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向来行事雷厉风行,当即将战王和几个心腹侍卫叫进来,跟他们一起商量石化毒的应对之策。
凤卿酒神色凝重“如果萧神医没有猜错,小世子中了石化毒,这种毒天下罕见,必须去药王谷走一趟,才能拿到石化毒的解药。”
萧净初站在她身边,伸手将一动不动的小世子抱在怀里,探了探小世子的鼻息和脉搏。
就像被人按下暂停键一般。
这种罕见的石化毒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如果超过半个月一直没有拿到解药,小世子必死无疑。
楚因宸一如既往的沉稳冷峻,问道“这种石化毒,对小世子有没有什么危害?等他服下解药之后,还有什么后遗症?”
不等萧净初耐心解释一番,凤卿酒就不悦地反驳道“当务之急是去药王谷寻找解药,王爷,后遗症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楚因宸见自己惹了对方不开心,便识趣地转移话题,问道“小酒,不如本王陪你一起去药王谷吧?”
鉴于他武艺高强,威名赫赫,在风云大陆上势力盘根错节,想必药王谷会给他几分面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
如果只是凤卿酒一个人去药王谷寻药,说不定会被药王谷刁难,或者刻意设下陷阱,耽搁了小世子的治疗,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凤卿酒沉吟片刻,扬起清丽的秀眉,美眸灼灼地看向他“你不用留在苍叶城中坐镇玄甲军?毕竟,蛮族的阿尔罕大王一直蠢蠢欲动,如果你贸然离开北疆,很可能会被阿尔罕钻空子偷袭的。”
楚因宸深情地望着她,一只手从萧净初怀中将小世子接过来,充满爱怜地摸了摸小世子平静无波的精致眉眼。
“对本王来说,你和小苹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蛮族大王和北疆地盘,以后还可以挣回来,不急于一时。”
凤卿酒蓦地心口一暖,走上前来,拥住他劲瘦的腰身,伏在他怀中乖巧地笑道“好!你陪我去!”
凤卿酒将小世子的襁褓放在床榻上,自己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楚因宸也回到书房,准备将手中的军务交给玄甲军中的将领代为处置和代为管理。
至于墨鸦和赤练,肯定要随侍出行的。
楚因宸坐在书房里,正在整理手头的军务。
白鹤突然敲门进来,一脸不赞同地问道“王爷?这会儿蛮族大军驻扎在血阳关附近,对北疆的地盘虎视眈眈,还有京城禹王府,对咱们也是暗中觊觎,你怎么能在如此紧要关头,跑到西边的药王谷去?”
楚因宸抬起头来,看了看白鹤的表情。
白鹤还是那副古板英俊的模样,做事一丝不苟,有条有理,在战王府侍卫之中颇有威信,也是墨鸦和赤练那些人比较信服的对象。
只可惜,白鹤似乎不太喜欢战王妃,对凤卿酒的出身背景极为敌视,总是暗中给她找麻烦,添堵。
楚因宸还一度怀疑,在凤卿酒逃离京城的时候,白鹤有可能暗中出卖情报给京城禹王府,使得禹王府那些死士差点害死一路奔波的王妃。
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楚因宸渐渐疏远白鹤,不能让他继续掌握战王府的权力中心,以免他两头讨好,两头出卖情报。
楚因宸冷着脸,反驳道“白鹤,如果你娶了妻子或者有了孩子,还会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在本王心目中,家庭和妻儿才是第一位,你所谓的地盘与战争,本王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操心。”
白鹤蓦地神色一震,不服气地辩解道“可是王爷,先有国才有家,没了北疆的地盘,天大地大,何处才是王妃和小世子的安身之所?还请王爷三思,不可一时妇人之仁,错失了大好良机。”
楚因宸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望着白鹤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感慨道“你一直都没变,白鹤,你真正的主子应该是父王,而不是我。”
白鹤低着头,躬身行礼“王爷,战王府的权谋大局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你丢了老战王的基业,王妃难道就可以安心?”
楚因宸跟他争辩几句,书房门口骤然间响起一个轻巧安稳的脚步声。
凤卿酒来到门口,侧耳细听,见白鹤口口声声维护战王府的基业,她有些按捺不住,便径直闯了进来。
“白鹤,为人父母,谁可以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枉死?你所谓的北疆大局,难道本王妃之前做得不够好?”
“你就非要处处贬低我,离间我和王爷之间的感情?”
白鹤看到她,从她清傲冷静的脸上瞧出一丝明晃晃的质疑之色,他下意识地替自己辩解“王妃,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这两年北疆发展势头非常迅猛,无论是市镇基础设施还是民生福利,从粮食大丰收到初步的工业化,从达官贵人到平头百姓,都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社会巨变。
老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不缺粮食不缺工作,北疆各大城镇的衙门税收也是节节攀升,藏富于民,国泰民安。
真正是太平盛世,与民同乐。
白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此时面对凤卿酒的质疑,他于心不忍,羞愧地回道“王妃做得很好,不,比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更加出色。”
凤卿酒冷笑一声“那你为何阻止王爷去药王谷寻求解药?难道在你心目中,王爷就只是北疆的战神,大家的守护神?难道他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妻儿生活?他就不能做个家庭和美的普通人?”
白鹤顿时一噎,被王妃的问题难住了。
他接受的教育经历和战王府的传统观念,就是男儿志在四方,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小家,为大家,顾全大局,不拘小节。
白鹤想了想,义正词严地回道“北疆不能没有王爷,一旦王爷离开,那蛮族大军就会偷袭边陲,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凤卿酒跟他说不通,道不同不相为谋,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北疆离开王爷就是一坨屎?而玄甲军没了王爷,就是一盘散沙,在战场上毫无战斗力?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盲目夸大王爷的作用……”
白鹤气得一噎,微微有些发怒“王妃!你不要强词夺理!”
这时,楚因宸插嘴笑道“小酒说得很对,我是小酒的丈夫,也是小苹果的父亲,我身上既有北疆大业的责任,也有妻儿的责任。这两样都很重要,而我……并不是必须舍弃其中一方,才能成全另一方。”
凤卿酒觉得这话很在理,挽住楚因宸的手臂,示威一般笑道“我家王爷比你明智多了!天下固然很重要,但家庭同样不可或缺,我依然非常主持王爷的北疆大业!绝对不会给他拖后腿!”
楚因宸与她对视一眼,默契地笑起来。
白鹤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他是个固执老成的男人。
他看不惯王爷如此宠爱凤卿酒,对她言听计从,简直就是……
色令智昏,失去了战王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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