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听到这些老百姓的议论声,无奈地耸耸肩。
镜渊坐在她对面,替她泡了一杯热茶,让她暖暖心。
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香茗,有些放心不下,问道“如今战王究竟身在何处?那个玄钰公子鸠占鹊巢,到底在耍什么阴谋?”
镜渊掐指一算,倒也没有无视她,笑道“战王很安全,玄钰公子嘛,已经将战王府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战王府你暂时回不去。”
凤卿酒气得捏紧小粉拳,冷笑一声“真是可恶!”
两人回到摘星楼里。
橦楼与温清和早就等候在此。
听到凤卿酒和战王和离的消息,皇帝昭告天下,顺便将凤卿酒二嫁,许配给国师大人,这几个昔日的朋友都有点坐不住了。
橦楼第一个闯进来,看到她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便忧心忡忡地问道“王妃,你为何要答应陛下这个条件?”
你这样做,对战王来说很不公平。
战王如今生死不知,被皇帝通缉,还是通敌叛国的罪行,万一他知道凤卿酒当众与自己和离,肯定会伤心难过吧?
凤卿酒不以为意,劝慰道“你放心,王爷是要做大事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点儿女情长的小事就受伤呢?”
橦楼惊讶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想不到,她居然会这样理解战王的想法,难道做大事的男人,就不会被情爱之事束缚,不会觉得难受?
凤卿酒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笑道“别说这个,你跟温少傅怎么样?陛下已经取消温家的联姻,想必你可以跟温少傅修成正果了?”
橦楼蓦地神色一僵,讪讪地低下头去“再等等吧,温家暂时还不能接受我,何况温先生现在要帮着陛下处理政务,也走不开。”
温清和一直不发一语,就安静地站在橦楼身边,神色凝重。
凤卿酒邀请他们一起来到摘星楼的客厅里,吩咐小丫鬟沏茶。
几个人闲谈几句,对战王府的处境,都是深感不妙。
尤其是楚因宸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没有组织反击,赤练也三缄其口,不愿意透露他的行踪,惹得凤卿酒一颗心忽上忽下,忐忑不已。
橦楼这是第一次来青国赫赫有名的摘星楼,环顾四周,这栋楼房的结构设计十分奇特,与寻常的宅邸大相径庭,大不一样。
橦楼有些好奇,跟凤卿酒问了一声,便在偌大的摘星楼里四处溜达。
他来到一座湖泊旁边,正在欣赏湖光山色的美景,突然眼前一黑,他晕晕乎乎地捧住脑袋。
等他勉强清醒过来,就见眼前赫然是少傅温清和与二公主成婚拜堂的典礼,二公主打扮得美艳华贵,一脸娇羞,挽着温清和的手臂,露出一副得胜将军一般故意炫耀的笑容。
橦楼震惊不已,皇帝不是已经取消温家与二公主之间的婚约了?
为何,温先生还要迎娶二公主为妻?
他心酸难忍,便躲在典礼背后,眼睁睁地看着温先生将二公主娶进门,洞房花烛夜,两人相亲相爱,鱼水之欢。
等到次日清晨,二公主再次挽着温清和的手臂,羞答答地来到温家长辈跟前敬茶,一口一个夫君,惹得温清和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橦楼躲在人群背后,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痛难忍,哇的一口喷出血。
他迷迷糊糊地栽倒在地,等他醒过来,温清和就站在床畔,一脸冷漠地盯着他。
“温先生?你来了?”
他目露悲怆之色,神色黯然。
“龙阳之好终究不是正途,橦楼,望你早些清醒,好自为之。”
温清和毫不留情地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橦楼望着他冷漠孤绝的背影,心中有一种再也抓不住他的感觉,突然大吼一声“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这么一声大吼,眼前的幻境迅速消散开来。
他吓得浑身冷汗,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浓浓的恐惧之色。
他在害怕,怕温清和离开自己,怕这份情缘,到头来一场空。
“橦楼?你快醒醒!没事了!没事!”
身边骤然间传来一个清晰温雅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与担忧之情。
橦楼使劲挣扎一番,终于从幻境中慢慢地苏醒过来。
温清和坐在床畔,握着他的手掌,见他睁开眼睛,急忙吩咐丫鬟煎了一碗汤药,亲自喂给橦楼。
等橦楼喝了药,勉强镇定下来,温清和安抚道“橦楼,你方才在摘星楼里四处溜达,无意中陷入幻境,那些幻觉都是假的。”
橦楼微一恍惚,仔细回想一番,顿时震惊了一下。
“温先生?你,你没有迎娶二公主?”
你,你也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温清和笃定地点点头,继续安抚道“没有!我没有跟二公主成婚!你放心好了!那些都是假的。”
橦楼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一声“当时我在摘星楼的幻境当中,觉得心疼难忍。那一切历历在目,就像真的一样。”
温清和趁着左右无人,凑近一步,将他小心翼翼揽入怀中。
拍了拍橦楼纤瘦的脊背,他凑到橦楼耳畔,将一团热气喷在他脖颈间笑道“我心悦你,橦楼,这辈子绝对不会娶别人。”
橦楼彻底放下心来,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清秀的眉眼间逸出一丝淡淡的喜悦。
此时,凤卿酒也收到橦楼突然晕倒的消息。
她立即找到正在顶楼占卜星象的国师,劈头就问“橦楼怎么回事?是误闯你设下的幻境?”
镜渊点点头,修长如玉的指尖牵起无数条因果线条,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充满神秘未知的力量。
凤卿酒扫了他一眼,难得对他产生一丝兴趣。
“先前大公主派来的侍卫,就是被你设下的幻境赶跑的?”
镜渊挑了挑清丽的俊眉“不是赶跑,是杀了。”
对付大公主和她的狗腿子,他向来没有什么善心。
杀就杀了呗。
凤卿酒微微一怔,惊讶地笑道“如今那皇后和大公主气焰嚣张,你居然胆敢对大公主狠下杀手,你不要命了?”
镜渊瞥了她一眼,轻盈如风“摘星楼地位超然,你放心,她们暂时管不到这里,就算大权在握,也无法突破本座设下的结界。”
好家伙,神棍的潜质那是一等一的突出啊。
凤卿酒也没有跟他客气,坐在他身边,捧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对不起,先前我竟然怀疑你,企图对橦楼不利。”
镜渊眼神闪了闪,笑道“他来摘星楼兴师问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给点小教训,应该不为过吧?”
凤卿酒差点被口水呛到,抚了抚胸口笑道“行吧!我说不过你。”
两人闲聊几句,侍卫前来禀告,说是橦楼和温少傅打算辞行。
她来到摘星楼的大厅里,就见橦楼已经恢复如初,神色清秀,那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暖。
温清和陪在他身边,低调严谨,宛如一个护花使者。
“现在不应该称呼你王妃了,那我就叫你凤小姐吧?”
橦楼拱手行礼“我跟温先生打算离开京城,去西北方向游历,顺便打探一下蛮族进攻的情况。”
凤卿酒一怔,压低嗓门笑道“有劳你们了。”
她猜出橦楼的言外之意,他与温清和外出游历,看似游山玩水,实则是暗中替战王府效力,打探一下楚因宸的下落。
毕竟,橦楼是战王府麾下的人,他对楚因宸还是比较崇拜敬仰的。
与橦楼辞别之后,凤卿酒想起昔日的这些朋友,不免有些忧伤。
很快,燃月郡主和任紫翡也闻讯赶来。
没有质问她为何与战王和离,只是关心一下她如今的状况。
燃月郡主一袭华贵飘逸的红衣,热烈飞扬,姿容愈发美艳,依稀还是凤卿酒记忆中那幅天之娇女的模样。
她担忧地挽住凤卿酒的手臂,仔细打量一番“小酒!你瘦了!”
凤卿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么?我觉得还好。”
其实这段日子,她确实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镜渊还打趣她,可能进入辟谷期了?
燃月郡主吩咐丫鬟煮了滋补养身的燕窝银耳粥,督促凤卿酒吃饭,还信誓旦旦地笑道“以后我来督促你用膳,不许偷懒!”
凤卿酒接受了她的好意,从丫鬟手中接过粥品,慢悠悠地吃起来。
没胃口,食不下咽,但是有燃月郡主的陪伴,她觉得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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