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禾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
赵家的下人慌慌张张来到太上皇府,因着大婚在即,所以太上皇府整个加强了一圈警戒,下人在外央求了好久,都没能进去报信。
最后还是折回去喊了赵明过来。
顾昭禾正打算回顾家一趟,没想到出门就会遇到赵老爷。
他头发凌乱,才一夜未见,居然变得不修边幅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心中凝重,看向赵明的时候多了一抹担忧,要是没事,他不会这个时候独自出现在太上皇府门前。
“金语……”赵明焦急道,“金语来你这里了吗?”
“没有啊。”顾昭禾一头雾水,“我还纳闷呢,您回去之后没知会她一声?”
“知会了,她也说了要来找你,可是我昨晚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回去,今天越想越不对劲,这就来你这里看看。”
“你是说,赵金语失踪了?”顾昭禾震惊道,“还是说要来找我之后失踪的?”
“嗯嗯。”赵老爷点头,“如果你没有见过她,那我想,她确实是失踪了……或者说,被人掳走了更恰当。”
她现在身份特殊,就算出了这种事也不能张扬。
赵明不敢去报官,只能把希望放在顾昭禾身上。
好在,顾昭禾脑子活络,“放心,我会找到她。”她说着,就回府找了帝尘,借用了一些暗卫四处去寻人。
“别担心。”帝尘让人把赵明也请了进来,对他和顾昭禾宽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没有发生什么抛尸荒野的事情。”
帝玄邈“……爹爹,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分明就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人。
偏生还要一直努力絮叨。
帝玄邈那叫一个大写的服。
帝尘瞪了他一眼,刚要抬手把他丢出去,黑卫三便进来了。
“主子爷。”
“废话少说。”帝尘道,“有没有赵姑娘下落?”
“没找到她人,但我们大概锁定了是谁下的手。”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顾昭禾,“十有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顾昭禾眼神惊住,“和谁脱不了干系?!”
“六皇子。”
“他怎么敢?!”顾昭禾气的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这就去他家里看看。”
“不用。”帝尘拦住她,“让我去。”
他不想让她去见他。
“萧铎看见你之后,肯定会咬死自己没有掳人,更不会露出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你,你去反而会把事情闹大,最终很难收场。”顾昭禾叹了口气,“还是我去,我一定会和金语妹妹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是……”
“帝尘。”顾昭禾主动伸手抱了抱他,“你如果不放心,那我们就一起去,但是你不能让他发现,这样万一我有什么危险,你也能及时出手。”
“好。”这个提议帝尘同意,“那你带着田心先行一步,我就在房顶上找个位置看着你们。”
……
六皇子府。
自从上次一别,顾昭禾已经很久不曾来到这个令她恶心的地方。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那种恶心感会减少,但没想到现在过来这里,还是恶心的想吐。
真是不见其人,就闻其臭。
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才要对赵金语下手。
顾昭禾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对萧铎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她出门之前换了一件长袍,正好可以遮住她的一半脸颊,看上去带着一抹冷艳。
管家认识她,一听有人敲门,过来见是她,一时间居然没能说出让顾昭禾离开的话。
六皇子……
确实是欠了她的。
他比谁都清楚。
毕竟那些年,顾家对六皇子这边的扶持,他在府里这么多年,看的最真。
所以外界那些传言,他一概不信。
可现在……他们毕竟已经不同路。
但刚要伸手阻拦,才发现顾昭禾已经大步朝厅堂里去了,他这才紧跟上去,“顾小姐顾小姐!”
这里已经比以前萧条了很多,一路走来,也没几个下人。
仅有的侍卫应该是都被调去了看护那个花草。
萧铎对余音音还真是上心。
顾昭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继续疾步往里走。
她没喊萧铎的名字,反而直冲柴房而去。
他那种见不得光的人,带人回来之后,很可能会把赵金语放在那种地方。
但没想到,这才走了一半,就遇到了陈霜。
她头上戴着一支三步摇,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就连那张脸也比以往精致了许多,能看得出来,连胭脂的质地都变好了很多。
“顾昭禾!”只可惜,看到顾昭禾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双目扭曲,倒损害了这副好妆容,“你来我们府上做什么?”她有些惶恐,“莫不是,太上皇不要你了?又想到了铎哥哥的好,要来向他谢罪?我告诉你!就算你跪下,他都不会再回头!你赶紧走!别脏了我这个皇妃的眼睛!”
“我偏不走。”顾昭禾用看井底之蛙的眼神看着她,“但是我也不会傻到吃萧铎那颗沾了狗屎的草。”
“你说谁是狗屎?!”
“你想谁谁就是。”顾昭禾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却被陈霜一把拉了回来,扬起手臂就要朝她脸上挥去,“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就算你长的再好看,再有钱,铎哥哥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娶你!你不要做这种春秋大梦!现在,我才是他身边的女人!”
可顾昭禾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向后一推,陈霜登时跌到了柱子上,更加怒目而视,向自己身边的婢女招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摁住,让我好好报一报上次在明礼堂外面的仇?!”
“真可怜。”顾昭禾却不慌不忙,眼神冷静地扫过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眼神紧紧锁定陈霜。
这个曾经真的被她当做妹妹的女人。
那份情谊,如今随着她一次次的犯蠢,已经越来越淡了。
看在陈伯那日对她提点的份上,最后再给她一次警告,从此,再不相欠!
陈霜看她这副样子,不由自主地问道,“可怜什么?”
。