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以后就叫她笑笑吧,微笑的笑。”素素没想到舒雁给孩子起个名字都不愿意,怎么能这么狠心。
萧安景应了声好。
秦天翼站在病房里,四处看了看,奇怪地问“安景,怎么只有你照顾笑笑,福利院的人没帮你?”
萧安景无奈地说“福利院是慈善机构,笑笑得了这种病,能找到我这个送养人,他们肯定不会再管了。他们也管不起,这巨额治疗费谁会愿意承担。”
秦天翼不解地问“福利院里的孩子不都是孤儿吗,可要是找不到送养人怎么办?”
素素帮萧安景回答说“那就只能做些基本治疗,然后等死。”
萧安景也好奇地问“什么基础治疗?”
素素苦笑道“就是发烧了吃退烧药,感冒了吃感冒药,实在严重了送到医院输液,反正也用不起好药。”
萧安景恍然大悟似地说“难怪我昨晚赶过来时,笑笑只打了普通的消炎退烧针,可体温降不下来。我问医生为什么,医生说福利院的孩子医疗费用有限。是我先垫付了医疗费,这才用上了对症的药。”
“如今福利院小孩的医疗条件还算比我那时好,我小时候在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不管生了什么病都是靠自己熬。熬过去了就没事,没熬过去的……”素素说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大少爷是不会明白的。”
秦天翼听着就揪心,说不出的心痛她,皱眉问萧安景,“确定是白血病吗,这里的医疗条件这么差,会不会误诊了?”
“现在还不确定,据福利院的人说一个月前笑笑就开始流鼻血,还低烧,断断续续的,吃普通的药没用。他们才把她送到乡镇医院来,在这里查了血项,几项白血病明显特征的指标都很低,这里的医生初步断定是白血病,但也有误诊的可能。”萧安景也很苦恼地说,“我打算尽快把她转到澜城的医院,现在舒雁在羁押中,我只能找舒家的其他人来管这孩子了。”
素素将一小碗米糊喂完了,放下碗,看向萧安景,担心地问“你打算把这笑笑交给舒家,他们会接纳笑笑吗?”
“可我个单身大男人哪里会带孩子,这孩子毕竟是他们舒家的血脉,他们总不能眼看着这孩子病死不管吧?”萧安景不是没有过这种担心,舒雁刚生下这孩子时贾南芳就接受不了。
可舒家不是还有舒中泽吗,他只有抱着一线希望试试。
他们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可笑笑却张开了双臂,依依呀呀地想要人抱抱。
笑笑那样子看着很虚弱,素素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安抚她说“吃饱了对不对,吃饱了我们就睡会。”
说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慢慢地平躺下。
素素着这孩子闭上眼睛睡觉,才看向秦天翼说“要不我们赶紧把笑笑转到澜城最好的医院里,先给她确诊治病最重要。至于要不要把孩子交给舒家确诊后再说,好不好?”
秦天翼望着素素,用一只手扶着下巴说“好吧,只能先这样了。其实除了把孩子交给舒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试着找找孩子的亲生父亲。”
萧安景不屑地说“那男人和舒雁就是一/夜/情,这样在外面随便都可以和个陌生女人上/床的男人,又能指望他会有什么父爱和责任心。”
素素觉得天翼和萧安景说得都有道理,但舒家如果不认这孩子,找孩子的亲生父亲确实也是个办法。
“我们尽量为孩子找个好的归宿,不管是舒家,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只能把孩子交给真心对她好的一方。”
萧安景点头说“先给孩子治病重要。”
他是从笑笑出生,就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那时虽然只是同情舒雁,照顾她们母女,但在不知不觉中对笑笑也有了感情。
所以他认可素素的说法,不管怎样先为孩子治病。
他们当天就给笑笑办了转院手续,把她转到了澜城最好的儿童医院血液科住院部。
萧安景昨夜熬了一夜没睡,秦天翼让他回去睡会。
他和素素陪着笑笑做完了入院时的各项检查,只是有些检查结果得第二天才能出来。
秦天翼又为笑笑请了个护工,他们把所有事忙完后,从医院出来已是夜幕降临。
“看你一天没吃什么,先填填肚子,我请你吃顿好的。”秦天翼搂着素素向停在医院门口的车边走去。
素素满脑子都是笑笑那天使般的面容,还有那可怜的小眼神,笑着说“是你自己饿了吧,想让我陪你吃一顿。”
秦天翼不否认说“那你陪不陪我?”
“你这么有善心,我当然要陪你好好吃一顿。”
“这还差不多。”秦天翼遥控着打开车门,让她先上车。
秦天翼开启车子后,素素悠悠地说“希望先前的那家医院是误诊,笑笑肯定病得不严重。”
“你别想太多了,就算是白血病治愈的机会也很大。”秦天翼开导她说,“我们该做得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为她想到了。她若真的有什么事也不是你的错。”
素素长舒一口气说“你说得对,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可要是笑笑的亲生父亲不靠谱,舒家也不愿意接纳她,我们可以不可以……”她还是没法说出口。
秦天翼早就看出她的心思,替她说出来,“你想收养这孩子?”
“我是怕万一这孩子又成了孤儿,我们可以收养她吗?小星星不是正好缺个妹妹?”
“可你想好没,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舒雁。她长大后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恨我们的。如果不是我们,她的母亲不会被抓起来。”秦天翼当然有些不情愿,他们还年轻,想要女儿的话可以自己生。
素素相信人性本善,说“不会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只要好好教导她,长大后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
“或许吧,可你不要低估了她身上舒雁的基因。”
素素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便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车流不息的路口,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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