
肖颖从包里取出一沓钱,递给他。
“深浅,想拜托你悄悄请几个身强体壮的可靠保镖,秘密保护我爸和小叔公。”
鲁深浅“啊?”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要保镖做什么?这边的保安人手足,你们不用担心名爷的安危。”
袁博摇头“我们很不放心。听说之前保安中或仆人中的某一或两个被收买了,后来你义父将可疑的几个辞退。但难保对方会故技重施,继续做些为非作歹的事。”
肖颖压低嗓音“另外,肖公馆接下来要分家,很多眼睛盯着肖公馆看,不得不更小心些。而且之前你说过的那个人——林鸿刀已经回了帝都。”
“什么?!”鲁深浅惊讶瞪眼“他回来了?怎么可能?”
顿了顿,他狐疑问“颖小姐,你这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可靠不?”
肖颖眉头微蹙,低声解释“我最近到处找地方画广告,无意间听到几个赌徒在墙角一边吃馄饨面,一边说着刀哥回来了。还说林鸿刀是滑泥鳅,不是谁都能逮得住的。我之前听你说过这个名字,暗自记在心里。想不到竟这么凑巧听到了。当时博哥哥在一旁帮忙,他也听到了。此事千真万确,姓林的年后悄悄回来了。”
鲁深浅眸光微动,眼底难掩怯意。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他自小在市井混大,做事做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前辕少爷得罪了他,他明知道对方是肖公馆的人,竟敢下狠手报复,可见他跟魔障了差不多。当初老爷子说此人是一条疯狗,应该彻底打残他,不然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
“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做?”袁博蹙眉问。
鲁深浅苦笑两声,无奈解释“他跟二房大太太的娘家有渊源,求人家来说情。毕竟是自家的亲戚,老爷子不得不给面子放他一马。”
肖颖摇头“只是驱逐他离开帝都而已,远远不够。他的那些爪牙都是街头混混,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跟苍蝇一样赶了,它们就暂时散开去。等他回来,苍蝇们又会一窝蜂追着他飞绕。那几个混混笑呵呵说林鸿刀给他们发钱,还说只要跟着他,每周都能领到钱。”
鲁深浅狐疑不已,问“他之前的假洋酒买卖已经被老爷子粉碎掉,他哪来那么多的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肖颖将钱塞给他,道“我和博哥哥在帝都没认识几个人,根本无从下手。你是帝都的万事通,这事交给你去办最合适。”
鲁深浅不敢接,低声“这事我义不容辞一定去办好。我先去调查这个家伙,回头去找可靠的人安排进来当保镖。这钱……犯不着这么多,我身边的钱应该够。”
“拿着。”袁博压低嗓音“应付那样的苍蝇群,绝不是小心一天两天就行。有钱好办事,没钱处处难。你身边有钱,但时间一长不一定够。你先拿着去用,跟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如果不够,我们马上汇钱来给你。”
鲁深浅窘迫道“太多了……”
肖颖硬塞给他,蹙眉低声“小叔公的精神很差,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我爸对这事也一知半解,即便知道也应付不了。深浅,这事只能得靠你和你义父了。我们夫妻俩有心无力,在帝都没什么人脉,办不了这样的事。所以我们去赚钱,你负责办事,咱们分工合作一同应付难题。”
鲁深浅道“下午我马上知会几位知晓此事的爷,让他们必须小心防备。”
“尽量让所有族人都了解此人。”肖颖提醒。
袁博沉声“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处处小心。之前游船的事太凶险,差点儿闹出人命。我爸是一个心善耿直的人,应付这样的凶残野贼很容易吃亏。而且,他回帝都也才一年半载,这事交给他办我们压根不放心。深浅,只能拜托你们了。”
“我明白。”鲁深浅郑重承诺“你们放心,我和义父会竭尽全力拼命护着老爷子和名爷。”
肖颖叮嘱“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袁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喃“其他都能无所谓,人最重要。记住,都必须好好保重。”
鲁深浅捏住那一大沓钱,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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