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卿酒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看到这一幕,她突然取出一枚银针,蓄势而发,将银针激射而出。
银针嗤的一声,破空而来,瞬间扎入那个彪形大汉的脖子上。
他只觉得喉咙一疼,下意识地收回掌势。
但是还是有点刹不住,他猛地身躯前倾,一下子将萧净初和南宫玥这两人压在底下!
“啊!好痛!”
南宫玥顿时疼得眼泪汪汪,脆弱的嗓音里染上一丝娇娇的哭音。
萧净初费力地从彪形大汉身下钻出来,然后费力地动手将南宫玥一起拉出来。
“南宫小姐,你没事吧?”
萧净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了望不远处伫立在二楼的凤卿酒。
看到她一副悠哉乐哉的模样,萧净初忍不住咧开嘴角。
在凤卿酒看来,他笑得有点傻兮兮的。
凤卿酒凝眸,就见那个摔倒在地的彪形大汉,突然一只手捂住剧痛的喉咙,一只手使劲拉住南宫玥身上的黑色斗篷!
刺啦一下!
彪形大汉的力气很大,很足,顿时将南宫玥身上的黑色斗篷撕裂开来,露出她的真容!
凤卿酒惊讶地看到,南宫玥真实的模样暴露在空气中,金灿灿的阳光从客栈门窗里洒落进来,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飞舞。
阳光照耀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白,而且她的头发,眉毛,嘴唇,指甲,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
凤卿酒下意识地捂住嘴角,自语道“这是,白化病!”
刚巧这时,楚因宸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原本是不准备理会外面那些吵闹嘈杂的动静,但是隐约间似乎听到凤卿酒开门的响动,他便亦步亦趋地跟出来。
楚因宸站在凤卿酒身边,探头瞧了一眼。
看到南宫玥不知所措,急于躲避的模样,楚因宸倒是波澜不惊,笑道“之前本王派人调查此事,南宫家族的小女儿确实患有怪病。”
凤卿酒转身看向他,笑盈盈地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病症么?”
楚因宸不是医者,淡定地摇摇头。
在王妃跟前,他总是求知欲旺盛的。
凤卿酒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是一种白化病,据说大部分致病原因都是近亲结婚,或者身体突变引起的。”
楚因宸默然,虽然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愿意听取自家王妃的解释。
这时,南宫玥骤然间发出一声惨叫,急忙躲在萧净初身后,然后从萧神医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眼神惊惶,宛如一只惊弓之鸟。
可怜,但是瞧着十分美丽,有一种病态而又古怪的美丽。
萧净初也瞧见她的真容,虽然觉得有些惊艳,但是他很清楚这种极致的白,这种凄艳的白,应该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萧净初倒是十分细心周到,看到周围那些吃瓜群众投来的好奇眼神,他知道南宫玥不愿意被人围观,就跟耍猴戏一般。
他立即从地上捡起黑色斗篷,小心翼翼地给南宫玥披上。
却不料,那几个粗鲁的彪形大汉看到南宫玥这副白惨惨的模样,纷纷出言不逊地骂道“她是妖怪!她是雪国派来的奸细!”
“她全身都是白的!肯定是雪国那边的妖怪!”
南宫浔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赶来,示意小淼取来一件簇新的斗篷,正要给南宫玥换上,却见丘不凡冷笑一声,恶狠狠地打过来!
“你们南宫家族居然私藏了一个白毛妖怪!真是应该遭天谴!”
南宫浔气得胸口一阵阵闷痛,他原本就是身子骨孱弱的,忍不住一把将南宫玥护在身后,气愤地反驳道“她不是妖怪!”
“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南宫玥似乎吓得瑟瑟发抖,再次躲到萧净初身后。
只可惜萧净初武艺平平,很快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拎起来丢出门去!
凤卿酒看到萧神医这副略显窝囊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楚因宸不明所以,问道“小酒!要本王去帮忙么?”
凤卿酒还来不及回应,就见一楼大堂里,事态升级,丘不凡亲自抓住南宫玥的手臂,将她的黑色斗篷撕开,然后将她丢在客栈门口。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对普通人来说,阳光是温暖而又治愈的。
但是对南宫玥来说,阳光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凤卿酒还记得前世读过的医书,患有白化病的人身体缺乏某种机能,天生就是害怕阳光的。
被阳光一晒,他们会瘙痒,皮肤起疹子,头疼,甚至晕倒致死。
果然,南宫玥晒了太阳,顿时摇摇欲坠,一头栽倒在地。
看着有点狼狈不堪。
南宫浔气得半死,急忙指挥那些侍从将南宫玥从丘不凡手中解救出来“丘不凡!你别乱来!你要多少银子,我们南宫家补给你!”
丘不凡趁机狮子大开口,得意地叫嚣道“马上准备银子!否则我把你们这对病秧子兄妹一起弄死!”
南宫浔脸色焦急,给一旁的侍从小淼递去一记眼色。
小淼立即从衣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面无表情地回道“丘不凡!这里有五千两银子!都给你!你马上放了我家小姐!”
丘不凡脸上露出一丝贪婪之色,立即从小淼手中夺走厚厚一沓银票,冷笑道“早点这么识趣,你妹妹也不至于被太阳晒死!”
南宫玥获救,南宫浔将她抱在怀里,火急火燎地披上黑色斗篷,然后一路护送,来到客栈二楼的房间里。
凤卿酒冷眼旁观,就见楚因宸招来一个侍卫,低声嘱咐几句。
随即,萧净初气呼呼地跑上前来,问道“王妃!你都看到了?”
“嗯!”
“王妃,你有没有办法,救下南宫小姐?”
不等凤卿酒回应,楚因宸就黑着脸质疑道“萧神医!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萧净初顿时有些尴尬,为难地瞪着凤卿酒“可是医者仁心,药王谷的师父从前就教导我,要遵从本心,悬壶济世……”
凤卿酒想了想,笑道“萧神医,其实遵从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一意孤行地治病救人,不考虑自己的后路,其实是很危险的。
萧净初闹了个脸红,有点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
凤卿酒回到自己房间里,斜睨楚因宸一眼,取笑道“王爷!你应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怎么样?”
他当场呵斥萧净初,应该不是吃醋,只是担心跟南宫家族扯上关系,到时候回到京城,肯定会引起皇帝的忌惮和不满。
楚因宸摇摇头,笃定地回道“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用所谓的道义或者仁义来束缚你,在本王眼中,你就是一个自由的凤卿酒。”
这话,真是……绝了!
凤卿酒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居然用如此奇怪的情话,来跟自己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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