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神色威严，利落地回复道“做玄甲军的军医？你一个女子？”
贺菱华摊开双手，向他展示一下自己手上戴着的薄如蝉翼的手套。
“我是女子，为何不能？”
她是药王谷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堪堪与青国萧净初齐名的当世神医。
楚因宸压了压俊秀无俦的眉眼“军营里都是一些大老粗，本王只是觉得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子，可能无法适应这种粗鄙的环境。”
贺菱华冲着他不解地眨眨眼，充满异族风情的秀丽脸庞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自信之色“王爷，我还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楚因宸没有跟她争辩这个问题，径直回道“看来你可以救下这些第二军营的士兵，本王拭目以待，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军医们说。”
贺菱华顿时脸色一喜，笑道“好啊！”
她没有跟这些军医客气，吩咐他们取来纸笔，刷刷刷地写下药方。
然后拿着这些药方，跟几个军医商讨一番，最终获得这些军医的肯定与赞赏。
楚因宸回到自己居住的营地里。
墨鸦带着一个军医走进来，军医看了看战王沉肃的脸色，毕恭毕敬地回道“回禀王爷，那个贺神医的药方应该是好的，刚才我们抓了药，按照贺神医给的几个药方，熬煮的药汤已经喂给那些感染了寄生虫的士兵，再等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收到效果。”
墨鸦示意他退下，附耳到楚因宸身畔问道“王爷？方才我派人回城去请王妃，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王妃不在王府别院。”
楚因宸点点头，神色冰冷地问道“王妃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嗯，那些侍卫回来说，王妃去了一趟国师大人居住的院子，好像要跟他商量一下建造工坊的事。”
楚因宸若有所思，曲起手指敲了敲檀木椅子的扶手。
墨鸦继续解释道“工坊这件事，应该是王妃和国师大人一早就商量好的，王爷不必担忧，国师大人应该不会对王妃不利的。”
何止是不会不利，而且国师还非常欢迎凤卿酒的到访呢。
毕竟，凤卿酒算是国师大人数百年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束白月光。
男人嘛，对自己的白月光，自然是爱而不得，念念不忘。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
之前那个军医兴奋地打起帘子冲进来，冲着战王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笑道“王爷！有好消息了！大好的消息。”
楚因宸早有预料，贺菱华虽然只是一介弱女子，但是他以前见识过贺神医的鬼门十三针，也知道她继承了药王谷的绝技。
果然，那个军医急促地喘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解释道“王爷，贺神医开的药方已经起到作用了。刚才那些感染的士兵又吐又呕，半个时辰之内，就已经恢复如初，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投水自尽的症状了。”
楚因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示意墨鸦将贺菱华带进来。
贺菱华似乎有些疲倦，秀丽的眉眼间盈着一团淡淡的倦色，来到战王居住的营地里，她习惯性地扯开唇角，露出一记惊艳世人的浅笑。
只可惜，楚因宸对她无感，只是对她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
做军医，就凭药王谷继承人的身份，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
楚因宸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加入玄甲军做军医，是需要通过军队的资格考验的。这也是为了防止他国的奸细或者其他势力安插的探子。你能接受这样的考验？”
贺菱华点点头，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美眸中逸出一丝淡淡的痴迷，笑道“我可以。王爷，我可以做你身边的军医么？”
楚因宸立即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本王有自己的王妃，王妃也是天下闻名的大夫，跟你比起来，可谓是毫不逊色。”
贺菱华一怔，取笑道“那，如果王妃跟你不是一条心，以后甚至有可能背叛你呢？”
楚因宸冷哼一声，神色清冷似雪“那是你管得着的事么？”
言外之意，贺菱华有点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贺菱华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战王排斥在外，她可以做玄甲军的军医，但是她绝对不可能走入战王的内心世界。
墨鸦打起帘子走进来，走动时，门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桌子上的油灯不停来回摇晃，散发着一股岌岌可危的温暖气息。
墨鸦替战王奉茶，看向贺菱华讥诮地笑道“贺小姐！其实你那点小心思咱们也很清楚，当初在青国京城的时候，你就表露过。”
贺菱华一怔，坦荡荡地笑道“墨鸦，我能有什么小心思？”
墨鸦眯了眯狭长的俊眸“如果王爷不在苍叶城中，也没有待在第二军营里，你还会选择来苍叶城中做所谓的军医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贺菱华秒懂了，笑道“可是我不能放弃呀。我愿意用这一次的功劳换取留在王爷身边的机会。”
楚因宸捧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茗。
没有回应。
墨鸦不耐烦地反驳道“那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战王已经跟凤卿酒定情，互许心意，生死相伴，就算战王身边没有凤卿酒，他也不见得会接受别的女子。
贺菱华自讨没趣，勉强掩饰住眼底的不甘心，转身走了。
“王爷，我今天晚上必须留在营地里，替你观察一下这些感染士兵的后续情况！反正我暂时也走不了。”
楚因宸没有拒绝，而是递给一旁的墨鸦一记眼色。
墨鸦得令，急忙下去安排。
无非就是替贺菱华准备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贴身伺候一下千里迢迢赶来北境的贺神医。
楚因宸没有直接回城，用过晚膳，就带着墨鸦和黄雀一起来到不远处的郊外营地，迈动长腿，沿着营地后面的小河水走了一圈。
墨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体贴地替他解释道“王爷，这条小河在当地有个名字叫兮河，兮河就是之前那些士兵平日里取水或者洗澡沐浴的地方。那些士兵感染黏虫之后，也是来到这条兮河投水自尽，属下认为，这应该是吉桑国探子干的。”
听贺菱华的诊断结果，那些感染黏虫的士兵，应该就是中了吉桑国的圈套或者早就设下的陷阱。
按照墨鸦的推断，那些吉桑国的内奸，悄悄将产自本国的寄生虫放在第二军营背后的兮河里，导致那些前来取水和沐浴的士兵中了招。
楚因宸点点头，神色严肃“应该就是吉桑国的手笔，只是不知道，这次吉桑国是不是打算联合草原蛮族一起争夺北疆的地盘。”
墨鸦望了一眼不远处在夜色和寒风中波光粼粼的兮河，低声回道“对吉桑国来说，争夺地盘和资源才是唯一的利益。”
黄雀跟在他们身边，笑道“王爷！过几天就是蛮族大草原上的勇士大会，刚才那个贺神医企图跟着你一起去蛮族草原……”
楚因宸皱了皱俊秀的长眉，笑道“那不可能。本王身边的女人只有凤卿酒一个，她的那些小心思，还是趁早灭了吧。”
黄雀早有预料，笑道“王爷！我倒是十分想念渔姬公主，她上次回蛮族草原的时候，特地找过我。”
楚因宸闻言看向他，黄雀赶紧别过脸去，清秀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一看就是害羞和难为情导致的。
楚因宸立即了悟地牵起唇角“黄雀，看来你好事近了！要不要本王替你做媒牵个线？”
黄雀愈发脸红，支支吾吾地回道“这，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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