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你娘不简单。”
“你只要知道，你娘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你铺路。”
甚至连那个一直镇守北疆计谋百出的暗王玄钰，也只是一颗颇有利用价值的垫脚石。
楚因宸仔细嗅了嗅，这次他没有在黑衣人身上嗅到熟悉的昙花香气！
他隐约可以判断出来，黑衣人应该不止一个。
眼前这个黑衣人，跟他之前在皇陵中碰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楚因宸不想遮遮掩掩，英俊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丝慎重。
“我娘，当年有没有殉情？她是真的下葬了，还是……”
还是金蝉脱壳，并没有追随老战王殉葬？
她还活着，甚至躲在暗处，悄悄地操控这一切？
黑衣人不以为杵，冷笑道“就算告诉你答案，又能如何？你能放弃凤卿酒，放弃这段孽缘？”
楚因宸掷地有声，第一次在黑衣人跟前强硬表态“我不会放弃。”
果然，黑衣人讽刺地大笑起来，刻意嘶哑的嗓音宛如破损的古琴。
如果水青昙没有自杀殉情，那她当初跟老战王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很有可能只是一场骗局，一个天大的阴谋陷阱！
这样残忍的现实，楚因宸真的能够忍受，能够做到问心无愧？
黑衣人提醒道“你此行去雪国，也不只是为了陪伴凤卿酒吧？”
楚因宸拧起峻丽的长眉，沉默地盯着对方，锐利如刀的眼神仿佛可以揭穿对方的外在伪装。
根据他的回忆和判断，之前那个黑衣人应该是女子之身，而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极有可能是男子。
他身上没有熟悉的昙花香气，也没有那种让楚因宸心悸的血缘关系。
黑衣人身形飘逸，嘲讽道“你既想跟凤卿酒是厮守终身，又不愿意放下战王府和玄钰！你的心……太软，迟早会祸害到自己的前程！”
心太软？
楚因宸不禁冷哼一声，他是有血有肉的护国战神，不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处处受到掣肘，处处受人辖制。
他跟凤卿酒之间的爱情，也不需要任何外人的干涉与挑唆。
“你只需回答我，我娘，当初是不是没有殉情？”
“她现在，人在哪里？”
黑衣人避而不答，深深地盯了楚因宸一眼，阴恻恻地笑道“你可以慢慢解开谜底，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后悔。”
说着，黑衣人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一般阴森森地消失在空气中。
楚因宸就像打了一仗，很艰难，但是这一仗必须打，无法逃避。
他并没有失魂落魄，就算水青昙没有追随父王而去，她终究还是自己的母妃，对他有天然的血缘关系，是他这辈子难以回避的亲恩。
只是黑衣人为什么会刻意提醒，水青昙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他铺路？
权势，他有。
战王府的安全也有保障。
北境玄甲军，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堪称风云大陆最顶尖的军队！
此时，安心客栈里。
凤卿酒迷迷糊糊地靠在窗边打盹。
她喝醉酒，醺醺然，飘飘然，身上披着厚实的貂皮大氅，很暖和。
窗外陡然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凤卿酒何等敏锐，立即睁开眼睛，那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眸子里哪里还有半点迷惘与糊涂？
凤卿酒望着窗外，就见安心客栈的院子里爬出无数条毒蛇，这些毒蛇长着三角形脑袋，颜色是那种土黄色，看起来十分瘆人恐怖！
夜风中隐约传来蛇奴的哨子声，那是一种古怪的哨声，可以操控这些数以千计的毒蛇！
毒蛇从阴暗偏僻的角落里爬出来，沿着二楼墙壁，飞快地游动，企图爬上二楼房屋的窗户！
凤卿酒顾不上深思，眼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蛇就要包围进攻自己，她急忙祭出生物实验室，掏出一大包硫磺驱蛇药！
驱蛇药品种很多，药方很繁杂，凤卿酒手中也掌握了一些独门秘方，但是眼下夜深人静，她根本来不及去药房配制，只能用现成的。
凤卿酒将一大包硫磺驱蛇药洒在窗口位置，果然，那些毒蛇嗅到这种刺激性气味，纷纷停止游动，缩头缩脑地准备回去。
那个躲在暗处的蛇奴似乎有备而来，再次吹响古怪的哨声，这上千条毒蛇被蛇奴操控，宁可被驱蛇药杀死，也要爬上二楼攻击凤卿酒！
密密麻麻的毒蛇，如果换成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早就吓死了！
凤卿酒只能不停掏出硫磺驱蛇药，撒在窗户四周，将这些剧毒的毒蛇驱逐出去！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黑夜中弥漫着一丝狠厉的杀机！
凤卿酒严重怀疑这个潜伏在暗处的蛇奴，说不定也是敌人派来的！
一只雪白色闪电貂突然从客栈后面的院子里窜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闪电貂叼起地上的毒蛇，一嘴一个，将拼命扭动的毒蛇咬死了！
凤卿酒视力极佳，发现这只闪电貂根本就是毒蛇的克星，天生的敌人，它熟稔地叼起毒蛇，一口将毒蛇七寸咬断！
那些毒蛇碰到闪电貂，就像遇到命中注定的仇敌，只能崩溃败走！
凤卿酒仔细观察一番，惊喜地笑道“是小白！”
这只毛色纯净的闪电貂，正是她以前和战王去京畿同心镇的时候，在郊外偶遇万兽门的门主，那个纳兰深赠予自己的小宠物！
后来她将闪电貂交给自己的心腹丫鬟紫燕照顾，她与战王府众人发生争执，便离开王府星月阁，一直避居不出，躲在国师的摘星楼中。
当初纳兰深告诉自己，闪电貂的名字叫小白，简单易记，而且小白对主人忠心耿耿，特别讨喜。
凤卿酒不禁有点惭愧，她将小白带回京城之后就一直交给紫燕照顾，她自顾不暇，对这只小宠物并没有付出太多心力。
如今小白居然从战王府中偷偷跑出来，一路追随而来？
凤卿酒冲着闪电貂招招手，喜出望外地笑道“小白！过来！”
果然，小白吱呀一声，将胆敢拦路的毒蛇一条条咬死，宛如一只志得意满的得胜将军，飞也似地窜到二楼窗台上！
小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讨好一般蹭了蹭凤卿酒的手臂。
等楚因宸赶回来，就见凤卿酒抱着失而复得的闪电貂，笑盈盈地坐在床上，清艳如画的脸上带着几分真切的喜悦。
楚因宸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探头冲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客栈院子里铺着厚厚一层毒蛇的尸体，看起来触目惊心，极为瘆人！
有几个客栈伙计起夜，举着灯笼跑出来，也看到满院子的毒蛇，吓得连连尖叫，很快，就将客栈掌柜和一些投宿的客人惊醒了！
众人齐心协力，打扫后院，将这些被闪电貂咬死的毒蛇搜集起来。
毕竟蛇胆很值钱，可以拿去入药，卖给镇上的医馆和商旅。
楚因宸凑上前来，惊讶地盯着凤卿酒怀中的闪电貂“这是……”
凤卿酒撸了撸小白的皮毛，手感顺滑，瞧得出来，紫燕将小白照顾得很好，一身皮毛养得油光水滑，不愧是她器重的心腹丫鬟。
凤卿酒很喜欢撸这种萌萌哒的小宠物，便将小白的来历背景一五一十地告诉战王。
楚因宸听完之后，突然冲着窗外不远处笑道“来者是客！何方高人，为何不愿意现身一见？”
凤卿酒微微一惊，她居然没有察觉到窗外的异常动静。
看来还是战王更厉害，对外界的警惕性极高，嗅觉也是极为敏锐。
凤卿酒起身来到窗边，跟楚因宸提醒道“外面躲着一个驱蛇的蛇奴！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楚因宸拧起俊眉，安抚道“没事！我已经派墨鸦去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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